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淶的目光有些可怖,薑茴被他的眼神怵到了,下意識地挪開了視線,整個人往蔣馳懷裏退了退。


    這樣的反應,全部落在了陳淶的眼底。


    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尋找能給自己安全感的人,而薑茴剛剛最先找的,就是蔣馳。


    陳淶一雙眼睛緊盯著蔣馳攬在薑茴腰上的手,眼底不知不覺紅了一片。


    蔣馳當然也看到了陳淶。陳淶對薑茴的那些心思,蔣馳早就了解得很透徹了。


    陳淶當著他的麵兒這樣盯著薑茴看,簡直就是沒把他放在眼底。


    蔣馳直接把薑茴摟過來護在了身後,他看著陳淶,動了動嘴唇,警告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陳淶不屑地嗤笑一聲,他直接無視了蔣馳的話,越過蔣馳看向了薑茴。


    “感情真好,不過記得小心,畢竟有些人是不配當父母的。”


    薑茴太清楚陳淶在陰陽怪氣內涵什麽了。


    之前他就拿著她和蔣馳夭折的那個孩子諷刺過他。


    這是第二次了,她還真是樂此不疲。


    而薑茴從來就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她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譏:“不用你操心,你這種人渣都能有孩子,我憑什麽不能有。”


    “我是人渣,你不是照樣被我幹得高/潮了一次又一次。”陳淶嘴裏冒出來的話越來越誇張。


    薑茴沒想到陳淶能不要臉道這種程度。


    公共場合,周圍這麽多人,他竟然能雲淡風輕地把這樣的話說出口。


    薑茴憤怒,蔣馳比薑茴更憤怒。


    陳淶的事兒本身就是他心裏頭過不去的坎兒,現在陳淶又故意提起了這件事兒……


    蔣馳當場就被點燃了,罵了一句髒話就要動手打陳淶。


    周圍人太多,他們三個人發生摩擦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了。


    如果真的打起來,肯定是會鬧大的。


    薑茴還存了一絲理智,她拉住了蔣馳,冷眼瞥了一眼陳淶。


    “別跟瘋子一般見識,我們走。”


    薑茴現在已經沒什麽心情吃烤紅薯和炒栗子了,她甚至都後悔下車了。


    早知道會碰見陳淶這個人渣,她才不會下來浪費時間。


    薑茴拽著蔣馳走了,陳淶再一次地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兩個人離開。


    她今天穿著裸粉色的風衣,整個人溫婉又動人。


    有成熟女人的魅力,又有小鳥依人的溫婉。


    她的頭發很隨意地紮了起來,但是絲毫不影響她的氣質。


    此時,她兩條胳膊都纏在了蔣馳的身上。


    陳淶看到她湊到了蔣馳耳邊跟他咬耳朵,應該是在說著什麽安撫他情緒的話。


    嗬。


    陳淶無聲地笑了一下。


    “小夥子,你要什麽來著?”老板突然出聲問陳淶。


    陳淶迴過神來,朝著老板看了過去。


    老板被陳淶猩紅的眼睛嚇了一跳,忙問他:“小夥子,你哭了?”


    陳淶搖了搖頭,沒迴複這個問題,隻是對老板說:“各來一百塊錢的吧。”


    老板動作迅速,很快就給陳淶打包好了兩大包東西。


    陳淶接過來,掃了付款碼結了賬就準備走。


    快走的時候,老板笑著跟他說:“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覺得累了就哭一哭,挺好的!誰規定咱們男人就不能哭了?”


    陳淶扯了扯嘴角,“謝謝您。”


    丟下這三個字,他便轉身走了。


    陳淶走到馬路對麵上了車,再一次將買好的東西放在了副駕駛座上。


    他剛想發動車子,可是手剛一搭上方向盤,腦海中又迴響起了薑茴和蔣馳之前的對話。


    薑茴和蔣馳說話的時候,語氣那叫一個嬌嗔。


    哪怕是八年前,他都不曾享受過那樣的待遇。


    怪不得人們經常說女孩子在喜歡的人麵前都是愛撒嬌的。


    當初他也總是希望薑茴能跟他撒嬌,可是他那個時候哪裏敢跟薑茴提要求的。


    陳淶以為薑茴本身就是不愛撒嬌的人。


    一直到剛才看著她和蔣馳互動,陳淶才明白了一個道理。


    她不是不愛撒嬌,隻是不跟他撒嬌罷了。


    在蔣馳麵前,她就是個喜歡撒嬌的沒長大的小姑娘。


    這就是愛和不愛的區別。


    她會跟蔣馳撒嬌,會擔心她吃胖了蔣馳就不喜歡她了。


    嗬嗬……


    這樣患得患失的她,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陳淶深吸了一口氣,猛然踩下油門發動了車子,朝著尚水別墅開了迴去。


    過了十幾分鍾,陳淶就到家了。


    陳淶剛一進門兒,蘇阮焱便瞧見了他手裏拎著的東西。


    “這什麽好吃的啊?好香!”蘇阮焱的鼻子可靈了,已經聞到味道了。


    蘇鈺也好奇:“買了什麽?好大兩包。”


    “烤紅薯和炒栗子,迴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就買了。”陳淶解釋說,“之前在老家挺多的,南城不常見,嚐嚐看。”


    “聞著就好香啊,我要嚐!”蘇阮焱已經被這個味道俘獲了。


    蘇阮焱走到茶幾前,迫不及待地拿了一根烤紅薯出來吃。


    咬了一口,她就開心死了,直接豎起了大拇指。


    “哇塞,好好吃啊,跟我吃過的芝士焗紅薯完全不一樣!”蘇阮焱問陳淶:“小爸,你老家這麽多好吃的啊?”


