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嘴裏胡亂塞著米飯的魏闖握上女友發抖的手,見她臉色發白,擔憂地問道:“小然你怎麽了?”


    小然緩緩抬頭,她對上他的眼睛,咬著自己的唇,心裏掙紮中。


    魏闖將保溫桶放下,將人往自己這邊拉了拉,縮短兩人之間的距離,伸手撫上她的側臉,“到底怎麽了?你說話啊。”


    “我、我好像做出了一件事……”小然忍不住哭起來,“其實之前林致……林致有給你發過消息,我以為、我以為她隻是想跟我……”


    魏闖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哭起來的女友。


    他很快理清思路,所以說林致出事之前給自己這個當警察的昔日同學發過消息。她可能沒辦法直接報警,便采取迂迴的方法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偏偏因為女友一時的妒忌,竟然……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怪罪誰的時候,魏闖清楚女友總是患得患失,更明白她的妒意源自當初自己的酒後吐真言。


    深唿吸幾次,他將東西收好塞進女友懷裏,“你先迴去吧,這件事我來處理。”


    惴惴不安的小然不顧保溫桶掉到地上,她用力握上魏闖的手,淚水奪眶而出,嗚咽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那天是我們戀愛的紀念日,我就不想讓……”


    “我知道,”魏闖抓著她的手推開,“你先迴去。”


    小然執意不肯放手,其實跟他在一起,自己多少是有些自卑的,所以才遇到林致的事情上才做了糊塗事。但她心思不壞,隻是不想失去魏闖而已。


    “能不能不分手?魏闖,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能不能不分手?”


    兩人已經談了好幾年的戀愛,甚至近期已經開始商量結婚的事情,魏闖又不是鐵石心腸,在朝夕相處中,怎麽可能對小然沒有絲毫的感情。


    看著泣不成聲的她,魏闖上前把人攬進懷裏,安撫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我是警察,林致出事我肯定會救她。至於我們的事情,小然,當初不是你讓我保證的,不輕易談分手。”


    “我不說了!”小然從他懷裏離開,胡亂地擦著眼淚,“隻要不分手就好,等林致迴來,我肯定會認真給她道歉的。還有,魏闖,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她救迴來的。”


    “我當時隻很快看了兩眼她發來的消息,她有提到什麽兇手,老板娘,罪犯,不知道會不會有用?”


    捕捉到關鍵的字眼,魏闖想到之前老板娘被殺的案子,讓小然趕緊離開,自己闊步走迴去。


    ……


    鄉下,經過一番打聽後沈奕安找到了阿樹臨時落腳的地方。


    人在院子裏收拾東西,忙前忙後,有時候還會哼著小曲,看起來過的不錯。


    沈奕安正在跟許醫生通話,他目光悠長看了眼矮籬笆裏麵的身影,反複叮囑,“我很快就迴來,幫我照顧好爺爺。”


    老爺子休息過後恢複了許多,可能看到兒子昔日的東西還是心裏難受,偶爾坐在落地窗前一個人發呆。不過他在哪裏都有張管家陪同,目前一切還是正常的。


    在快要結束通話的時候,許醫生又一次問起林致。


    “現如今在沈老先生的心裏,已經將林小姐當成孫媳婦,有她在身邊陪著,可能心情會更好。”


    沈奕安清楚爺爺最在意的是什麽,他踢開腳邊礙事的石子,思慮過後打算扯謊,“那你就告訴爺爺,我正陪著林致見她的朋友,盡地主之誼。而林致的手機去公園的時候不小心對了,如果他有事情可以聯係我。”


    為了穩住爺爺的情緒,沈奕安麵麵俱到。


    許醫生應下,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將這番話一字不差的告訴了沈老先生。


    老人家臉上頓時有了喜色,還扯了下曬太陽要睡著的張管家,樂嗬嗬地說起來,“沒想到臭小子還挺會的嘛,不愧是我沈柏的孫子。”


    他清楚當年自己沒能跟初戀情人走到一起,現在遇到一個眉眼跟她相似的,便自私地想著讓孫子跟那個女孩再續前緣,算是了卻自己的一樁心願吧。


    況且,林致的確是個好姑娘,配他孫子綽綽有餘。


    心情舒暢的沈老先生都需要張管家催著吃藥,用完午餐後就吃藥上樓休息,還聽了會京劇。


    張管家等他睡熟後躡手躡腳的從房間裏走出來,感歎道:“林小姐簡直就是靈丹妙藥啊,提起她老爺子就高興。”


    許醫生讚同地點頭,“不過沈少也真的是孝順。”


    兩人並肩往樓下走去,張管家知道家庭醫生這話的意思或多或少是在替少爺惋惜,畢竟在老爺子這麽折騰下,他好像隻能被迫接受林小姐一般。


    可事實不然,張管家道出自己的想法,“其實少爺對於戀愛婚姻不感興趣,可能最後為了沈家,他也會隨便接受別的女人,敷衍了事。可現在林小姐出現,我總覺得有些事情變得不一樣了。”


    ……


    沈奕安和助理進了阿樹的住處,女人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會有今日,不哭也不鬧,事不關己地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直到助理把電視搬開,從後麵翻出來一個帶鏽的鐵盒子。


    阿樹著急起身撞到桌角,顧不上疼痛就要衝過去,大聲嚷嚷起來,“不要動我的盒子,你還給我!”


    以助理的身手輕鬆躲開她,將東西放到沈總手裏,然後過去用後背將張牙舞爪的女人攔住。


    沈奕安無視阿樹的大喊大叫,用力掰開盒子,沒拿穩,裏麵裝的東西悉數落到了地上,他腳邊的是一張照片,站在中間的男人正是宋鐵。


    他彎腰,手指捏住照片的邊角,犀利的眸光落在阿樹身上。


    “你認識宋鐵?”


    阿樹抓住助理的手臂用力咬了一口,在他把自己甩到一邊的時候,抓住機會繞到另一邊,注意力都在地上的東西上。


    沈奕安給助理使了個眼色,後者也就沒有再阻攔。


    半跪在地上的阿樹將那個布娃娃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眼角微紅,她仰頭看向沈奕安,突然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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