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圍獵發生了意外,導致慶帝身負重傷,於是,今年的圍獵,也便沒有了繼續操辦下去的必要性了。索性,在二皇子的安排下,便盡早迴宮了。


    迴宮之後,慶帝被安排到了皇後的棲鳳宮,寢宮外麵,把守了重兵,可以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了。


    對於這樣的處境,盡管慶帝心中滿是不願,但是麵對著二皇子拿穆菀嘉的性命相要挾,看著那雪白脖頸上滲出來的血痕,最終,慶帝隻能無奈妥協了。


    按照二皇子的要求,親自宣布,由於傷勢過重,所以隻能靜心修養。至於朝政之事,將全權交予二皇子,代為監國處理。


    這個命令一出,一眾不明真相的臣子,頓時便把風向吹到了二皇子那邊。大皇子被撤,三皇子年幼,二皇子監國,這個命令,簡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宣布著儲位的人選。


    一瞬間,二皇子宮外的府邸,拜訪的人,那是絡繹不絕。即便知道自己見不到二皇子,能夠在二皇子的府邸前行禮敬拜,也算是了卻心意了。


    不得不說,這樣的場景,等宮外的人學到了二皇子的耳中時,還是讓二皇子極為得意的。對自己當初的決定,也就更加滿意了。


    不過,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麵,總是充滿了平靜。


    一大早的,棲鳳宮便派人來稟報,而且,還是王皇後身邊的清雲親自過來的。那神色匆匆的模樣,讓伺候的宮人,都不敢有絲毫的耽誤。


    連忙去二皇子的寢宮喊人。


    等到二皇子出來的時候,還不住的打著哈欠。最近為了在臣民麵前塑造一個勤政愛民的形象,別說去自己的後院了,便是歇息,也是很少的。


    整日都是在處理奏折,和地方送上來的急件。醜時才睡下,現如今才剛到寅時,就被喊了起來。看那眼底的烏青,便知道沒有睡好了。


    不過此時,清雲也顧不上其他了,連忙屏退了下人,附耳說道,“二皇子,今日一早,皇上便吐血了。太醫來看,說是中毒了,命不久矣。”


    這個消息,可是嚇的二皇子一個激靈,腦中的困意都被驅散了,睜大眼睛確認著,“清雲姑姑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迴二皇子的話,現如今那太醫已經被扣下了,這件事情,皇後娘娘暫時壓製了下來。如今,便等著二皇子過去拿主意了。刻不容緩,還請二皇子趕緊移步棲鳳宮。”清雲很是肯定的說著。


    這下,二皇子可不敢在耽擱了,也顧不上其他,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棲鳳宮。進去的時候,由於著急,還差點被門口的門檻給絆倒。


    等到他來到慶帝榻前的時候,才知道清雲說的,有多麽的委婉了。


    在住進棲鳳宮時,雖說那個時候的慶帝失血過多,麵色有些慘白。但是到底醫治得到,還算是尚有精神。


    但是在看如今的慶帝,臉色灰敗,呈現出一種將死的麵容。身體也奇異的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消瘦了下去。雖不至於骨瘦如柴,但是到底和之前的富態有了鮮明的區別。


    雙眼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別說瞪他了,便是連轉動,都很難了。


    這樣的慶帝,讓二皇子有些忍不住害怕到後退。直到撞上了一個人,才終於停下了腳步。


    看著二皇子的樣子,王皇後不悅的皺眉,嗬斥著,“皇兒,這是睡糊塗了不成。遇到點事情,便這般慌張,將來如何能夠擔起大任。”


    被母後說教了幾句,二皇子才算是拉迴些神誌。不過麵上,卻依舊有些驚慌。


    壓下了心底的不安,二皇子開口詢問道,“母後,父皇這是,中了什麽毒了?好端端的,怎麽會中毒呢,難不成,是...”


