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龍當然知道今天勇士隊的比賽贏了,他還知道今天騎士隊的比賽輸了。


    “誒,方衛你別走,你這話什麽意思?”


    蘇大龍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臉色有點漲紅,太陽穴突突地跳著,他要抓住方衛問個究竟,難道他意思騎士不如勇士?詹姆斯不如庫裏?


    不行,這話一定要說清楚,想到這個賽季騎士隊已經輸了十幾場了,蘇大龍的怒火就不可遏製地迸發出來。


    已經走到大門外的方衛聽到蘇大龍的叫聲後,刺溜就跑路了,還不忘大喊一聲:“說好不生氣的,大龍哥你不能耍賴!”


    蘇大龍怒氣未消之際,小芬跑過來問:“大龍哥,蘇師傅他們問你晚上迴家吃飯不?要是不迴,我們一起出去吃飯。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


    蘇大龍深吸一口氣,壓抑住怒火,不能讓小芬看出自己的失態。


    沒想到自己曆練社會十幾年,竟然會被這麽個毛頭小子把火氣撩撥起來,真是不應該呀!


    “不吃了,沒胃口,你們去吃吧,我先走了。”蘇大龍出門開上他的牧馬人揚長而去。


    方衛出了大龍汽修美容公司後步行到地鐵站,然後乘地鐵返家,一路上又折騰了40多分鍾,返迴長春橋站時已經快晚上8點了。


    方衛覺得渾身酸痛無比,懶得做飯,也懶得去餐館吃飯,隻想迴家躺著,於是他順路去超市買了些牛奶、麵包、火腿腸就迴家了。


    自從中獎以後生活好像充實了不少,可是人也累了不少,方衛覺得自己離混吃等死的夢想越來越遠了,這可能就是試圖改變命運的代價吧。


    方衛迴到家匆匆吃了些東西,就鑽進了被窩,連澡都懶得洗了,他強撐著等袁寶下晚自習,每天晚上他們兩個都要通完電話才睡。


    方衛漫無目的地在手機上翻著,昨天晚上他發的帖子下麵多了一些留言,都是問他在哪裏看到這些圖案的,看樣子很感興趣。


    那位熱心幫助過他的人也留言了,同樣的問題,也問他在國內哪座城市?說如果對古希臘和羅馬帝國曆史感興趣,可以給他寄一些第一手的原文資料。


    方衛本來沒覺得自己的帖子有什麽奇怪的地方,但是看完所有的迴複後發現一共二十來個迴複,竟然有一半是問自己在哪裏看到的圖案,或者是他在那個城市。


    這引起了方衛的注意,他最近神經高度緊張,很自然地認為這裏麵有些問題。


    說實話那張白紙上畫的星線圖十分粗糙,非專業人士根本看不出來那是什麽,為何會引起這麽多人的興趣,難道這些人都見過這些圖案,或者說他們都在追查這枚戒指的下落。


    方衛後悔了,不該把星線圖上傳到網上,更後悔得到了答案後沒有及時刪帖,這絕對是極其愚蠢的做法。


    方衛大驚之下,立刻坐了起來,急忙把自己發的帖子刪除了,又仔細查看了自己在網站上注冊的個人信息,除了年齡外,其他內容都是當時隨手填的,都不是真實的,對方不可能直接通過id找到自己。


    又躺了一會兒方衛憂慮又起,萬一對方神通廣大,通過ip定位自己怎麽辦?


    方衛立刻從手機上查找相關信息,一會兒臉就變得灰蒙蒙的。


    原來真的可以通過id查找到ip地址,不過家用網絡的ip地址不能清楚定位具體門牌號碼,隻能查到ip所屬的地區。


    暫時應該是安全的,但是方衛已經有了搬家的想法,海鷗的事情還不知道有沒有後續,現在戒指的事情又起波瀾,這是要人命的節奏呀!


    難道老天爺給自己發了一個大紅包後,就要想辦法給再製造些麻煩來平衡嗎?


    方衛突然覺得自己勢單力薄,以前和孫叔相依為命時還感覺不到有這麽大的生活壓力和社會壓力,可是孫叔離家出走不到20天,自己仿佛已經成熟了好幾歲,看來成人的世界真不好混。


    正當方衛自怨自艾之時,袁寶打來了電話,方衛心中一暖。


    “元寶,今天怎麽樣?累不累?”


    “有點累,昨天休息了半天,今天感覺更累了?你今天怎麽樣?”


    “很好,早晨去了五棵鬆,碰到了我們學校的一位學長,打了一會兒籃球,心情不錯。後來去了汽修美容公司,你同學的哥哥人不錯,我們聊得很開心,我決定就在汽修美容公司實習了。”


    “好呀,那是不是我要謝謝小美呀!喂,蘇小美,方衛說要去你哥的公司裏實習,讓我謝謝你。”袁寶在電話裏朝同宿舍的女孩喊著。


    很快另外一個女孩的聲音在話筒裏響起:“喂,是方衛吧?我哥也跟我說了,他很欣賞你,讓你明天務必要去上班,他非常非常想見你!”


