“秦清。”童瞳走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卻也明白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人已經死了,再也挽迴不了了。


    根本沒有聽到身側童瞳的喊聲,秦清呆呆的站著,如同這個停屍間裏隻有她一個活人,清寒的臉蒼白的沒有一點血絲,可是她的眼睛卻是如此的透亮,似乎什麽悲慟的qing緒都看不到,又似乎所有的痛苦都沉寂在眼底最深處。


    許久許久之後,秦清終於慢慢的鬆開僵硬的手指頭,將白布重新的拉上蓋住了秦母的臉,看著屍體,秦清目光慢慢的溫柔起來,如同她的家人還活著,隻是睡著了一般。


    看著這樣的秦清,童瞳臉色也yin鬱下來,當時,當時如果自己不是那麽自私的顧著糖果,說不定自己就能攔住秦清殺了喬藝,這樣就不會讓秦清也處於危險之中,童瞳張了張唇,卻無法說出什麽來,時間無法倒轉迴去。


    “小瞳,你不要自責,之前關曜來看我的時候就說了你很自責,這件事原本就和你沒有關係,當時是我衝動了,你照顧著糖果是應該的。”秦清的聲音很輕柔,宛若是從天際飄過來的一般,當時秦清不是不知道殺了喬藝會如何,但是她還是做了,那一刻秦清知道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親手殺了喬藝,而不是看她被警察抓走,或者死在其他人手裏。


    童瞳心裏頭難受的厲害,抬手一把抱住秦清,“我知道,秦清,你不用擔心,譚驥炎和關曜會想辦法的。”


    “殺人償命,喬藝該死,小瞳,我知道救我出去有點難,但是我會等著你們將我救出去的。”秦清很冷靜,甚至比童瞳更加的冷靜,她已經知道目前自己的狀況有多麽的艱難。


    喬老來過看守所一次,那個老人已經瘋狂了,秦清感覺喬老甚至想要親手殺了自己,如同自己親手殺了喬藝一般,所以喬家會不惜一切代價弄死自己,這些秦清都知道,但是她不會放棄,她相信關曜,相信小瞳,所以秦清會安心的等待著,等待著事qing過去,等待心裏頭的痛苦慢慢的被時間抹平。


    又站了許久,秦清剛想要說什麽,可是身體卻支撐不住的一個晃動,眼前一黑,秦清快速的扶住身邊的童瞳,唿吸有點急促,“不用擔心,這兩天食yu不好,沒怎麽吃東西。”


    秦清是真的沒有食yu吃不下,此刻胃部絞痛著,腦中是天旋地轉,秦清閉上了眼靠著童瞳,等待著難受的感覺慢慢的退去,“小瞳,你先迴去,我想一個人待一會。”


    童瞳點了點頭,從角落裏拿過椅子讓秦清坐了下來,確定她隻是虛弱並沒有任何的不適,這才慢慢的轉過身離開。


    刑偵處裏依舊是人來人往,童瞳慢慢的走了出去,“小姐,算個命吧?”人行道兩旁都種了大樹,此刻陽光之中,一道聲音卻響了起來。


    童瞳一愣迴頭看向兩棵大樹中間的算命攤子,小凳子上坐著一個男人,一個年輕的男人,穿著湛青色的長衫,麵容平和,清透的目光靜靜的注視著童瞳,看起來倒像是從古代走出來的文人,和現代社會格格不入。


    看了看不遠處公安局的大樓,再看著在人行道樹蔭旁擺著算命攤的年輕男人,童瞳感覺這人要不就是個傻缺,要不就是有真才實學,所以才敢將算命攤擺到了公安局不遠處。


    因為秦清的事qing童瞳心qing也是低落,徑自的走了過來,小攤子很簡單,兩個小凳子,一張可以折疊的小圓桌,桌子上擺著一個筆筒,下麵是壓著的宣紙,一旁還有有些老舊的簽筒,然後在桌子旁邊放著兩個古木製作的半月形的茭,一般都占卜問卦的時候會擲茭,需連續擲三個聖茭,這個占卜才算是靈驗。


    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童瞳拿起筆筒裏的簽字筆快速的在宣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秦字,然後看向年輕的男人,“就測這個字。”


    “秦字乃是chun字少日,無陽則yin,小姐要測的人生xingyin冷,常年生活在黑暗之中,乃是多劫多難之命格,少年離家,多災多難,命途坎坷,秦字下麵乃是禾,禾乃苗也,欣欣向榮,此人雖然生在yin暗之中,但是卻自qiáng不息。”男人淡淡的開口,一個字卻已經解釋出了諸多的意思,但是和秦清的宿命卻又詭異的相符合。


    “你怎麽知道這個字不是測我自己的?”童瞳皺著眉頭,算命之說對童瞳而言一直都不科學的,直到她詭異的重生之後,童瞳對這些不能用科學解釋的東西也算是半信半疑。


    “小姐麵相多福,大吉大貴,這個字和小姐不符。”男人抬頭看了一眼童瞳,看似淡泊的目光從童瞳臉龐上掠過,世道之大,無奇不有,此女功德深厚,福氣無窮,顧而遇難呈祥,涅槃重生。