    二皇子的意思很明顯,在戒備森嚴的棲鳳宮,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可以得手,給慶帝下毒的。唯一的解釋,那便是母後自己做主,想要把慶帝給處之而後快的。


    到底是母子連心,看著二皇子的神情,王皇後便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了。


    很可惜,答案並不是二皇子想的那樣。


    隻見王皇後搖了搖頭說著,“不是母後,也是今日一早,伺候的宮人來報,才發現這個事情。你現如今不過是監國,地位還不穩固。母後即便是在急躁,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這下可給二皇子給弄糊塗了,不是母後,那還能是誰呢。不過眼下也顧不上這個了,他連忙問著,“母後,父皇所中的是什麽毒呢,是否可醫治呢?不然,我們派人去請那毒醫穀的長老來。之前那南詔王的毒,不就是他給醫治好的嘛。”


    這話說完,二皇子都不是很抱有希望。畢竟慶帝那個樣子,說是下一秒會撒手人寰了,都是有可能的。


    果然,二皇子話剛說完,王皇後便直接搖頭拒絕了,“無用了,太醫院有人識的此毒。這是失傳已久的僵屍毒。剛開始的時候,對人的傷勢有極大的修複效果,讓人看起來,會越發的精神。但是慢慢的,卻會在內裏腐蝕人的身體,等到顯現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迴天乏術了。”


    聽到這個,二皇子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就在王皇後想要說什麽的時候,外邊突然喊聲震天。寂靜的棲鳳宮,一下子便喧鬧了起來。


    聽著外邊的陣仗,倆母子的眼神中,都同樣的透露著不安。也顧不上慶帝了,隨後連忙出去查看。


    這一看不要緊,隻見外邊,早已經殺紅了眼。地上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屍體,每個人的臉上,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沾滿了不知道是自己還是別人的血跡。


    這樣的場麵,對於常年在深宮中養尊處優的二皇子和王皇後二人來說,那可真的是難得一見。不由的有些慌亂,二皇子甚至於,此刻竟然躲在了王皇後的身後。


    那尋求庇護的模樣,和孩童一般。


    隨著王皇後人馬的落敗,從宮門口,緩緩走進來的,是元阮阮和南詔王。很難想象,在這樣的場景下,二人居然還能夠麵不改色的走了進來。


    別說二皇子和王皇後了,便是連一同的南詔王,都有些刮目相看了。


    在進來之前,南詔王在門口還勸阻來著。畢竟這樣血腥的場麵,屬實,是不適合她這個閨閣女子的。但是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好意提醒,卻遭到了幹脆的拒絕。


    其實,元阮阮倒也不是不怕。這是她強硬的壓下了翻騰的作嘔感覺,若是自己想要強大起來,這樣的場景,那是必不可少的。如今便怯懦了,那日後永遠都邁不出這一步來。所以,即便是在難耐,她也要拚盡全身的力氣忍耐著。


    進來之前,南詔王本來是打算看笑話的。沒想到,元阮阮居然就真的麵不改色的走了進來。那樣子,仿佛是在自己的後花園閑庭散步一般。


    “六公主,南詔王,你們這是要做什麽?”王皇後厲聲詢問著。


    看著臉色鐵青的二人,元阮阮多想放聲大笑,來嘲弄他們的愚蠢。


    她忍住了,優雅的說著,“母後,二皇兄,我們接到舉報,說父皇在這裏遭受了毒害,因此,特來護駕。”


    “六公主從哪裏聽來的風言風語,便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皇上很好,如今,太醫正在裏邊悉心照料。本宮看在六公主孝心的份上,便不追究你擅闖的罪名了。”難得的,王皇後大度的說著。


    若不是時機不對,元阮阮是真的想誇讚王皇後一句能屈能伸啊。都被人打到了眼跟前了,還能狂妄的說什麽不予人計較了。還真把自己當迴事了呢。


    “那還多謝母後寬恕了呢,隻是事關父皇,即便是冒上大不敬的罪名,阮阮還是要親自確認一下,才好安心呢。”說著,便一揮手,招唿著身後的人上前來,把阻攔的人拉開。


    而護在王皇後身邊的,沒幾下,便被元阮阮的人給阻攔到了一邊。若不是下手輕了些,少不了又要見血。


    眼看著人都被隔開了,王皇後站在門口,擺出一副架勢來,就是不讓人過去。


    看出來護衛的為難,元阮阮親自走上前去。笑著說道,“母後,這邊阻攔,難不成,是心中有鬼。”


