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隨著藥清長老早晨進去,現如今,已經不吃不喝的待了一天了。外邊等候著的人,也同樣對於屋內的結果翹首以盼。


    即便是夜深露重,也都不肯離去。


    終於,到了子時的時候,那禁閉的大門,終於打開了。


    隨著藥清長老有些蹣跚的步伐,等待許久的人都趕忙圍了上去,詢問著結果。


    其中,鄺鬆蘭尤為顯然。


    隻見熬了許久的她,盡管眼底的烏青已經濃厚的要遮不住了,但是看著藥清長老時,卻依舊煥發著神采奕奕的目光。


    “藥清長老,敢問,我兒如何了?可恢複如常嗎?”


    聽到這個,他倒是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少將軍體魄健壯,雖然遭遇此劫,但是藥送迴來的很及時,所以,不消七日,便可恢複如常,沒有後患。”


    藥清長老的話音剛落,頓時緊繃了許久的心弦也就鬆懈了下來。還不待其他人作何反應,鄺鬆蘭倒是先暈了過去。


    這下,又是人仰馬翻的一個場景。


    看著眾人都離去,唯獨元阮阮,還留在了完顏珺的門口,遲遲不肯離去。


    突然,她感覺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暖,扭過頭一看,原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離去的闕塵,帶了一件披風過來。


    “謝謝。”她扭過頭,又看向了完顏珺的房間,但是卻沒有往前走一步。


    “你很擔心他。”闕塵肯定的說著。


    “或許吧。”她也不是很肯定的說著。


    “那你為什麽不進去看看他,或許,他也在等著你。”耳力過人的他,自然也知道此刻屋內的人已經醒來了。


    “不了,我和他之間,不見麵,是最好的結果。”聲音稍微拔高了幾分,說完,便扭頭離開了。


    看著元阮阮的背影,他聽著屋內人明顯唿吸的起伏,想了想,還是跟上了元阮阮的腳步,一同消失在這夜色之中了。


    往後的幾日,雖然同住在將軍府,但是,兩個人卻再也沒有碰到。


    養傷的完顏珺,再也沒有出屋,而她,也從未去他的院落看望過一眼。


    “誒。”手中無聊的喂著錦鯉,闕塵發出長長的歎息。


    然後,抬眼看了一旁看書的元阮阮,不動如山,沒有受到絲毫的打擾。


    他不死心,把手中的魚食放下,主動來到元阮阮跟前坐下,語氣略顯哀怨的說著,“阮阮,都說這京都繁華,可憐我啊,已經來了幾日,卻還是在這將軍府中看這四方的天,屬實是可憐啊。”


    聽到這個,元阮阮轉了一個方向,繼續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的話本,對於闕塵的抱怨,那可謂是倆耳不聞。


    看著她的動作,闕塵暗自咬牙,一狠心,把她手中的書給奪了下來,滿眼不滿的說著,“喂,你是不是沒有聽到我說什麽啊?”


    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她有些不滿,抬眼看了一眼明顯鬧脾氣的闕塵。心中算了算,也差不多到時間了。


    “我帶你在身邊,如果你不想早早的丟掉性命,你的言行舉止,必當要注意些。首先,你對本宮的稱唿就不妥,你可以尊稱本宮為六公主,再不濟,也可以稱唿本宮為阮阮,本宮也不與你計較。”說完,便一臉嚴肅的看著闕塵,等待著他的迴答。


    這些日子,她也考慮了一下。雖然不知道這個闕塵為什麽非要跟著自己,對於那日的反常,無論自己如何威逼利誘他都不肯說出來。但是想來,其中定然是有緣由的。


    不過看他口風如此緊,她自己又受著製約,索性也就不在打探了。


    不過,這個闕塵的行事,她還是要控製一下的。現如今的慶國,那可謂是風雨飄搖,她可不想自己小心謹慎,在闕塵這邊在失了足。


    看著元阮阮的樣子,他還是有些滿不在乎的說著,“好啦,我知道了,下次喚你阮阮。”


    說完,還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


    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罷了,他不過是個孩子心性,自己又何必嚇唬他呢。


    於是,便收斂起方才那副神情,開始語重心長的勸說著,“闕塵,我知曉你一直在山野中生活,也允諾了你要把你放在身邊。但是,我既然把你帶了出來,那必要要保全你的安危才是。這京中不比山裏自在,你若是想留,那勢必就要管好自己。不然,到時候,誰也保不住你。”


    許是她的語氣過分凝重了些,讓闕塵的玩兒性都暫時收斂了一些。他凝神思考了一下說著,“那,你不能護我嗎?”


