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好不融洽。


    過了一會兒,薑茴喊的閃送把東西送來了。


    蘇阮焱聽到閃送之後,立馬飛奔去開門。


    閃送上來一個黑色的盒子,蘇阮焱收下來說了一聲“謝謝”。


    迴到家裏之後,蘇阮焱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了盒子。


    一打開,就看到了幾張薑茴畫展的票。


    對於蘇阮焱來說,這真是再好不過的禮物了。


    蘇阮焱看到幾張票之後開心極了,“哇哇哇,薑老師送我這個禮物我真是太喜歡了!”


    蘇阮焱看了一下日子,畫展就在聖誕節那幾天。


    蘇阮焱讀的國際學校,那幾天剛好有假期,她已經決定聖誕節去看畫展了。


    蘇鈺問蘇阮焱:“薑老師怎麽知道你生日的?你邀請她過來了?”


    蘇阮焱:“是啊,可惜薑老師說她沒時間。然後我就厚著臉皮要了個禮物。”


    蘇鈺被逗笑了,“你還學會要禮物了,把你厲害的。”


    “那可不,機會是要自己爭取的嘛。”蘇阮焱傲嬌地揚起了下巴。


    她們母女兩個人正互相調侃的時候,門鈴又響了。


    陳淶和蘇鈺對視了一眼,然後走上前去開門。


    一打開門,就看到了阮彥辰和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女人站在一起。


    那女人眉眼間和阮彥辰有些像,陳淶幾乎是當下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這女人應該是阮彥辰的母親。


    不過……她看起來太年輕了。


    實際上阮彥辰比陳淶大了一歲,按理說他母親應該是跟張芳差不多的年紀。


    但張芳是一路吃苦過來的,看著自然就沒阮彥辰的母親那麽年輕。


    “小姑父,下午好啊。”阮彥辰看到陳淶之後,笑眯眯地開口,主動和他打起了招唿,特別熱情。


    陳淶隻是微微頷首迴應了他,並沒有太過熱絡。


    陳淶為他們母子二人讓了路,讓他們進門。


    蘇鈺轉頭看過去,瞧見他們母子二人過來時,淡淡地瞥了一眼,嘴唇動了一下:“來了。”


    站在阮彥辰身邊的徐晴笑著將手裏的購物袋放下,她對蘇鈺說:“這是給孩子帶的禮物,兩個孩子都有,不知道她們喜歡什麽,就挺導購的推薦買了幾件衣服。”


    蘇鈺點點頭,“謝謝嫂子。”


    徐晴笑著看向了陳淶,“這位就是陳淶吧?老早就聽說過你了,今天終於見到了,你好你好。”


    徐晴這個人態度也很熱情,說話的時候臉上一直掛著笑,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徐晴往陳淶身邊走了幾步,主動跟他坐了自我介紹:“我是蘇鈺的嫂子,徐晴。”


    “嫂子你好。”陳淶很客氣地向徐晴打了個招唿。


    徐晴接著又看向了沙發愛上的陳塑和張芳,“這兩位是……?”


    “我公公和婆婆。”蘇鈺接過徐晴的話,簡單為他們彼此介紹了一下。


    張芳和陳塑對徐晴非常客氣,甚至還站起來和她問了好。


    聊了幾句,徐晴說有話跟蘇鈺單獨聊,於是兩人一塊兒去了陽台。


    張芳和陳塑並未想太多,人家親戚之間有悄悄話要說,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


    陽台上,蘇鈺站在徐晴對麵,雙手抱胸,看向徐晴的眼底淡得沒什麽情緒。


    而徐晴眼底卻帶著濃烈的自責,看起來像是在贖罪。


    “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徐晴深吸了一口氣,對蘇鈺說:“當年的事情,是我不好,我這些年過得也不如意,他走之後,我就……”


    “說什麽呢,我可沒說我不願意見你,嫂子你別給我扣帽子啊。”蘇鈺淺笑著打斷了徐晴的話,“我就是工作忙,又有兩個孩子要帶,抽不出來時間。”


    “還有啊,以前的事兒咱們就不提了,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我現在都有老公孩子了,再提多沒意思啊。”蘇鈺說著往徐晴麵前走了一步,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上次你生日的時候就跟你說過了,人呀還是得往前看,你還這麽年輕,也該找找自己的第二春了,別為了一個生死不明的人一直守著,沒必要不是嗎?”


