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元阮阮了,便是連王猛,一瞬間都有些尷尬。


    說起來,自從他和陸清臨脫離開之後,便再也沒有見到過這位六公主了。上次一別,還是在花樓那樣的地方呢。


    想不到,如今能夠在這樣的地方,以這樣的狀況遇到,也算是一段緣分了。


    就在王猛出神之際,突然,一道寒光,閃了他的眼睛,懷中的女子,更是嚇的一個尖叫。他迴神一看,原來是在自己打量著的時候,身後伺候著的人橫劍立於了他的眼前。


    稍微迴過神來,對於眼前那鋒利的刀刃,倒是沒有什麽害怕的。隻是懷中的女子,尖叫的讓他耳膜發疼,不由的在心中有些遺憾,美則美矣,隻是這膽量,屬實下了些。


    不顧身前的人,王猛一個手刀,劈暈了懷中的人,才解決了自己的耳朵。而對於始終橫在自己眼前的那把雪亮的寶劍,卻置若罔聞。


    不得不說,這樣的王猛,還當真讓元阮阮有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的意思。畢竟在她的印象中,王猛,不過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罷了。


    解決完手裏的事兒,隻聽見王猛說著,“我說六公主,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就無需這麽客氣,見麵就刀劍相向了吧。”


    完顏珺不為所動。


    “闕塵,退下吧。”


    聽到這個,完顏珺所扮的闕塵,才收劍會鞘。不過饒是如此,眼神仍舊直勾勾的盯著王猛,生怕他做出什麽來似的。


    被這樣打量著,我們也不在意,環顧了一下四周,找了一塊還算幹淨的地方坐了下去,隨口叼了一根稻草,吊兒郎當的問著,“六公主在這裏是做什麽,總不能和在下一般,是為了花前月下的吧。”


    話音剛落,便看到劍已歸鞘的闕塵,作勢又要出劍。不過,被一旁的元阮阮給及時攔了下來。也學著王猛的樣子,席地坐了下來。


    不過在坐之前,完顏珺眼疾手快的墊了一張帕子,倒也幹淨了幾分。


    這幅不拘小節的樣子,看著王猛的眼裏,頓時像見了什麽稀罕物一般,放聲大笑了起來。笑過之後,才說道,“都道六公主錦衣玉食,出入比要紅毯鋪墊才肯下腳,今日一見,才知傳言有時候,確實是不可信的啊。”


    “嗯呢,那是自然。隻是,都說這太師府獨子酒囊飯袋,廢物一般。就是不知道這個傳言,是真是假了。”


    聽到這個,原本還在笑著的王猛,還未褪去,便僵硬在了臉上。隨後緩和之後,打著折扇反問著,“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若是真,那我可助你叫醒這姑娘。出去之後,也會著人把守在門外,以免耽誤王公子享樂。若是假嘛,”話說半截,元阮阮看到王猛眼裏的希冀,隨後說著,“若是假,那從今往後,若是王公子不嫌,可跟隨我一起,開拓自己的盛世。”


    這話說完,王猛低下了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眼裏的思緒。


    是的,他是太師府的獨子,當今的王皇後,乃是他的姑姑。可是這樣又如何,提起他來,即便人前誇一中豐神俊朗,背後談起的,無不覺得他是個紈絝。


    老太師去世了,留下的,便隻有他這一個獨子。而他,又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王太師走後,便再也沒有人能夠約束他,於是,更是沒日沒夜的住在了花樓中,便是連太師府,都不曾踏入過一步了。


    剛開始的時候,姑姑還派人來尋過他。但是到了最後,便是任由他去了,從此,更是不聞不問,仿佛沒有他似的。


    這些日子,和自己從小廝混的陸清臨迴來了。但是自己卻不願在見,所為的,不過是二人之間的參差。


    他也有抱負,隻不過這抱負,不知道該從何處施展罷了。


    思索了一番,也沒有個什麽結果,於是王猛抬起頭來,直截了當的問著,“敢問六公主,這盛世,該如何開拓。要知道,皇後可是我的姑姑,若是二皇子繼位了,我所得的好處,必然是不可少的。”


    話剛說完,便看見元阮阮嗤笑了起來,好半晌,才忍住,“王公子真愛說笑,如今王皇後自顧不暇,哪裏顧得上你。更何況,王皇後又怎麽會在意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呢,即便你與她,血脈相通。”


    看著王猛的臉色,一點點的發生變化,元阮阮便知道,自己是堵對了,又繼續說著,“至於我能許給你的,便是讓王公子能夠施展自己的才華。從今往後,被人提起來的時候,便不再是區區太師府獨子,而是你的名字,王猛。這,可足夠?”


