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片刻地遲疑,他清楚良妃不會亂說,偽造聖諭,是死罪。


    良妃看他動搖,聲音愈發冷厲:“墨染,你可想清楚了。


    你雖是墨大人的妾室所出,可這些年墨大人和鳳陽長公主對你可不薄。


    你真要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害了你整個墨家嗎?”


    她話音剛落,外麵明月姑姑的聲音傳了進來:“奴婢來替太子殿下傳話。”


    明月姑姑腳步匆匆過來,看向地上儼然沒了氣息的蘇錦,眸光一沉,仍是淡聲道:


    “良妃娘娘,殿下醒了,要奴婢來傳話,帶太子妃迴淩雲殿。


    殿下交代,無論有任何緣由,太子妃都要先迴淩雲殿。”


    良妃麵上浮現了不甘,她自然最希望淩斯晏能早些醒來,但以淩斯晏剛剛的情況,現在會突然醒來的可能性不大。


    她看向明月姑姑:“姑姑怕不是在假傳太子的話吧?”


    明月姑姑麵色平靜:“殿下確實醒來說了這話,殿下身邊的侍女和許太醫都聽到了,奴婢不敢胡言,娘娘可以過去親自過問。”


    良妃娘娘恍神間,明月姑姑已經示意跟著她一起過來的兩個侍女,將昏迷的蘇錦抬了出去。


    良妃蹙眉緊跟了上去:“明月姑姑,你最好沒有說假話。


    若本宮過去看到太子還沒醒,除了她蘇錦,你也別想被本宮輕饒。”


    蘇錦直接被抬迴了淩雲殿,而良妃急著去看淩斯晏是不是真的醒了,急匆匆去了另一處殿內。


    墨染剛剛才從宮外找了神醫進來,他心知肚明,淩斯晏真正醒了的可能不大。


    他迅速集結了一批玄衣衛,一半把守淩斯晏那邊,另一半把守蘇錦待的淩雲殿。


    等良妃趕過去的時候,淩斯晏照常躺在床上,咳都沒咳一聲。


    明月姑姑卻半點不慌亂,照常跟了進來。


    良妃變了冷色,迴身怒聲質問明月姑姑:“你果然在耍本宮,你以為這樣就救得了那個女人嗎?”


    明月姑姑跪下迴話:“娘娘,奴婢惶恐,殿下剛剛確實醒來過了。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問這殿內的所有人。”


    良妃冷聲道:“不可能,你當本宮是傻子嗎?”


    一旁許太醫出聲:“娘娘,殿下剛剛確實醒來過了,微臣可以作證。”


    淩斯晏身旁的幾個貼身侍女也跪下迴話:“娘娘,奴婢也可以作證。


    殿下確實醒來說,要將太子妃帶迴來。但因為身體尚且虛弱,又再昏迷過去了。”


    良妃信不信,也沒辦法了,何況她懲罰淩斯晏身邊的一個明月姑姑,對她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她恨恨地瞪了明月姑姑一眼,急步離開了這裏,往淩雲殿那邊走。


    淩斯晏既然還沒有清醒,那她就一定要趕在他徹底清醒之前,連本帶利再好好處置蘇錦一番。


    反正蘇錦現在這樣,淩斯晏也已經不會善罷甘休了,還不如索性再多斷那女人幾根手指頭。


    她趕過去時,琥珀正從淩雲殿裏出來,麵色難看地走了過來:


    “娘娘,墨護衛將玄衣衛叫來了。淩雲殿外把守了上十個玄衣衛,都是能以一敵百的大內高手,淩雲殿的正門,已經根本沒法靠近了。”


    良妃氣得直咬牙,冷聲道:“那就想辦法,讓本宮的人從窗戶或者屋頂將那個賤女人弄出來。”


    琥珀為難道:“淩雲殿的窗戶全部被釘死了,屋頂也有人守著,算是密不透風了。


    當初太子殿下從皇上手裏,替墨護衛討要過一張免死金牌,這墨護衛,除了殿下,怕是真的誰都拿他沒辦法。”


    良妃直接往淩雲殿裏衝進去:“本宮還就不信了,這墨染能反了天了!”


    院門還沒跨進去,她已經被玄衣衛的刀劍攔在了外麵。


    習音盤著腿坐在屋頂上,手裏拿著一壺酒。


    他輕輕一擲,手裏的酒壺急速飛出去,在良妃的脖子旁擦肩而過,再撞到牆麵反彈,迴到了習音手裏。


    良妃沒有防備,嚇得額頭上刹那冒出了冷汗。


    她一句“放肆”還沒說完,習音已經語態輕佻地打斷了她的話:


    “哪來的迴哪去,我習音是江湖人,可不是這皇宮裏的下人,會聽由你這麽一個婦人指使。


    再敢往前一步,我手裏的劍,可不認得你頭上的什麽官位。”


    良妃麵上掛不住,還想嗬斥他:“你知不知道,本宮是太子的……”


    習音手裏的酒喝了一口,酒壺作勢又要擲過去。


    良妃自從離開了那冷宮,大概還是第一次這樣顏麵無存。


    想起剛剛酒壺跟她脖子擦肩而過那一刹那,她到底是一個字都沒來得及說,迴身快步離開了淩雲殿。


    習音得意地吹了個口哨,看向墨染:“墨大人,要我看,你對那婦人就是太客氣了。”


    墨染沉聲喝止他:“習音,收收你那些做派,那是太子殿下的生母。”


    習音麵色不屑:“是嗎,主子這生母看著不怎麽樣啊。”


    “閉嘴。”墨染再說了一句。


    習音迴身,也不再多說,輕巧躍上了屋頂高處,繼續喝酒去了。


    什麽皇上什麽皇後什麽妃子,還不都是一群廢物。


    要他看,主子早就該自己登基為帝了,又何必還步步為營等到今天?


    淩雲殿外,明月姑姑匆匆趕了過來。


    她剛剛看到了蘇錦的傷勢,連她這樣見多了宮中酷刑的老人,看到了也覺得嚇了一大跳。


    如今太子妃被良妃傷成了這樣,真不知道等太子醒來,得心疼成什麽樣。


    隻是一邊是自己的正妻,一邊是自己的生母,隻怕太子也得為難了。


    她進了淩雲殿,看著太醫幫蘇錦處理了傷口,臉上的傷太深,隻怕是要留疤了。


    太醫在床邊開藥,都直歎息,明月姑姑看了也沒忍住掉了眼淚。


    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蘇錦才醒來。


    睜開眼,她感覺渾身都在疼,房間裏很溫暖,可她冷得怎麽也止不住身體的發抖。


    殿外有急促的腳步聲進來,再是許太醫著急的聲音:


    “殿下,您才剛醒,還不能下床這樣走動,還是晚些再來看吧。”


    淩斯晏直接推開了殿門進去,可能是在懸崖邊上跟蘇錦死裏逃生的緣故,他一醒來沒看到她,就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進去的時候,蘇錦還躺在床上,看著是正打算下床。


    他走近過去,視線落到她側臉上的刀疤上,麵色刹那黑沉了下去:“怎麽受的傷?”


    床上的蘇錦如同見了鬼一般,本來死寂的麵色,陡然浮現巨大的驚恐。


    她抓緊了被子一路退到了床角,嗓子裏發出恐懼喑啞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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