    “天下之大,我不過是區區公主而已,自保尚且不足,談何護你。”說完,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記憶,也跟著歎息了一下。


    就在她以為闕塵聽懂了的時候,隻見他抬起頭,一臉認真的說著,“既如此,那我來護你吧。”


    “你?”她疑問著。


    “是的,我。”他堅定的迴答著。


    “好,那便由你來護我。”


    這樣的一句戲言,餘生,他用命堅守了。


    “好,那,阮阮,我們可不可以出去玩,這裏好無聊啊。”正經不過片刻,他便又恢複了本性。


    “玩啊,也可以,你想不想去見識一下皇宮?比這裏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她有一個計劃,闕塵,是最好的人選。


    “皇宮啊,當然想。”


    “好,那我帶你進宮。”


    說走就走,不多時,她們便來到了擎宸殿。


    “參加六公主,不知六公主今日怎麽有時間進宮來啊。”遠遠的看見元阮阮,額圖便迎了上去。


    那副諂媚的樣子,哪裏有禦前最受寵大總管的風範。


    “額圖公公,父皇可在,阮阮許久沒有給父皇請安,有些想父皇了。”說著,還有些小女兒姿態的扭捏了一下。


    如若不是知情人見了,還真以為是什麽父女情深呢。


    看了一眼元阮阮身後跟著的人,他便賠笑一聲,趕忙來到慶帝跟前稟報了。


    看著額圖離開之後,她趕忙把闕塵拉到一邊,悄悄的問著,“方才那個人,你可認識?”


    “未曾,我說過,在見到你之前,我隻見過師傅一個人。不二山常年毒瘴彌漫,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人呢。”麵對元阮阮的疑問,他信誓旦旦的說著。


    看著闕塵的樣子也不像是在說謊,不過,她的心裏總是有些疑問。方才額圖那個眼神,雖然很是隨意,但是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其中的變化。


    想想那額圖是什麽人啊,那可是跟在慶帝跟前多少年的人了,見多識廣的,不會因為一個麵生的人就有如此大的反應。


    這其中的症結,必然是在闕塵的身上。


    不過,還不等她多想,那邊額圖便走了出來,一臉笑意的說著,“六公主,皇上宣您進去。”


    聽到這個,她趕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著。畢竟,現在這個可是自己的保護傘,麵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一下的。


    確認自己沒有疏漏之後,她才昂首挺胸的走了進去。


    剛進去擎宸殿,就看到殿內此刻就慶帝一人,她趕忙俯身請安,“參加父皇,兒臣給父皇請安。”


    不過,對於她的請安,上首的那位沒有絲毫的影響,依舊在那裏行雲流水的批閱著奏折。


    看到慶帝似乎忘記了自己的樣子,略微一思索,不待慶帝發話,她便站起身來,自顧的走上前說著,“父皇,兒臣來看望您,您怎麽都不理兒臣的啊?”


    那語氣,在加上委屈撅起的嘴,可不就是和父親撒嬌的女兒嘛。


    誰料,聽到這個,慶帝不過也是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然後繼續著手裏的動作,不打算有什麽反應。


    這個時候,她眼珠一轉,繼續說著,“父皇,你莫不是不疼兒臣了?想來兒臣九死一生,你都沒有來過問一番,想來,怕是厭惡兒臣了吧。”


    聽到這個,慶帝才終於有了反應,重重的把禦筆擱下,臭著一張臉說著,“你還敢說,女兒家的,找藥這種事情讓旁人去就好了,你去湊什麽熱鬧。若是有什麽意外,讓朕如何向你母妃交代。”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她真的是想笑出來。