    “笑話,本宮不過是不想讓人擾了皇上休息罷了。再者說來,本宮身為你的母後,自然不能眼看著六公主做出這等忤逆不孝之事。”


    看著王皇後那副義正言辭的模樣,元阮阮絲毫都不為所動,依舊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在王皇後想要出手阻攔的時候,身邊跟著的人,及時的攔了下來。


    隨後,便推開了門,進入了室內。


    看著元阮阮進去,王皇後閉上了眼睛,心想,完了。全完了。


    想著自己之前的種子歡愉,此刻都成了空中泡影。原本,她以為自己成功了,這慶國,終究還是落在了她們母子手裏。


    如今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元阮阮的算計。她故意示弱,讓自己這邊放鬆了警惕,才讓歹人有可乘之機,給皇上下毒。


    而自己剛發現,去通報的時候,也是派了自己貼身的宮女去的。這樣謹慎,她們都能夠這樣快速的過來,讓自己連對策都沒有時間去想。


    這樣看來,這下毒之人,定然和她們是逃不了幹係的。她們是想要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除掉自己,也除掉自己的兒子。


    想通之後,不顧他人的阻攔,王皇後硬是走了出來。和出來的元阮阮麵對麵的說著,“六公主,如今,你可都看到了,你做下的好事。為了一己私欲,居然妄圖殘害你父皇。如此行徑,當真讓人發指。”


    這樣的倒打一耙,元阮阮還真的是沒有想到。不過她很快便冷靜了下來,迴懟著,“母後說的哪裏的話,誰人不知。現如今,二皇兄在前朝把持著朝政。母後把持著後宮,並且,還把父皇軟禁在了棲鳳宮。旁人別說下毒了,便是連看一眼都是妄想。如今母後做下事情不敢承認,居然想推到阮阮身上,真當天下人的眼睛都是瞎的嗎?”


    這番擲地有聲的反問,直接讓王皇後啞口無言。身後的二皇子一看母後落了下風,也跟著掙紮了出來,把王皇後護在自己的懷裏,


    反駁著,“皇妹此言差矣,把父皇接到了棲鳳宮,不過是想著好照料罷了。至於所謂的把持朝政,難不成,皇妹還想讓病床上的父皇操勞嘛。父皇方才的模樣,想必皇妹也是看到了的。如今,所有人都知曉父皇在我們棲鳳宮,若是父皇出事,我們第一個逃不了幹係。如此,我們怎麽會如此愚蠢,去做下這樣冒險的事情呢。”


    “兵行險著,便可得滔天富貴。這樣的買賣,想來二皇子應該也能算的明白。”一直未出聲的南詔王開口說著,“今日若不是我們收到消息趕來,恐怕到時候,隻能在皇上殯天的時候,才能夠知曉了吧。隻是到了那個時候,二皇子權勢在握,又有誰,敢去深究,皇上遇害一事呢。”


    “賊人是誰,調查之後,自有果斷,用不著皇叔在這裏,著急給本宮扣下帽子。”


    “哈哈哈哈,調查,二皇子還真的是會說笑呢。這棲鳳宮,滿宮屆時你們的人,這調查的結果,最終,不還是二皇子紅口白牙的拉出來一個人嘛。至於信不信的,相信到時候也定然會有鐵證,來堵住悠悠眾口的。”


    看著笑的張狂的南詔王,處於下風的二皇子咬牙切齒的問著,“那皇叔認為,此事該如何呢?”


    聽到這個,原本笑著的南詔王,突然一變臉,正經的說著,“本王認為,二皇子看護不力,在圍場,讓皇上受傷。如今,在宮中又讓皇上中毒。天子犯法於庶民同罪,此等罪行,即便是問斬,也是不為過的。”


    “南詔王可是糊塗了不成!”看著越來越靠近的人,王皇後嗬斥了一聲。


    不過,很顯然,如今的王皇後,已經不是當初的王皇後了。這聲嗬斥,沒有任何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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