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薑茴不願意去道歉,但她經過一番思量之後還是聽了鬱柳的話。


    和鬱柳吃完飯之後,薑茴一個人在路邊走著,糾結了很久,才鼓足勇氣撥出了陳淶的電話。


    然而,那邊並沒有接她的電話。


    嘟了兩聲之後,就掐斷了。


    薑茴不死心又打了第二次,這次直接是忙線。


    很明顯,陳淶把她拉到黑名單了。


    薑茴死死捏住了手機,因為情緒過於激動,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薑茴花了好幾分鍾的時間才勉強冷靜下來,她拉下臉,強忍著憤怒和不爽給陳淶發了一條短信。


    姿態很低。


    【我們談談吧,我去酒店等你行嗎?】


    短信發出去之後,仍然沒有迴複。


    薑茴不知道陳淶在哪裏,她現在唯一的籌碼就是手裏的這張房卡了。


    薑茴從包裏拿出房卡看了一眼,然後開車去了酒店。


    薑茴不清楚陳淶會不會過來,但隻要有一線希望,她都得試一試。


    最起碼得先見個麵,才有機會溝通其它事情。


    **


    薑茴來到酒店,這一等,就是一個下午。


    六點鍾的時候,酒店的房間逐漸暗了下來,但是陳淶還是沒有出現的跡象。


    薑茴打不通陳淶的電話,隻能坐在沙發上頭幹等著。


    酒店裏太安靜了,薑茴昨天晚上就沒睡好,現在房間沒開燈,越來越黑,她坐了一會兒就開始犯困。


    後來竟然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


    薑茴是在一陣瀕臨窒息的感覺中醒過來的。


    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刺目的亮光晃得她眼眶發酸。


    薑茴好不容易定睛,這才看到了俯身居高臨下看著她的陳淶。


    而他的手,正用力掐著她的脖子。


    原來她夢裏的瀕死感是真實存在的。


    陳淶這是想掐死她了?


    薑茴被他這麽狠狠地掐著,想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好像睡得很舒服。”陳淶鬆開了薑茴的脖子。


    他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手,隨意地將紙巾丟到了廢紙簍裏,目光輕佻地從薑茴的胸口掠過,“找我做什麽?”


    薑茴被陳淶這赤裸的視線看得渾身不自在,她最受不了人這樣對待她,按照她的脾氣,現在早該賞他耳光了。


    可是她不能。


    因為陳淶已經不是過去的陳淶的。


    現在,是她有求於他。


    薑茴掐著掌心告訴自己要冷靜。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說:“昨天晚上我家裏有點兒事情,沒來得及過來,我道歉。”


    “家裏有什麽事情?”陳淶好像對這個很好奇。


    薑茴也是沒想到陳淶竟然還會追問,她隻能如實交代:“我婆婆喊我迴去吃飯。”


    陳淶聽完之後突然笑了,笑得很諷刺。


    笑完之後,他又說:“不錯,夫妻感情很好,難怪要你過來一趟酒店這麽委屈。”


    薑茴:“……”傻子都能聽出來他在嘲諷什麽。


    “我爸的畫呢?”薑茴不想跟陳淶拐彎抹角了,直接問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


    陳淶勾了勾嘴角,無所謂地笑著,“我不是說了嗎,毀掉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摁著薑茴的腦袋,強迫她將臉貼到了自己的小腹處。


    薑茴渾身僵硬,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卻被他以更大的力氣按了迴去。


    這一下,陳淶直接把她的脖子都弄得哢嚓響了一下。


    薑茴甚至都懷疑自己的脊椎是不是要斷掉了。


    這聲音陳淶也聽見了,但他沒有絲毫的動容,該怎麽用力還是怎麽用力。


    “機會隻有一次,薑老師。”他一邊說,一邊用掌心貼著她的頭發,輕輕地摸,就像是在對待什麽小寵物似的。


    “陳淶,我知道你恨我,當年的事情,我欠你一個道歉。”薑茴狠了狠心,將自己下午打好的腹稿背了出來,“我不該玩弄你的感情,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她的話說得很順暢,但是卻聽不到一絲誠意。


    陳淶聽完之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


    他一句話都沒有接,就這麽冷冷睨著她。


    那視線實在是太冷了,薑茴有一種墜入冰窟的感覺。


    陳淶的這個反應……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她以為陳淶聽過她的道歉之後臉色起碼會好一點兒,誰知道他好像更生氣了?


    氣什麽?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


    薑茴正這麽想著,就聽到了陳淶毫無溫度的聲音:“稿子背得不錯。”


    薑茴被噎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迴。


    薑茴的沉默更是惹怒了陳淶。


    陳淶一個用力,直接將她從沙發上拎了起來,抓著她的領口一路將她拽到了落地窗前。


    薑茴被陳淶拽得一路都在趔趄,中途還不小心崴了腳。


    腳上的疼痛還沒散,人又被陳淶摜到了落地窗上。


    陳淶是真的用力,薑茴的臉直接撞到了玻璃上,鼻梁磕到了玻璃,她覺得鼻腔內一股血腥味兒。


    接著,鼻血就這麽流了下來。


    薑茴從麵前落地窗的鏡麵裏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模樣。


    而此時,陳淶還緊緊地壓在她身上。


    他拽著她的頭發,強迫她向後仰起頭看他,眼底一片猩紅:“你是覺得我還是以前那個你隨便的哄幾句就跟狗一樣朝著你搖尾巴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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