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替……”沐放話還沒有說完,一旁譚景禦眼神陡然之間淩厲起來,截斷了沐放的話,怒聲冷斥,“不要說什麽頂罪,小丫頭不會同意,我也不會同意!”即使這是沒有辦法裏的辦法,可是譚景禦是絕對不會讓沐放去頂罪的。


    關曜一怔,目光看向沐放,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為童瞳做到這樣的地步,溫和一笑,“小禦說得對,小瞳絕對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你也不是不知道小瞳的xing格,她如果知道你這樣為了她犧牲,隻怕是什麽事都做的出來。”


    “那到底要怎麽辦?”沐放雖然已經決定好了,可是一想到童瞳那xing格,便不由的頭痛起來,不要說自己頂罪,隻怕是任何其他人頂罪她都不會答應。


    “關曜,之前《一一》報社的頭版頭條上的刊登的證據是刑偵處泄露出去的,你以此為理由,你要重新審查所有的證據,確保刑偵處內部沒有人再泄密,甚至破壞證據,小禦你從軍qing處想辦法,讓小瞳改變手部指紋,這樣指紋的證據就不成立了。”沉默了許久的譚驥炎終於再次開口,冷沉醇厚的嗓音裏沒有在場其餘幾人的疲憊,依舊是思路清晰,條理分明的準備給童瞳脫罪。


    “至於血腳印更好辦,怡然園這個公寓之前有遭賊了,警方那裏有檔案,小瞳的鞋子在那時丟失的,所以血腳印可能是對方栽贓陷害。”因為暗中的人一直都是保護童瞳的安全,至於怡然園這個公寓原本小區的安保就非常好,可是沈直被殺之後,確實被小偷關顧過一次,沒有丟什麽東西,譚驥炎和童瞳倒也沒有多在意,如今看來對方那個時候就是衝著童瞳的鞋子過來的。


    “那目擊證人呢?”關曜不得不佩服譚驥炎的思維,見fèngcha針,原本這樣證據確鑿的案件,到了譚驥炎這裏,卻三下兩下就找到了突破口。


    “當時正在停電,所以對方視線也不是很好,很有可能看錯了眼,我已經和歐陽叔叔打過招唿了,讓最權威的眼科醫生給她檢查視力。”譚驥炎冷酷著峻顏,這樣所有的證據一一被推翻,即使公安部將案件提jiāo到法院那也要看法官如何審判,“至於沈直,我會將他的罪行逐一公布出來,即使他死了,那也是身敗名裂,不得好死!”


    童瞳涉嫌殺害沈直這個案件,證據從兇器的指紋,死者口中的頭發,到門口的血腳印,和目擊者的證詞這幾方麵構成,這幾方麵一旦被推翻,那麽案件就偏向童瞳了。


    “那死者口中小丫頭的頭發呢?”譚景禦疑惑的看向譚驥炎,軍qing處有特殊的藥劑塗抹在人的指紋上,在指尖覆蓋上一層有指紋的薄膜,可以暫時改變人的指紋,可是二哥既然想到了對策,為什麽到現在才說?


    “刑偵處不是有程天南的人嗎?既然是內jian,多背上一條罪名又如何?”譚驥炎冷冷的開口,眼神冰冷如霜,冷厲的神色之中帶著一抹yin狠。


    “我來處理。”關曜接過話,當日知道刑偵處的證據外泄之後,關曜已經查出是誰泄密了,隻是一直按兵不動而已,如今受害者的頭發,既然內jian接觸過屍體,自然就是他故意陷害小瞳,將頭發放進死者的嘴巴裏。


    “我出去一趟。”譚驥炎安徘好了所有的事項,這才站起身來走向臥室拿過西裝外套,看了一眼空dàngdàng的房間,想到被關押到了看守所的童瞳,鳳眸裏有著不舍的疼惜。


    譚驥炎出去了,卻沒有jiāo待去什麽地方,留下客廳裏的譚景禦、關曜和沐放三人麵麵相覷著。


    “譚驥炎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些?”沐放不解的開口,之前一直還因為童瞳的事qing,甚至決定了自己去頂罪,可是這麽棘手的案子,到了譚驥炎嘴巴裏卻是三言兩語就給解決了,這讓沐放不由皺起了漂亮的眉頭,他怎麽感覺譚驥炎一開始就有了這些對策。


    “這是二哥給譚家最後的機會,可惜譚家錯過了。”譚景禦歎息一聲。忽然感覺全身的力量都失去了,頹廢的靠在沙發上,他也是此刻才明白過來,原來二哥不是沒有辦法救小丫頭,他隻是在等,想要看看譚家會不會真的狠心絕qing,可是等到現在,二哥失望了。


    關曜沒有開口,從出生在譚家關家這樣的大家族裏,親qing永遠比不上家族的勢力來的重要,驥炎失望了吧,即使是譚爺爺到最後依舊在暗中推波助瀾,否則案子怎麽可能鬧到如今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歐陽明在軍區醫院不遠處的公寓裏有一套獨門獨院的住所,兩進的四合院,一進大門就是一個四合院,而從迴廊後過去又是一個院子,後麵還有四間房子,院子裏種了不少的花糙,鵝卵石鋪砌的小路,角落裏是一棵上百年的香樟村,有石製的桌子,倒也古樸雅趣。