    什麽交代不交代的,恐怕自己真的出事了,他才更高興吧。


    不過,他現在還肯陪著自己演下去,那說明就還是未全然動殺心,自己就還有餘地。


    “父皇責怪的是,都是兒臣魯莽了。不過,若不是那少將軍,兒臣也不會這樣安然無恙。若他有事,那豈不是對天下黎明,對父皇都是一種損失。所以,兒臣是為了給父皇分憂,所以才親自去的、母妃教導過兒臣,有恩,必報。”說完,她便悄悄的觀察著慶帝的反應。


    果然,在聽到她提前穆菀嘉的時候,臉上的那股子冷硬便消散了許多,“是了,你母妃,最是心腸柔軟的。你是她的女兒,自然,也應該隨她的。”


    畢竟疼愛了許多年,她的神色,也越發的和穆菀嘉相像,想要殺她的想法,也有些猶豫不決了。


    “阮阮也是父皇的女兒,自然也像父皇。”


    “胡鬧。”雖然是罵著,但是她知道,慶帝並沒有生氣,於是也就大著膽子說著,


    “父皇,兒臣,有一個請求,想要父皇批準。”


    “說來聽聽。”


    “兒臣,想要遷出將軍府,提前搬到公主府中居住。”說完,她一動不動的看著慶帝,等待著他的答案。


    眼神定定的看了她半晌,可惜,都沒有看出來什麽異常,他開口問道,“好好的,為何要遷出將軍府。那少將軍肯舍身救你,想來是心中屬意於你。你為他那般冒險,難不成僅僅是為了報恩?”


    “是的,僅僅是為了報恩,還望父皇成全,以免連累少將軍的名聲。”


    猶豫片刻,他才說著,“若你無意那少將軍,搬出來也好。隻是你年歲尚幼,不宜出去。等在過幾年也不遲。”


    雖然有些失望,但是也在情理之中。她也沒有表現的很失落,隨意寒暄了幾句,便告退了。


    元阮阮走後,殿外候著的額頭才走了進來。


    “如何,看清楚了嗎?”


    “迴皇上的話,奴才看清楚了。”隨即,便到下首拿了筆墨,細致的開始畫了起來。


    不多時,紙上就浮現出了那半枚玉佩的樣子。


    慶帝拿起來細細的端詳著,額圖觀察的很細致,那玉佩上的紋理,都清晰的展現了出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慶帝,卻一眼就認了出來。


    記得那時,穆菀嘉的脖頸間就戴著這樣的一枚殘玉。記得那個時候,他就有些好奇。


    自己賞給莞兒無數的奇珍異寶,何以隻有這枚殘玉獲得她的青睞。雖說那花紋甚是古樸,但是終歸隻有一半。


    她笑著解釋說是母親留下的。


    現在看到了闕塵,他覺得,這件事情,定然有些蹊蹺。


    此刻,另外半枚殘玉,就在自己的寢殿之中妥帖的放著。原本是為了時不時的想念一下莞兒,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作用。


    從自己的思緒中出來,他開口問著,“持劍那人如何?”


    “方才奴才暗自打探了一下,不過,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哦,”慶帝頗有興趣的問著。


    要知道,額圖,可不是一般的太監。從小練就的童子功,讓他的身手也是難逢敵手的。


    那闕塵,看著也不過是剛弱冠,能讓額圖說一句出乎意料,想來是有些功夫。


    果不其然,接下來就聽到額圖說著,“奴才方才在門口,與他暗自比拚了一下內力。發現對方體內的內力雄厚,至少,有一甲子的功力了。而且,這還是在對方有所保留的情況下。”


    “什麽?”這話,讓慶帝有些失色。


    一甲子,怎麽可能。


    “奴才也覺得古怪,想來,在他的背後,定然是有人指點,而且,還有我們所不知的修煉秘法,才讓此子在如此年歲能夠有這樣的造詣。”


    “密切注視著他的動向,還有六公主的。若有異常,你處置即可。”


    他的皇位,不允許有任何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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