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茴聽見陳淶這麽說,立馬迴頭看了過去,她的表情很不耐煩。


    雖然沒說話,但陳淶已經看懂了她的意思。


    她是覺得他剛才的話耽誤了蔣馳的治療。


    “我們去外麵,我有話跟你說。”陳淶拉住了薑茴的手,他不可能這樣眼睜睜看孩子早產的。


    這是他的孩子,哪怕是萬分之一的風險,他都要規避開來。


    醫生看不懂這兩個人的關係,表情有些茫然,也沒說話。


    鬱柳見薑茴被陳淶拽走了,趕緊跟了上去。


    陳淶帶著薑茴進了電梯,鬱柳跟著擠了進去。


    陳淶看見鬱柳之後並沒有攆她走,隻是朝著她點了點頭。


    鬱柳盯著陳淶看了好一會兒,都沒猜到他究竟在想什麽。


    很快電梯停在了一層。


    鬱柳再想跟上去的時候,陳淶突然迴頭說:“不好意思,我有些話想單獨跟她說,你在這邊等一會兒吧。”


    鬱柳:“好。”


    鬱柳說完跟薑茴交換了一個眼神,薑茴搖搖頭,告訴她自己沒事兒。


    正好薑茴也想跟陳淶說骨髓捐贈的事兒,兩人就這麽各懷心思地往前走了。


    陳淶和薑茴走到了一片沒什麽人的地方坐了下來。


    陳淶將薑茴摟在懷裏,低頭就去親她。


    薑茴下意識地避開了陳淶,抬起手來推了他一把,“公共場合,你別動手動腳的。”


    “我離婚了。”陳淶抱緊她不放,嘴唇貼在她耳邊,“現在我們光明正大,沒有人會對你指指點點,放心吧。”


    薑茴:“……”她介意的根本不是這個好嗎。


    “怎麽不說話,不開心嗎?你不是一直盼望著我離婚嗎?”陳淶笑著問她。


    他說話的時候唿出來的熱氣噴在了她的耳畔,薑茴哆嗦了一下,緊接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陳淶這個問題……明顯話裏有話。


    尤其是那句“你不是一直盼望著我離婚嗎”,頗有深意。


    他是不是知道什麽了?


    薑茴腦海中警鈴大作。


    她正這麽想著,就聽陳淶說:“你跟阮彥辰的計劃,我一開始就知道。”


    薑茴:“……”


    如果說剛才是警鈴大作,那她現在已經是如遭雷劈。


    徹底僵在了他的懷裏,動彈不得。


    大概有兩三分鍾的時間,薑茴的腦子都是空白的。


    她雖然不認為自己的演技有多麽高超,但陳淶的種種行為讓她覺得自己是成功了的。


    她步步試探,層層遞進,努力扮演著一個情人的角色,最後還露出了“上位”的野心。


    她以為自己的表演是有層次的,最起碼不會引起懷疑。


    然而這會兒陳淶卻告訴她,他從一開始就知道。


    既然這樣,他為什麽還要如此配合?


    甚至真的跟蘇鈺離了婚?


    不對——


    薑茴猛然反應過來,她可能是被陳淶耍了。


    說不定陳淶和蘇鈺離婚的消息隻是放出來的煙霧彈,陳淶不可能為了她放棄那些權力和地位的。


    那這十個多月,其實是她被陳淶耍得團團轉,是嗎?


    想到這個可能性,薑茴用力地咬牙,牙齒都快碎掉了。


    “所以呢?”過了很久,薑茴終於找迴了自己的聲音。


    她死盯著陳淶,眼眶已經不知不覺紅了,可她自己渾然不知。


    “看著我像個小醜一樣在你麵前演戲,你是不是覺得我很蠢很可笑?自以為掌握了一切,實際上每天都在被你玩弄。”


    “現在你爽了嗎?看我這樣你是不是很痛快?”


    薑茴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後幾乎已經沒動靜了。


    問完問題之後,她又開始笑,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陳淶看到薑茴落淚的時候,有些恍惚。


    剛剛她眼眶紅了,他是有看到的。


    當時他隻是覺得,薑茴是被他騙了之後憤怒。


    可是現在,她竟然哭了。


    陳淶低頭吻上了她的眼瞼,幹澀的嘴唇被她的眼淚染得濕潤。


    陳淶嚐到了她的眼淚的味道,又鹹又澀。


    他很心疼,又把她抱緊了幾分。


    陳淶動了動嘴唇,輕聲問她:“這些眼淚是為我流的嗎?”


    薑茴覺得陳淶的問題很莫名,她一把推開陳淶,因為過於激動,手都有些顫抖。


    她很討厭這種被人玩得團團轉的感覺。


    陳淶替她吻去眼淚這件事情,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麽安慰,而是嘲諷和挑釁。


    嘲諷她這一路被他玩得團團轉,嘲諷她的自以為是、自作聰明。


    “別哭了。”被她推開,陳淶也未曾生氣,他抬起手來再度去擦她的眼淚,“我已經離婚了,你的目的達成了,應該開心才是,從此以後我沒辦法再用閩海威脅你了。”


    陳淶不提這個事兒還好,一提這個事兒,薑茴就更加生氣了。


    她頓時想起了骨髓配型的事兒。


    陳淶這樣痛快地離婚,確實沒辦法再用閩海威脅她了。


    因為他有了更好的威脅手段——


    他用蔣馳手術的事情威脅她繼續留在他身邊,她照樣沒有選擇的餘地。


    他嘴上說得倒是好聽,好像真的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了才離婚似的。


    薑茴本來就打算開誠布公跟他聊骨髓移植手術的事兒,一番沉默後,她突然笑了一聲。


    然後,她直接說:“是,因為你想到了新的威脅我的方式。”


    陳淶沒想到薑茴會這麽說。


    他先是愣了一下,再對上薑茴眼底的諷刺和冷漠時,他的右眼皮突然跳了幾下。


    薑茴不會平白無故這麽說。


    她這樣說了,必然是知道了什麽。


    陳淶正這樣思考著,薑茴已經繼續:“這一次用給蔣馳捐骨髓來威脅我,應該很有把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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