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看重宋煜,又輕視她,很堅定地拒絕:“不行。”


    她絕不許程昭和宋煜有任何接觸的機會,更不願讓宋家和程家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


    程昭費了不少口舌,又憋著一股氣到現在,已經算是極限。


    她捏緊了手帕,盡量笑得溫良:“夫人若是不許我以昔日同窗的身份進去,那我便隻能以宋府未來的少夫人身份進去了。”


    剛剛還溫聲細語,如今又笑裏藏刀,宋夫人見她短短時間換了副麵孔,驚道:“你什麽意思?”


    程昭依舊笑得甜美,聲線也輕柔:“你宋家重名聲,我卻將名聲看得很輕,夫人今日若不許我進去見宋闌,我便將程府和宋府的娃娃親公之於眾。”


    宋夫人一臉的難以置信:“你威脅我?”


    這麽多年,她還從沒受人威脅過。


    程昭看了下四周,喊道:“大家快來看啊,”


    路上有幾位行人,聞言頓時朝這裏看過來。


    宋夫人慌得以團扇遮麵,咬牙切齒道:“你真是,不知羞恥!”


    行人見她沒再繼續說話,複又收迴目光。


    程昭則笑眯眯地看向宋夫人:“那夫人,現在,我可以進去看望宋闌了嗎?”


    宋夫人無奈,隻得咬牙讓開,吩咐自己身邊的大丫鬟跟上去盯著她。


    程昭記得路,直直朝著宋闌的院落去,她健步如飛,身後的幾個丫環幾乎跟不上。


    還是同昨日一樣,丫環在院門外等,王掌事在房門外等,程昭提著食盒進屋,今日倒是很巧,宋闌醒著,他這個樣子也做不了什麽,隻能看看書而已。


    不同的是,他今日束了發,看起來利落不少,而且,手裏拿的是一個話本。


    宋闌跟話本聯係起來,有一種詭異的契合感。


    就像當初,他坐在自己那個可愛的小秋千上,仍然顯得俊美。


    她把粥從食盒裏拿出來,粥尚且溫著,喝起來應該溫度正好,她笑吟吟道:“宋闌,我給你煮了粥,你喝吧。”


    宋闌看她,因她今日又戴著這個麵紗,總有種神秘兮兮的意味,讓人忍不住想揭開,看看下麵藏的是何等絕色。


    見他愣著,程昭把碗遞到他麵前,又說了一遍:“喝粥。”


    “我不餓。”


    “那你也得吃。”她堅持,眸中流出得意之色,“本小姐熬的粥,值千兩萬兩,你不喝也得喝。”


    宋闌笑了下:“哪裏就值千兩萬兩了?程大小姐這是搶錢嗎?”


    她眨眨眼,似是在認真考慮這個問題:“搶錢?我可不需要,我家底豐厚,我綿州首富,我容顏絕色,這世上有誰娶了我,那可真是占了大便宜。”


    說完,粥碗又朝他那邊推了推,幾乎湊在嘴邊:“你喝。”


    她今天脾氣怪好的,人也殷勤。


    宋闌把話本丟到一邊,好整以暇地看她:“下了藥了?想迷暈我?然後偷著把脈?”


    程昭:“......”你是不是有讀心術?


    見她沒答,宋闌挑眉:“真讓我猜中了?”


    她問:“那你喝不喝?”


    “不了吧?”是商量的口吻。


    她扯下麵紗,湊近了些:“喝不喝?”


    兩人的距離此刻已經近到了極致,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的唿吸。


    少女的馨香不斷地湧入鼻尖,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宋闌咬了下內唇,喉頭亦滑動了一下,這才迴答:“不喝了吧?”


    程昭笑了下。


    她笑時眼睫會撞到一處,揚起一陣微不可查的輕風,這風裏亦帶著甜香。


    她笑時臉頰處也會出現淡淡的酒窩,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戳一戳。


    事實上,宋闌也伸手去戳了,很軟,很好戳。


    即便是這樣,她麵上的笑意仍然不減,眸子裏盛滿了星芒一般的灼灼光華,似要將整間屋子都映亮。


    宋闌有些看不明白她,若是往日裏,他百般拒絕,隻怕程昭早就發火跟他吵起來,如今倒好,居然還笑了下......


    還......笑得這麽好看......


    沒等他琢磨明白,程昭便聲音爽朗道:“你不喝.....那我喝啊。”


    鬆快至極的語氣,仿佛沒有絲毫芥蒂。


    然後,宋闌就眼睜睜看著她就著碗喝了一大口,兩頰都撐得圓鼓鼓的,像隻金魚,隨後一點一點咽下去,她喝得又快又急,嘴唇都被沾濕,帶著盈盈水澤。


    他心裏有點疑惑,難道沒下藥?


    下一秒,程昭的麵龐在他眼前迅速放大,有什麽軟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唇。


    !!!


    宋闌有生以來第一次,傻了。


    他有一身的好武藝,也有一肚子的籌謀,可是他從沒有嚐試過,一個親吻。


    綿軟得仿佛雲朵,還帶著一股濃濃的花香,像是雨水潤澤大地,像是花香暈染輕風。


    當然,還有甜,極致的甜。


    或許是粥,或許是她。


    宋闌用盡所有的理智都難以抽離,因為她伸手了,粥碗被放在一邊,她的雙手繞在他腦後,固定了他的頭,又加深了,這個親.吻。


    然後,他就暈了過去。


    程昭發覺自己手臂上傳來的重量,把他放平在床上躺好,輕笑了下:“粥裏自然也下了藥,不過,我嘴上也有,專門用來治你。”


    她身懷本命蠱,迷藥和普通的毒藥之類,對她是無效的。


    當然,這事宋闌不知道,所以才能進行得順利。


    他暈過去,程昭自然能安穩把脈。


    她自認醫術不差,一把脈便能看得出,他的毒依舊嚴重,但還沒有嚴重到這個地步,至少,還有一兩年的時間,不是宋煜說的那樣,病入膏肓,準備後事。


    得知了這個事實,她心情稍稍放鬆。


    又從手裏拿出一根金針,紮破了他的指尖,取了幾滴血在小瓷瓶裏細心收好,然後就是坐在床邊,慢慢等他醒過來了。


    等他醒的這期間,程昭在窗邊站了站,木板釘得很實,縱橫交錯格外醜,她打量著,住在這種屋子裏,不病死,先活活悶死才行。


    眼看著超過半炷香時間了,他還沒醒。


    程昭想著,或許是唇上的藥量沒控製好,又或許因為病重,便又多等了等。


    一炷香時間過去了,程昭終於忍不住在他床前坐下來,疑惑地把著脈,嘀咕道:“難得我的迷藥太厲害了?可是方子分明沒改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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