    徐晴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就這麽定定地看著蘇鈺。


    蘇鈺雖然在笑,可是徐晴卻被她的笑容弄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他的事情……是不是你……?”


    “撲哧。”蘇鈺突然被逗笑了,她捂著嘴笑了一聲,抬起塗著紅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地戳了一把徐晴的肩膀,“嫂子,話可不能亂說啊,沒證據的事兒這麽丟在我身上,我是可以告你誹謗的。”


    “是不是誹謗你心裏有數,你那麽恨他,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徐晴似乎是裝不下去了,她一把抓住了蘇鈺的肩膀,情緒愈發地激動:“不管你做什麽他都不會愛你,你就是他空虛時候的一個消遣罷了,隻要有我在一天,我永遠是他的第一選擇。”


    說到最後,徐晴還用力地晃了起來。


    徐晴這邊越激動,蘇鈺就越是表現得一臉無所謂,仿佛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


    等徐晴發完瘋,蘇鈺才說:“之前給你介紹的精神科醫生沒去看嗎?你的臆想症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蘇鈺,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到底把他藏在哪裏了?”徐晴抓住了蘇鈺的手腕,“你說啊,你說啊!”


    “嫂子,病了就要看醫生。”蘇鈺笑著甩開了徐晴的手,關心地拍拍她的胳膊,“迴頭我讓朋友再介紹幾個靠譜的精神科醫生過來,我看你情況有些嚴重,搞不好要住院的。”


    “人年紀大了還是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呀,要不然你今晚住下來,明天我安排你去醫院看看呢。”


    “毒婦,你這個毒婦!”徐晴反抓住蘇鈺的胳膊不放,歇斯底裏地纏著她。


    徐晴現在這樣,已經完全沒了剛才體貼從容又溫婉大氣的氣質。


    她現在,像個瘋子。


    蘇鈺看到徐晴發瘋的樣子,原本噙著笑意的眼底露出了幾分厭惡。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眼底的戾氣越來越重。


    徐晴抓著蘇鈺不肯鬆手,蘇鈺便直接反抓住徐晴的頭發,將她的腦袋砸到了牆上。


    原本還在叫囂的徐晴就這麽暈了過去。


    蘇鈺從旁邊抽了紙巾擦了擦手,正準備喊傭人把徐晴帶走的時候,阮彥辰突然來了陽台。


    阮彥辰一過來陽台就瞧見了徐晴倒下的場景,他眼底的笑消失得很徹底,快步走上去將徐晴扶了起來。


    阮彥辰看著對麵的蘇鈺,“小姑姑,你對我媽做了什麽?”


    “小秋,我嫂子暈過去了,你帶人上樓休息,一會兒把家庭醫生叫來給她做個檢查。”


    蘇鈺根本不理會阮彥辰的質問,她喊來了家裏的傭人,從容不迫地安排著接下來的事情。


    小秋聽蘇鈺說徐晴暈過去了,趕忙過去把人扶了出來,帶到了旁邊的客房照顧。


    傭人將徐晴拖下去了,陽台這邊隻剩下了蘇鈺和阮彥辰兩個人。


    蘇鈺冷冷睨了阮彥辰一眼,準備離開。


    阮彥辰眼疾手快地擋在了她麵前攔住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身體抵在了陽台的圍欄上。


    “是你動手把她弄暈的吧?”阮彥辰質問蘇鈺。


    蘇鈺一點兒不慌,甚至還從容不迫地問他:“證據呢。”


    阮彥辰凝著蘇鈺看了一會兒,突然又笑了。


    他這一笑,蘇鈺的目光更冷了。她抬起腳來在阮彥辰小腿上踢了一腳,警告道:“滾遠點兒。”


    阮彥辰一動不動,隨後直接抓住她的旗袍領口,低頭吻了下去——


    ………


    “怎麽了?蘇鈺嫂子暈過去了?”張芳聽傭人給私人醫生打電話,免不了有些擔心,“嚴不嚴重啊,我過去看看——”


    “不用了媽,我去看看吧,你跟爸在這裏照顧兩個孩子。”陳淶朝著陽台的方向看了一眼,攔下了張芳。


    張芳倒是很聽陳淶的安排,她點點頭,說:“那你趕緊去看看,問問嚴不嚴重,嚴重的話就幫忙送醫院啊,這事兒可不能耽誤。”


