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劍丟到了淩斯晏麵前,淩斯晏笑出聲:“三弟,你在說笑嗎?孤會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


    淩斯奕二話不說,突然將蘇錦往懸崖處推了一下,蘇錦腳下打滑,一隻腳踩了空。


    在她身體猛然失去控製,往懸崖下倒下去時,淩斯奕反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拽了上來。


    淩斯晏的麵色徹底沉了下去,麵上無動於衷的笑意也散了。


    淩斯奕看過去,眸光裏滿是勝券在握:“皇兄,我的手可未必每一次都能那麽及時,要再試一次嗎?”


    淩斯晏麵色極難看:“她要是死了,孤勢必讓你陪葬,將你碎屍萬段!”


    “皇兄,我也不是嚇大的,就算我殺了她,她屍體在我手裏,你隻怕也舍不得不要吧?”淩斯奕麵色篤定。


    實際上,他也沒有退路了。


    這一次再輸,留給他的隻會是萬劫不複。


    他將那把劍踢過去了些,看向一旁的侍衛:“過去,殺了他!他要是反抗,本王現在就送蘇錦下黃泉!”


    侍衛走近壓低了聲音:“殿下,拿了通關文牒離開才是當務之急,真殺了他,我們怕是也逃不掉了。”


    淩斯奕滿臉不耐,顯然被仇恨蒙蔽了理智:“照辦,本王自有打算!”


    侍衛不敢再違逆,持劍逼近了過去:“得罪了。”


    劍刺向淩斯晏的心髒時,淩斯晏到底是不願意等死,抬手攔了一下,想從淩斯奕手裏去搶人。


    他剛抬手阻攔,淩斯奕沒有片刻遲疑,將蘇錦推了下去。


    一聲尖叫刹那響起,淩斯奕蹲身,迅速抓住了那隻手臂,蘇錦身體懸在了半空中,腳下是萬丈懸崖。


    淩斯晏麵色陡然一沉,急著起身過去,想到了什麽,退了迴去。


    他聲音裏的不安掩飾不住了:“別亂來,孤照你的意思來,殺了她對你沒好處。”


    淩斯奕大笑出聲來,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不甘:“皇兄這樣的情種,父皇怎麽就會立你當太子呢?


    說起來,父皇還真是偏心啊,皇兄的母妃不過是妃子,本王的母妃也是,怎麽父皇偏偏就隻看得到你呢?”


    淩斯晏看不到蘇錦,隻能看到淩斯奕的手垂下去,可以猜測他還抓著蘇錦的手。


    他有些沉不住氣了:“孤警告你,最好放了她。”


    淩斯奕不願再跟他多說話,直接喝令侍衛:“動手,殺了他!”


    蘇錦手心裏都是汗,麵色泛白,雙手用力抓緊了淩斯奕的手腕。


    她感覺淩斯奕情緒在失控,一旦他失去理智鬆了手,她就真的沒命了。


    她可以死,但絕不是以這樣不值得的方式,永安的仇還沒報,永樂還遠在異國。


    淩斯晏麵前,侍衛手裏的劍狠狠刺入了他的心髒。


    鮮血流出來,他身體很快癱倒了下去,費力想看一眼蘇錦的情況,但看不到。


    淩斯奕看向淩斯晏胸口染紅,他眼睛都赤紅了,高聲道:“繼續,再多來幾劍!”


    侍衛有些不敢下手了:“殿下,這樣下去真會死,我們還是先走吧,離開要緊。”


    淩斯奕已經有些不清醒了,不耐道:“皇兄,你自己過來跳下去。你不是要救她嗎,跳下去,我就放了她!”


    他話落高聲道:“我數到三,立馬鬆手,絕不食言。一!”


    極短暫的停頓,他再喊:“二!”


    蘇錦閉上了眼睛,手上也有些沒了力氣。


    她突然覺得太不甘心,看向懸崖上的淩斯奕,問了一句:


    “我不怕死,我可以問顧如煙一句話嗎?隻要一句迴答,你殺了我,我不怪你。”


    淩斯奕眉心微蹙,一旁漠然旁觀的顧如煙,已經走近了過來。


    她看向懸在半空中的蘇錦,沒有等蘇錦問,她麵無波瀾地開了口:


    “你的兒子,是我殺的。那晚你袖袋裏那塊沾血的帕子,也是我放的。


    蘇錦,我恨你蘇家的所有人,你那個畜生父親,他不配有後,哪怕是外孫,他也不配。”


    她手裏的一柄劍,突然刺向了淩斯奕抓著蘇錦的那隻手臂:“可以瞑目了嗎,蘇錦,你去死吧!”


    淩斯奕麵色狠狠一沉,厲聲道:“顧如煙,滾開,誰許你動手!”


    顧如煙手中的劍不顧一切地刺向了淩斯奕的手臂:“屬下報仇雪恨後,屬下的性命,全憑主子定奪!”


    淩斯晏黑沉著麵色撲近了過來,侍衛追上去,一劍劃在了淩斯晏的後背上。


    場麵陡然混亂了起來,顧如煙一劍刺破了淩斯奕手臂上的皮肉。


    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他疼到汗如雨下,那隻手卻沒有鬆。


    顧如煙不甘心,蹲身下去,用劍直接要砍斷蘇錦的手。


    劍剛揮過去,後麵一支羽箭突然射過來,正中顧如煙的手臂。


    顧如煙沒防備鬆了手,手上的劍劃過蘇錦的手臂,跌落到了懸崖下麵。


    後麵墨染和侍衛迅速包圍了上來,淩斯晏厲聲道:“不許放箭!”


    淩斯晏身上受了重傷,刺他的劍上應該是有毒,他身體使不上什麽力氣了。


    他甚至不確定,如果從淩斯奕手裏去搶蘇錦的手臂,他的力氣能不能將蘇錦拉上來。


    顧如煙手臂挨了箭,知道是逃不掉了,她徹底失控,抓起地上另一柄劍,發瘋一般再次刺向了蘇錦。


    墨染來不及多遲疑,直接再一箭射向了顧如煙的心口,迅速飛身過去,攔下了侍衛再要刺向淩斯晏的劍。


    淩斯奕眸色赤紅:“皇兄,你逼我的!”


    他完全沒了理智,手上一抖,蘇錦的手滑了出去。


    淩斯晏嘶吼出聲:“救她!”


    墨染迅速過去,剛剛好在最後一刹那,抓住了蘇錦的指尖。


    淩斯晏沒力氣起身了,鐵青了臉爬過去,看向墨染抓住了蘇錦,他眸光裏巨大的恐懼,在那一刹那才散了些。


    淩斯奕的侍衛顧不上蘇錦,跟墨染帶上來的為數不多的侍衛刀劍相向,掩護淩斯奕逃離。


    地上中了箭奄奄一息的顧如煙,突然搖搖晃晃爬了起來,眼睛死死盯著墨染拽住蘇錦的方向。


    趁著混亂,她一步步逼向了墨染的後背。


    在墨染就要將蘇錦拉上來時,她使出渾身的力氣,對著墨染的後背,狠狠往懸崖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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