    雖然今日遇到,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早從那日王猛救了自己開始,她便知道,此人,是有些謀略膽識的。要知道那沒藏吉興長相魁梧,若是尋常人士,怕是早就退避三舍了吧。


    而這位王公子,當初不僅救下了自己。現如今,還能夠在這樣的場合中,憑借自己的能夠參加,想來,也是有一定的手腕在的。


    這樣的助力,王皇後可是白白的推開了。


    不過也好,剛好為自己所用的。即便是老太師不在了,但是還是有些威望的。到時候,不管是自己,還是皇弟,多一個人支持,便多了一份的勝算。


    倒也沒有讓元阮阮等多久,不多時,便看到王猛又恢複了方才的樣子,依舊是那般紈絝的笑著,隻是這次,笑意中卻帶了些許的親近,“如此,便多謝六公主了。”


    王猛離開不一會兒,元阮阮她們才離開。隻是在這之後,從帳後走出來一個人,便是被那小翠喊來的,周柏安。


    隨後,這個消息,便傳到了南詔王的耳中。


    聽完之後,便惹得南詔王發出了嗤笑,隨後譏諷道,“本王還以為,她有什麽謀算呢。到底,還是女兒家的那點子本事。一個喪家之犬,也值得她費力氣拉攏。王猛,哼,徒有其表罷了。”


    站立在中央的周柏安,有些不受控製的握緊了拳頭,不過很快,便也恢複了正常。那點滴間的變化,若是不注意看,還真的是發現不了呢。


    “王爺說的是,跳梁小醜的把戲,終究是上不了台麵的。不過這次的秋圍,似乎是有事情要發生。負責此次圍獵的二皇子,在今日一早,把靠近女眷那邊的守衛,直接撤了一半。若是有什麽變故,現有的人手,恐怕無法保護各宮娘娘和夫人的安危。”


    “撤了一半,這個二皇子,是想做什麽。要是出了事情,他可是難辭其咎的啊。”南詔王默念著,不明白這個二皇子是想做什麽。


    這個時候,旁邊的丁酉發話了,“王爺,說不定,二皇子是想兵行險著。到時候,即便是皇上怪罪下來,失去了其他的選擇,那麽責罰,也自然是不痛不癢的。這可比什麽陰謀算計,來的痛快多了。”


    這話,可算是解決了南詔王的疑慮了。是了,在女眷那邊,可是有皇貴妃,在加上三皇子年幼,想必無法時時陪在皇上身邊,到時候,免不了要到皇貴妃那邊。


    若是在這個時候出現了意外,而保護的人手又不夠,那麽到時候,可不就能夠除了這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了。


    而大皇子,便從來都沒有在南詔王的考慮範圍之內。那樣的出身,即便現在有些大臣的支持,但是,也不過是奢望罷了、


    隻是,猛獸到底是畜生,傷人無眼。到時候若是隻傷了那三皇子也好,或者捎帶上其他人也就罷了。但是,護子心切的嘉兒,定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到時候,恐怕也未能幸免。


    看著南詔王突然沉默了下來,身旁的丁酉,人精似的,自然能夠明白南詔王此刻所想的是什麽。


    於是跪下來勸諫,“王爺,這對於我們來說,可是大好的機會。到時候三皇子若是出了事情,二皇子不光是失職,到時候我們把證據呈上去,想來盛怒之下,在加上群臣的進諫,二皇子謀害胞弟,此生再無翻身的可能。對於您的大業來說,可謂是重要的一步啊。”


    聽聞之後,南詔王沒有說話,心中也在天人交戰。


    是了,他等了多少年的機會,忍辱負重了多少年的機會,在這一朝,或許便要實現了。隻是這代價,卻是要搭上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如何能夠下的了這個命令呢?


