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兩三天,薑茴一直都是在忐忑和糾結中度過的。


    忐忑是因為不知道陳淶那邊什麽時候有動靜,這種隨時都可能被人狙擊的危機感讓她做什麽事兒都做不到心裏去。


    糾結則是因為劉穎提出來的方案,薑茴響了好幾天都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跟蔣馳複婚。


    就這麽過了兩三天,然後就迎來了袁蕾的生日。


    袁蕾生日那天,薑茴正好沒有排課。


    薑茴之前已經答應過蔣馳要去給袁蕾過生日,袁蕾的生日定在酒店舉行,楊媛也打算一起過去,母女兩個人下午就開始準備了。


    這一趟,還帶上了壹壹。


    蔣馳原本要來接她們的,被薑茴拒絕了,所以路上是楊媛開的車。


    薑茴跟壹壹坐在後排。


    壹壹每次一坐在車裏就會四處張望,一臉好奇地看著外麵的世界。


    被捆在兒童座椅裏,她也不哭不鬧,特別乖巧。


    **


    酒店。


    陳淶剛剛翻譯完一篇研究報告,就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他合上電腦走上去開了門。門一打開,周自傾便風風火火走了進來。


    他一邊走,一邊對陳淶說:“律師我找到了,他平時不在南城,這兩天剛好來出差了,下午剛落地,他住寶格麗那邊,一會兒我們直接去酒店找他吧,我訂了包廂。”


    周自傾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找到這個律師。


    之前他是打算在本市找的,但南城這邊勝率比較高的幾個擅長打撫養權的律師最近都有安排了,他隻能從其他市找。


    還好,很快就找到了這個靠譜的。


    周自傾還挺興奮的,得到消息之後就迫不及待地開車過來,想跟陳淶分享一下這個好消息。


    他本來以為陳淶聽完之後應該也會很開心,誰知道他隻是點了點頭,寵辱不驚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周自傾太熟悉陳淶這個狀態了,陳淶之前給蔣馳捐完骨髓,出現抑鬱情緒的時候,就跟現在差不多。


    聽見什麽消息都是麵無表情的,明明人就在麵前坐著,卻像遊離在這個世界之外似的。


    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他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不管是興奮還是憤怒,都沒有。


    周自傾很擔心陳淶,更不想看他再經曆一次那樣的事情。


    “你吃過藥了沒?”周自傾問陳淶。


    他這一問,陳淶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了。


    陳淶說:“吃了,沒事什麽事兒,就是剛翻譯完資料有點兒累。”


    末了,他又問:“你約了幾點?我們先過去吧,別讓律師等太久。”


    周自傾看了一眼陳淶的電腦,哎了一聲:“你真不打算跟我一起幹啊?”


    陳淶:“之前迴答過這個問題了。”


    周自傾:“我這不是覺得可惜嗎,去研究院聽著是挺牛逼的,但也賺不了多少啊,你要是跟我一起創業,過兩年說不定……”


    “走吧。”眨眼間,陳淶已經穿上了外套。


    周自傾聳了聳肩膀,看他這德行就是沒聽進去。


    算了,不說了。


    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陳淶這個死心眼的勁兒,他早該習慣了。


    ………


    去酒店的路上,周自傾跟陳淶介紹了一下這個律師的背景。


    律師叫顧誠,本科是南大畢業的,碩士和博士分別是在耶魯和斯坦福讀的,擅長打經濟糾紛官司,尤其是大型經濟糾紛案。


    陳淶聽著周自傾介紹著這位律師的背景,半天都沒聽見一句關於撫養權的事兒。


    於是,陳淶忍不住問:“他打過撫養權官司嗎?”


    “你先別急,我這不是還沒說完嗎。”周自傾笑道,“聽著很牛逼的履曆吧,好多人都覺得他在這個領域已經夠吃一輩子了。可是他前兩年突然就開始接撫養權官司了,而且戰無不勝,不管是什麽絕境,他都能鑽空子贏下來。”


    “據說他研究撫養權官司是因為他離婚的時候跟前妻搶孩子的撫養權搶輸了。”周自傾說著說著就八卦了起來。


    陳淶對這些個八卦倒是沒什麽興趣,聽周自傾說律師有打過撫養權官司,陳淶也就放心了。


    來到酒店,已經七點鍾了。


    陳淶跟周自傾下了車,坐電梯去了五層的餐廳。


    兩人剛剛走出電梯,正好看到服務生在推著蛋糕往裏頭走。


    酒店這邊經常有人包下來包廂過生日的,不是什麽稀奇事兒。


    陳淶跟周自傾倆人都沒在意這個事兒,繼續往前走。


    “哎呦,壹壹,來,奶奶抱抱!”


    剛走了幾步,陳淶就聽到了壹壹的名字。


    他對女兒的名字很敏銳,一聽見,便抬頭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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