    陳淶微微頷首:“好的,我去看看。”


    陳淶走到了陽台這邊,陽台的門開了一條不寬不窄的縫子,陳淶停下腳步之後就看到了阮彥辰將蘇鈺壓在欄杆上強吻的畫麵。


    他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下,原本要開門的手定在了半空中。


    過了幾秒鍾之後,陳淶動手摸上了門把,將陽台上的門關好,轉身離開。


    **


    又過了幾分鍾,家庭醫生就到了。


    經過檢查,醫生說徐晴是精神有些紊亂,又受了刺激,所以才會暈過去。


    醫生做檢查的時候,陳淶、蘇鈺還有阮彥辰三個人都在。


    陳淶看了一眼阮彥辰,他難得沒了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臉色看著還是挺嚴肅的。


    想必他跟徐晴的母子關係還不錯。


    徐晴沒什麽大礙,但暫時也醒不過來,隻能先在這裏睡著了。


    不過這個小插曲並未影響到蘇阮焱的生日流程。


    七點鍾的時候,蘇阮焱的生日party還是準時開始了。


    沒了徐晴的參與也沒有任何影響,七點不到的時候陳雀也來了。


    陳雀一來就更熱鬧了,陳雀本身就性子活潑,蘇阮焱和淼淼看見她以後都開心得不行,三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今天陳淶一大家子人都來了,阮彥辰坐在這邊,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雖然他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但是情緒明顯沒有之前那麽高昂。


    阮彥辰抿著果汁看著陳淶和兩個孩子的互動,從互動裏就能看出來不管是蘇阮焱還是淼淼,對陳淶都充滿了依賴。


    尤其是蘇阮焱,她雖然十幾歲了,但跟陳淶撒嬌的時候就還是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一樣。


    這足以證明,陳淶這七年沒少在蘇阮焱身上下功夫。畢竟蘇阮焱是個很難搞的孩子。


    阮彥辰盯著看了一會兒,冷不丁地開口調侃道:“小姑父這個後爹當得真不錯。”


    阮彥辰這話是笑著說的,聽不出來什麽惡意。


    但是,張芳和陳塑還有陳雀聽到他的話之後,臉色都變了。


    身為陳淶的家人,他們多少還是介意這件事情的。


    阮彥辰看到他們變了臉,笑得更燦爛了,又在後麵接:“怪不得小姑姑願意下嫁小姑父,以前那些男朋友可做不到像小姑父一樣,能吧焱焱哄這麽好。”


    陳雀覺得這個阮彥辰說話陰陽怪氣的,當妹妹的忍不住就想維護哥哥,陳雀看向阮彥辰,沒好氣地問:“你什麽意思啊?”


    “家家。”陳淶喊了陳雀一聲,遞給她一個眼神,提醒她不要再說話。


    陳雀心理不服氣,但陳淶都這麽提醒她了,她也隻能閉嘴了。


    陳雀閉嘴之後,陳淶也沒有跟阮彥辰說話。


    他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好像完全沒把阮彥辰的話放在心上。


    這時有傭人過來說徐晴醒過來了,阮彥辰一聽這個消息,立馬就離開餐廳去看徐晴了。


    陳淶下意識地朝著蘇鈺的方向看了一眼。


    蘇鈺這會兒正在跟兩個孩子玩兒,多半是沒注意這邊。


    陳淶端起果汁來喝了一口,繼續吃著盤子裏的蛋糕。


    **


    阮彥辰來到房間的時候,徐晴的臉色很難看。


    阮彥辰剛走到床邊,就被徐晴抓住了胳膊。


    “彥辰,蘇鈺這個毒婦,你爸爸的事情一定是她做的……”徐晴迫不及待地跟阮彥辰說,“你一定要找到你爸爸!”


    “他不是我爸,你明明很清楚。”阮彥辰拂開了徐晴的手,“你再躺一會兒,等下結束了我帶你迴去。”


    “那就是你爸!我說是就是!”徐晴有些激動地朝阮彥辰大喊,“你就是他的兒子,你們是親生父子!”


    阮彥辰哦了一聲,無所謂地笑了起來。


    他笑的時候露出了八顆牙齒,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形,看起來活潑又燦爛。


    “好吧,你說是就是,都聽你的。”


    說完,阮彥辰便起身走了。


    徐晴看著阮彥辰離開的背影,抓緊了被角。


    阮彥辰剛剛轉身從客房出來,便碰上了站在門前的陳淶。


    陳淶的臉上沒什麽表情,但是看他這個樣子,應該是在這裏站了很久了。


    看見陳淶之後,阮彥辰臉上的笑容並未消失,他問陳淶:“小姑父來看我媽的?”