    童瞳懷疑的眯著細長的眼睛,又拿起筆在紙上寫了一個瞳字,年輕男人看了一眼,微微一笑,清越的嗓音很是好聽。


    “瞳字乃日子旁,日,光也,小姐生xing坦dàng,福澤殷實,童,立字頭,裏字下麵為土,此乃頂天立地之意,小姐天庭飽滿,少年得誌,印堂明亮運道旺,眉宇清秀,細長而順,眼雖小卻亮,黑白分明,清透見底,鼻頭圓潤,多福多運。”


    “既然你能看會算,為什麽將攤子擺在這裏?”童瞳好奇的看著眼前看起來莫過於二十五歲的算命先生,這裏離公安局太近,車流量倒不少,但是行人不是很多,所以來算命的人自然也就不多了。


    男人悠然一笑,一襲青衫,卻又清風道骨的韻味,半眯著眼曬著暖暖的太陽,緩聲開口道,“此處地勢高,乃風水寶地,四周植樹,綠樹主木,木則生,生生不息萬物之本才有財運,四周無其他建築物阻礙財運,寬敞明亮,不遠處是公安局,人間汙穢自然遠離,這可是個好地方。”


    童瞳雖然不相信那些信口雌huáng的江湖術士,但是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卻給人一種坦dàng的感覺,童瞳笑了笑從錢包裏拿出一張一百的遞了過去。


    男人收起錢看著走在陽光裏的童瞳,淡然一笑,又靜靜的坐在陽光裏,有緣之人,必定又再遇之時,緣字一事最為奇異。


    童瞳隨意的走著,秦清這件事真的很棘手,國內的媒體早已經炒的沸沸揚揚,今早連國外的媒體也有報道,各方麵的勢力都在準備著將秦清置於死地,而譚驥炎也麵臨著四麵八方的壓力,皺著眉頭,童瞳歎息一聲,她都不知道譚驥炎和關曜要怎麽處理這件事。


    一直走了一個多小時了,童瞳這才感覺到餓了,放眼看去,這邊是一個廣場,很是繁榮,童瞳向著最近的一間店鋪走了過去,要了一份蓋澆飯就坐在了窗戶邊,還是在煩秦清的事qing。


    按理說該是飯點的時間,但是店裏生意並不怎麽好,客人也挺少,童瞳原本以為是蓋澆飯的口味不行,但是當飯和湯送上來的時候,香味彌漫著,沒有吃就能感覺出口味必定不差,這讓童瞳多少有點奇怪為什麽生意卻一點都不好。


    童瞳慢慢的吃著,畢竟有心事,所以即使飯的口味很好,但是卻也沒有多少食yu,十八塊錢的一份蓋澆飯,還配了huáng豆湯,是用大骨頭熬製了很久,燉出來的huáng豆有一股濃濃的骨香味和huáng豆的味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通過湯就能明白大廚是十分用心的,可是生意為什麽這麽不好?


    童瞳疑惑的一抬頭,剛好看見玻璃門被推開,之前測字的算命先生走了進來,看到童瞳,微笑的點了點頭,點了餐之後直接向著童瞳走了過來,果真是緣分。


    如果有人跟蹤,童瞳百分百的會發現,所以童瞳可以肯定眼前這個算命的男人和自己是真的第二次巧遇上的,難道還真的有這麽玄乎。


    “我姓黑,黑燁。”黑燁笑著坐在了童瞳的對麵,伸過手,修長的手指很gān淨,看起來和他的人一般清慡。【黑在姓氏裏發he的音。】


    “你好,童瞳。”放下筷子,童瞳也伸過手,黑燁掌心gān燥帶著一點涼意,手骨頭很軟,隻是普通人,童瞳更加堅信了第二次見麵隻是敲暈。


    等吃過飯,童瞳和黑燁從飯店裏出來,不得不說店裏生意真的很差,這樣的市口估計房租絕對不便宜,童瞳都懷疑生意這麽差店鋪是怎麽維係下去的。


    “這是風水鏡?”剛離開飯店,童瞳看見隔壁的一家金銀首飾店,在門口的招牌下麵還掛著一塊八角菱形的鏡子,鏡片是鑲嵌是在huáng銅裏的,看起來倒很有幾分古意,如果不是身邊剛好站的是黑燁,估計童瞳也不會注意這一塊風水鏡。


    黑燁剛好開口,突然一個瘦小的男人卻拿著一根曬衣叉子走了過來,滿麵怒容,然後直接將曬衣叉子的一端直接向著店鋪上的風水鏡打了過去,啪的一聲,鏡子直接被打碎了,幾塊碎玻璃飛濺開,餘下的鏡片和古銅直接摔在了地上,伴隨的瘦男人憤怒的表qing。


    “果真是血光之災。”黑燁摸了摸額頭,額頭上一道小小的傷口,正是被碎玻璃給劃了一下,傷口很淺,隻在指尖上蘸了一點血而已,黑燁算到自己今天有血光之災,原本以為遇到童瞳這樣的大富大貴之人之後也會沾上福氣,不過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終究還是血光之災,不過黑燁明白如果身邊站的不是童瞳,那麽今天他的血光之災絕對不會如此輕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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