    前院會會客的地方,一間是客廳,一間臥房,餘下的一大間是書房,最後靠近門口的這一間是廚房連同餐廳,也是有些年數的老舊木製家具。


    “驥炎,來坐坐坐,一會就開飯了。”歐陽明雖然是長輩,可是卻沒有長輩的架子,溫和隨xing,因為熱衷研究醫學,這些年,他甚至沒有結婚,就這麽一個人待著。


    “歐陽叔叔,這一次小瞳的事qing謝謝你了。”在譚家這樣的讓譚驥炎心寒之後,譚旗炎沒有想到歐陽明會答應了自己的要求,這也算是舞弊了,讓權威的眼科醫生作了假的報告,雖然說童瞳的確是被陷害的,可是如果不是歐陽明出麵,即使譚驥炎這樣的身份,那些真正鑽研學術的老醫生並不會答應譚驥炎的要求。


    “不用客氣,既然那孩子是被冤枉的,我能盡到一份力也很高興。”歐陽明笑著拍了拍譚驥炎的肩膀,他和譚國華算是摯jiāo好友,可是這些年也是聚的少,感qing也淡泊了一些,而和譚家這些小輩就沒有什麽jiāo集了,歐陽明卻沒有想到譚驥炎竟然真的衝冠一怒為紅顏,童瞳,即使隻是一個相同的名字,卻也是一份害不斷的緣分吧,更何況這個孩子是真的被陷害的,譚家能做到袖手旁觀,落井下石,可是歐陽明做不到。


    又坐了六七分鍾,當腳步聲傳過來時,譚驥炎原本以為是歐陽明家的保姆在做飯,所以當歐陽明起身要去廚房端菜時,譚驥炎身為小輩也立刻站起身來,一迴頭赫然看見一道並不算熟悉,卻認識的身影。


    “童部長?”錯愕的怔住,譚驥炎言語之中多了一份的尊敬,這不僅僅是對童嘯的身份,也是對他這麽多年來在國安部的卓然貢獻,可是譚驥炎真的沒有想到會是童嘯在廚房裏做飯。


    “不用拘束。”童嘯溫和的開口,言語之中甚至帶著一絲柔和,讓人幾乎無法想象這個儒雅的男人,腰間還係著圍裙,手裏端著兩碟子菜肴的人,竟然是國安部的部長。


    三個人所以童嘯做了四碟菜,一碗湯,酒是歐陽明拿出來的,自己釀的葡萄酒,口感很醇厚,度數很低差不多算是飲料了,童嘯的彩色並不花哨,隻是家常菜。


    “怎麽了,驥炎,是不是震驚我們堂堂國安部部長也會下廚房做菜?”歐陽明笑著開口,抿了一口葡萄酒,神色悠然,看得出他的心qing很好,畢竟和童嘯也是很多年的朋友。


    “不是,童部長燒的菜和小瞳做的味道很像。”譚驥炎是有一瞬間的恍惚,因為味道很相近,讓譚驥炎都有種遲疑小瞳的菜是不是眼前這個儒雅的男人教的,可是隨即又因為自己心頭這個無厘頭的推測而有些的好笑,連同yin霾的qing緒都消散了幾分。


    小一輩的人並不知道童嘯曾經有一個女兒叫童瞳,畢竟很多年過去了。那是一段慘痛的記憶,對國安部的人而言,那也是一個血淋淋的教訓,因為他們的保護不力,讓童部長的妻子和女兒相繼慘死,所以這件事就漸漸的成了一個忌諱,再也沒有人會提起,而譚驥炎也隻知道當年童嘯的妻子和女兒都死了,卻不知道童嘯的女兒就叫童瞳,否則以譚驥炎的jing明,他或許會想到更深處。


    童嘯也是一怔,卻沒有想到譚驥炎會這樣說,看的出譚驥炎那總是冷峻的臉龐上一閃而過的溫柔之色,那不是虛偽的遮掩,而童嘯自己和譚驥炎隻見過兩次,那還是在譚驥炎當年在軍方的時候見過,所以童嘯不認為譚驥炎是為了讓自己幫童瞳,所以才故意的說出這樣的話來拉近關係,所以他之所這樣說,是因為自己做的菜和童瞳那個孩子做菜的味道真的相似。


    “是嗎?那等童瞳這孩子迴來之後,我可要親自去嚐嚐。”歐陽明溫和笑著,餘光掃了一眼麵色依舊平靜的童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瞳瞳那個孩子將是童嘯一輩子的傷痛,是包裹在柔軟心扉裏個一根刺,早已經被血rou包裹住了,看不見,卻痛在心頭。


    這是譚驥炎和長輩們在一起吃的輕鬆的一頓飯,歐陽明原本就沒有任何的長輩的架子,生xing隨和,而童嘯這個讓很多其他國家的人談之色變的國安部部長,他雖然無形裏給人一種隱匿的威嚴,可是卻是一個溫和的長輩,話並不多,語調甚至很輕,更善於傾聽,偶然說話卻也又是一針見血的犀利。讓譚驥炎明白這樣一個男人能在那麽年輕就成為國安部的部長,不隻是一個神話,他是真的有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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