    陳淶嗯了一聲,問:“好點兒了嗎?”


    “謝謝小姑父關心,好多了。”阮彥辰說。


    陳淶:“身體不好就盡量別出門,免得給別人添麻煩。”


    這句話算得上是陳淶跟阮彥辰說過的比較長的話了。


    不過,不是什麽好話。


    阮彥辰聽到陳淶這麽說,嗬嗬笑了起來。


    “小姑父,我勸你小心一點兒。”阮彥辰走到陳淶身邊,壓低了聲音說:“不要覺得她現在喜歡你,你就能一輩子高枕無憂。你大概不知道我小姑姑有多狠毒吧?”


    阮彥辰戰略性停頓了一下,“她要是知道了你在外麵找別的女人,大概會把你泡在福爾馬林裏做成標本。”


    阮彥辰抬起手來輕輕拍了一下陳淶的肩膀,“這話我可不是嚇唬你啊,有前車之鑒的,之前背叛過她的男人都沒什麽好下場。好自為之啊,小姑父。”


    陳淶的臉色還是沒起伏,即使聽完阮彥辰的這種警告,他的表情也是雲淡風輕的,完全沒有一點兒害怕或者震驚的意思。


    阮彥辰盯著陳淶看了好一會兒,朝著他豎起了大拇指:“小姑父厲害,這個心理素質不去當臥底都可惜了呢。”


    “我看到了。”陳淶沉默了一會兒,冷不丁地對阮彥辰說了這四個字。


    阮彥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轉瞬便恢複了平日的玩世不恭。


    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哦?小姑父看到什麽了?”


    “好自為之。”陳淶丟下這四個字就走了,多的一個字兒都不肯再說。


    **


    蘇阮焱的生日宴結束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陳雀跟著陳塑和張芳迴到了他們兩人的公寓,阮彥辰也帶著徐晴走了。


    徐晴從臥室出來的時候還在一直盯著蘇鈺看,就像是看什麽惡毒的妖怪一樣。


    蘇鈺全程微笑,根本沒把徐晴的目光放在眼底。


    蘇阮焱和淼淼兩個人玩得累了,已經被保姆帶上樓休息了。


    客廳裏頭隻剩下了陳淶和蘇鈺兩個人。


    等人走以後,陳淶低頭問蘇鈺:“今天累到了吧?”


    蘇鈺揉了揉太陽穴,笑道:“是啊,家裏突然來了這麽多人,頭有點兒疼。”


    陳淶說:“嗯,那早點兒休息吧。走,我們上樓。”


    蘇鈺點點頭,跟陳淶一塊兒上了樓。


    迴臥室之後,蘇鈺就進去浴室洗澡了。


    陳淶拿著睡衣去了外麵的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蘇鈺也洗好了,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陳淶走到床的另外一邊躺了下來,他轉頭看向了蘇鈺,發現她的眼睛有點兒紅。


    像是哭過了一樣。


    陳淶有些驚訝,以為自己看錯了。


    陳淶不認為蘇鈺是因為心情不好露出這種表情的。


    “你怎麽了?”陳淶問蘇鈺,“哪裏不舒服,頭疼得厲害嗎?”


    蘇鈺沒有迴複陳淶的問題,她將額頭抵在了陳淶的肩膀上,一隻手抓住了他的睡衣,就像是在抓什麽救命稻草一樣。


    陳淶一低頭就看到了蘇鈺泛白的指關節,從這個細節就能看出來她的情緒有多不對勁兒。


    這麽多年,陳淶還是第一次見蘇鈺如此失態。


    蘇鈺向來是個情緒很淡的人,大部分的時間她臉上都掛著笑容,陳淶幾乎沒有見她生氣過。


    她在商場上自然是手段夠狠,但她從不會像現在這樣將情緒寫在臉上。


    陳淶想,能讓她這樣,應該是真的到了那個撐不住的臨界點了。


    陳淶抬起手來摁住了蘇鈺的後腦勺,他不再說話,希望用沉默的安撫讓她稍微好受一些。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鈺突然抬起頭來問陳淶:“報複她,你痛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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