    陳淶點點頭,“嗯,好吃的不少。”


    蘇阮焱:“那你有機會帶我迴去吃吧,我想吃!”


    陳淶:“可以,等你明年放暑假。”


    蘇鈺聽到蘇阮焱這麽誇獎,也拿了一根紅薯吃,順便還嚐了一下炒栗子,發現味道確實不錯。


    陳淶自己沒吃,不過他拿了一根小紅薯剝皮遞給了淼淼。淼淼也吃得很開心。


    張芳和陳塑兩個人在廚房裏忙活著,沒一會兒,晚飯就好了。


    吃飯的時候,張芳還跟陳雀視頻了一把,也算是合家團圓了。


    “哎,哥,你眼睛怎麽那麽紅?”視頻的時候,陳雀一眼就注意到了陳淶紅得不像話的眼睛。


    這狀態,特別像哭過的。


    但陳雀又覺得陳淶肯定不可能哭,便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陳雀這一說,張芳也才注意到陳淶的不對勁兒,“壯壯,你是哪裏不舒服?”


    這眼睛實在是紅得有點兒讓人害怕。


    “有點兒頭疼,可能是著涼了,不要緊。”陳淶迴複得很平靜,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睡前吃點兒藥就行。”


    “真沒事兒?”陳塑也問,“不行的話我跟你去醫院看看。”


    “沒事兒,年底了工作有點兒多,今晚吃藥早點睡就行。”陳淶笑道,“我的身體我清楚。”


    陳塑:“嗯,忙工作是應該的,也得多注意身體。”


    陳淶:“嗯,會的。”


    陳淶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倒是挺正常的,隻是略微帶了一些沙啞,應該是身體不舒服的正常表現。


    張芳和陳塑見狀便沒有再多問,轉頭繼續去跟陳雀聊天兒了。


    陳淶端起手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烈酒穿喉,胃裏滾燙滾燙的。


    **


    薑茴跟蔣馳去了南城最有名的一家土耳其餐廳吃了晚飯。


    晚飯過後,兩人浪漫了一把,去廣場那邊倒計時跨年。


    出來跨年的大部分都是小年輕,要麽是大學生,要麽就是還在熱戀期的小情侶。


    薑茴看著他們充滿活力的樣子,多少是被感染到了。


    之前碰見陳淶的那點兒不愉快,幾乎一掃而空。


    跨完年,薑茴和蔣馳就從廣場迴家了。


    薑茴晚上睡得不錯,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點鍾才睜眼。


    起床的時候,蔣馳已經洗漱好從洗手間出來了。


    “公司臨時有個會要開,我迴去一趟。”蔣馳走到衣櫃前拉開櫃門,一邊往外拿衣服,一邊跟薑茴解釋著,“大概下午能完事兒,完事兒了我來接你,我媽媽說晚上迴去吃飯。”


    薑茴點點頭,“嗯,你去吧。”


    蔣馳:“吃完早飯再走,阿姨已經準備好早餐了,我去樓下等你。”


    薑茴爬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了衣服就下樓吃飯了。


    跟蔣馳一塊兒吃完早飯,等他離開之後,薑茴才拿著畫去找蘇阮焱。


    她本來是想等早上了再跟蔣馳提這個事兒的,但蔣馳說要去開會,薑茴怕影響他的工作狀態,所以沒說。


    薑茴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蘇鈺的別墅,她拎著畫,騰出一隻手來摁了門鈴。


    很快,麵前的門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人是蘇阮焱,“薑老師你來啦!”


    蘇阮焱熱情地招唿薑茴進來。


    薑茴走近客廳之後,下意識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客廳裏並沒有人。


    蘇阮焱跟薑茴解釋說:“我們在吃brunch呢,我爸準備的。”


    薑茴點了點頭,看來現在人都在餐廳。


    正好,她直接拿了畫就走人,省得跟陳淶打照麵了。


    “畫我給你帶來了。”薑茴將畫放到了地上,她對蘇阮焱說:“迴頭你在微信上給我一個銀行賬號,我再把剩下一部分錢轉賬給你。”


    薑茴沒打算占蘇阮焱的便宜,減去她一幅畫的價格,剩下的那些錢還是得補給蘇阮焱的。


    蘇阮焱:“嗯,好的,不過我要問問我媽媽,我沒有自己的銀行卡。”


    薑茴:“嗯,沒關係,你問了告訴我就好了。”


    蘇阮焱正準備帶薑茴上樓去拿畫的時候,陳淶從餐廳裏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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