    袁寶奪過電話說:“方衛別聽她瞎說,我就不信他哥會說非常想見你。”


    方衛當然知道蘇大龍為什麽想見自己,但那是男人之間的恩怨,還是不要跟女孩子說了,他嘿嘿了兩聲,沒接話。


    他聽到蘇小美在電話那頭喊著呢:“真的,我哥說話的時候語氣很重,專門說了兩個非常,我也很好奇我哥為什麽這麽激動。”


    “方衛別理她,汽修廠的工作累不累?”


    方衛揉揉有些酸痛的肩膀說:“放心,不累,學汽修有點髒累很正常,我的身體一直很棒,你知道的。”


    袁寶有點不開心了,噘著嘴說:“其實你不用這麽辛苦的,我知道你是想給我一個好未來,都怪我媽太勢利了,才讓你這麽辛苦。”


    “袁寶,這跟阿姨無關,我隻是不想一輩子就這麽荒廢了,趁著年輕努力幾年,將來可以輕鬆一些,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也要努力哦,反正清華北大你總得考上一個,咱家以後非得有個高級知識分子才行。”


    袁寶小臉微紅啐道:“呸,什麽咱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方衛哈哈大笑道:“那肯定是咱家呀,以後我們有了錢要開一家公司紀念我們的愛情,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得包含我們兩個的名字。”


    “噢~,那叫什麽公司?”


    “方圓保衛公司?”


    “啊,保安公司嗎?憑什麽你的名字都沒變,我的名字就得用諧音呢?”


    “可是我的名字被拆散了,把你的名字保護在中間,看我多好。”


    “哈哈,你就狡辯吧!”


    “……”


    愉快地通話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袁寶學校每天熄燈的時間很早,方衛不想讓袁寶摸黑洗漱,就和袁寶道了晚安。


    方衛再次躺下時已經下定決心,絕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自己的幸福,傷害他的家人,他保證!


    ……


    鵬城、福田河畔。


    張三峰坐在河的這邊看著對麵的香港,身旁還放著一罐啤酒,亞提密斯趴在她身邊,也看著對岸璀璨的燈光,一人一貓都沒有說話。


    一陣夜風吹來,張三峰緊了緊身上的毛衫說:“亞提密斯,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明天從哪裏遊到對岸不會有生命危險。”亞提密斯看來對明天遊泳偷渡香港的事情還在耿耿於懷。


    “亞提密斯,你有想過未來的事情嗎?”


    “沒有,你呢?”


    “我以前也不想,隻要能做我喜歡做的事情就行,可是現在要離開了,突然有種前途未卜的感覺。”


    “你是怕那些人繼續來找咱們的麻煩嗎?”


    “不怕,歐洲不是他們的傳統勢力範圍,我們自保不難。”


    “那你後悔把海鷗留給了方衛嗎?”


    “不後悔,該研究的我已經做完了,它現在對我來說就是一件武器,對我沒有任何用處,留給方衛防身吧。”


    “你在擔心方衛的安全嗎?”


    張三峰拿起啤酒罐一飲而盡說:“我的直覺一直很準,方衛不是個簡單的孩子,他生命中的羈絆和考驗太多了,他比我更需要海鷗。”


    “好吧,希望他不會出事。”亞提密斯有些憂心地說。


    張三峰突然起身,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扔向福田河,大喊道:“你就不能簡單點嗎?何苦把這個世界造得這麽複雜!”


    ……


    義大利,rny,新街博物館考古與技術部唯一的華人研究員傑克·李辭職了,這在博物館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雖然義大利的華人不少,rny也是一座包容性很強的港口城市,但是像博物館這種地方還是很少雇傭華人員工,更何況是考古與技術這種部門。


    傑克·李憑著紮實的曆史和考古功底贏得了館長的信任,十餘年來工作表現一直優異,他的突然離去令人惋惜。


    他離職之前,館長特意和他進行了一次閉門談話,試圖挽留他。


    傑克·李告訴館長:“先生,非常感謝您十四年來的照顧,現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迴國,所以不得不向您提出辭職。”


    館長說:“你介意跟我說說是一件什麽樣的事情嗎?”


    “一件我追查了很久的文物,現在有了些眉目,它對我很重要,和十年前發生在義大利的一起華人夫婦失蹤案有很大關聯,我必須找到它,我必須找出真相。”


    “傑克,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恕我直言,你說的這些事情不該是警察的職責範圍嗎?你隻是一名考古研究員有必要這麽做嗎?”


    傑克·李堅定地說:“是的先生,這件事我必須親自去做,否則我的內心永遠無法安靜下來。”


    “好吧,我知道說服不了你,那你準備什麽時候離職?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嗎?”


    “謝謝您,先生,我希望可以立刻離職,我一分鍾都不想耽誤了。”


    “好吧,孩子,希望你一切順利,如果事情辦完了你還想迴來,博物館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雙方互相擁抱後,傑克·李匆匆出了館長辦公室,15分鍾後他就離開了新街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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