    猶豫半晌,南詔王開口道,“周柏安,本王命令你,到時候竭盡所能保護皇貴妃的安危。若是她有什麽閃失,本王定不饒你。”


    看著周柏安想要說些什麽,丁酉連忙把人給攔了下來。答應了一聲,便帶著周柏安出了營帳。


    眼看四下沒有閑雜人等,周柏安有些不明白的問著,“先生方才,為何要拽著下官。二皇子的用意很是明顯,想來,是應當不會留下活口。而皇貴妃作為母親,自然是要舍身保護,如何能夠無恙?”


    看著這個愣頭青,丁酉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著,“王爺的話,你沒有聽明白嘛。在大業與女人之間,王爺選擇了大業,隻是這話,卻不能從王爺的嘴裏說出來。到時候,周統領盡力便好。即便是結果不如人意,王爺也不會責怪你的。”


    在周柏安將信將疑的眼神中,丁酉又保證著,“你放心吧,王爺那邊,到時候由在下來處理。如今周統領要做的,便是讓二皇子的計劃,能夠順利的進行下去。到時候,我們隻等坐收漁翁之利便好了。”


    看著丁酉那副莫測的神色,最終的,周柏安還是點下了頭,隨後便匆忙離開了這裏。


    送走人之後,丁酉便又迴到了營帳。


    剛撩開簾子,便聽到南詔王問道,“你可與他說清楚了?”


    “那是自然,屬下已經和周統領細細的說明,定然要好好看護皇貴妃娘娘,不會讓她有絲毫的閃失。”說完,便恭敬的站在了那裏,毫不起眼的樣子。


    南詔王抬起頭來,打量著自己的幕僚。看他安靜站在那裏的樣子,若是不說話的話,恐怕沒有人能夠想到,自己的大業,要有一半,是出自此人之手。


    而自己的一些想法,在丁酉的加持下,也能夠實現的更加順暢。


    但是,有個知己是好事。若是這個知己,太過於窺探,便不是一件多麽愉悅的事情了。


    不急。


    感受著南詔王氣場的變化,丁酉暗自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次,算是躲過去了。最近這幾年,南詔王的性子,可是越發的喜怒無常了。即便是自己,也要時時刻刻提著心神,避免有什麽差錯。


    斂下眸子之後,南詔王開口問道,“霖兒如何了?可有消息傳來。”


    已經過去許久,那邊沒有傳來消息了。眼下京都這邊熱鬧的很,想來,應該是時候讓霖兒迴來了。


    “迴王爺的話,世子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遇到了意外,被人暗算,如今正在養傷,想來,暫時恐怕無法迴來為王爺分憂了。”說完,丁酉便眼觀鼻,不在看南詔王的神色了。


    想來,也不會有什麽好的了。


    果不其然,在丁酉的話音剛落,南詔王那邊臉色就肉眼可見的變化開來。一方麵,是對於自己兒子的心疼,對那暗害之人的憎惡。另一方麵,卻是對元霖的一些失望。


    即便是從小未養在身邊,但是到底是花了心血的。簡單的就被人重傷至此,可見還是自身能力不紮實,才被人鑽了空子得手了。


    這樣想著,語氣也便有些不耐煩了些,“既然霖兒受傷了,那便也不著急趕迴來,在那邊好好將養著便是了。伺候的人如何,可還算妥帖嗎?”


    聽到這個,丁酉的語氣不由的遲鈍了幾分,猶豫著,還是說了出來,“迴王爺的話,世子那邊,現如今有了可心人照料。想來,一切都很好。”


    這話,可是大有深意了。一個出去遊曆的世子,如今身邊帶了女子,還真的是丟他南詔王的臉麵。


    “既然世子有這個力氣享樂,想來趕迴來的力氣應當也是有的。傳本王的命令,讓世子,即刻迴京都,不得有誤。至於那個女子,到她該去的地方吧。”


    這話,算是決定了那女子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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