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雨的地麵濕滑,蘇錦著急追出去,對前麵的侍女出聲道:“你站住!”


    那個捧著錦盒的侍女,卻完全像是沒聽到似的,看都不迴頭看她一眼,直接一直往前麵走。


    拐了個彎,她就繞去了淩雲殿後麵山上的懸崖邊,四處一片昏黑。


    蘇錦再擔心,也意識到不對,一邊追一邊喊:“來人,快來人!”


    平日裏四處都是下人的偌大東宮,現在卻半個人影都看不到,沒任何人迴應她。


    蘇錦感覺腦子裏有異樣的刺痛傳來,連帶著意識也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了起來,隻知道一直著急追過去。


    一直到了懸崖邊,那個侍女才站住了步子。


    她迴頭看著蘇錦,蘇錦借著昏暗的月色,也終於看清楚了眼前人。


    是良妃身旁的貼身侍女琥珀,良妃身邊的桂嬤嬤和琥珀,都不是之前東宮裏的人,而是良妃找迴來的之前服侍她的下人。


    良妃說懷念之前侍奉她的那些下人,淩斯晏就費盡心思,將這兩個當初死裏逃生才活了下來的下人,找了迴來繼續伺候他母妃。


    琥珀走近了一步,在蘇錦麵前打開了那個錦盒,讓她看清楚了裏麵的骨灰。


    那個錦盒是特製的,淩斯晏的東西,絕不會有第二個。


    蘇錦腦子裏那種異樣的痛感又開始傳來,她抬手用力去按壓額角,琥珀壓低的聲音就在她耳旁響起。


    “剛剛聽到了嗎,永安的哭聲,他那麽小,骨灰丟到這樣的寒潭裏,一定會很冷,會很害怕。他才一歲啊,你是他的娘親,你不管他,誰能管他呢?”


    琥珀說著,突然將手伸進錦盒裏,抓起一把骨灰揚向了寒潭裏。


    蘇錦耳邊是尖銳的耳鳴聲,情緒陡然激動地過去搶奪:“不要,你還給我!”


    琥珀猛然往後退了一步,在蘇錦失控間,直接將手裏的錦盒朝下,骨灰全部撒了下去。


    隨即她將那隻錦盒,也一起丟了下去。


    蘇錦感覺,腦子裏有根弦好像斷了。


    她完全沒想,就跟著跳了下去,看向那隻錦盒迅速墜入了漆黑裏。


    耳邊又響起了永安哭著叫她的聲音:“娘親,娘親。”


    她身體裏翻江倒海的一陣絞痛,在身體沉入水下的那一刻,昏迷了過去。


    山上的陰暗處,良妃走了出來,走近了,朝著一眼望不到底的山下看了一眼。


    她滿意地低聲笑了:“琥珀,你說本宮是不是太狠了點?”


    琥珀到底還是有點害怕的,低聲應著:“娘娘,您沒有錯,您也是為了殿下好。”


    良妃迴身快步離開這裏,低問了一句:“晚上給她送的那碗薑湯,處理幹淨了嗎?


    可萬不能讓人查出來,那裏麵有令人致幻的迷迭散。”


    琥珀應著:“娘娘放心,處理幹淨了。剛剛那小孩,也已經送出去了。”


    良妃正往山下走,就聽到了鬧哄哄的聲音:“四處都找了,殿下,沒見著太子。”


    琥珀急切道:“娘娘,怎麽辦。”


    良妃立刻迴身往寒潭邊走:“來不及了,喊人,說太子妃落水了。”


    琥珀手指用力掐進掌心裏,隻能揚高了聲音急聲道:“救命啊,快來人啊,太子妃跳到水裏去了!”


    這樣一喊,人迅速引了過來。


    淩斯晏黑著臉冷聲質問:“她人呢?”


    琥珀驚魂未定地指著山下:“太子妃,太子妃她抱著永安的骨灰盒跳下去了。”


    淩斯晏來不及多問,立刻躍下去救人。


    這一番折騰,直到將近半夜,蘇錦才被救上來,在寢殿裏安睡下,還沒醒過來。


    淩斯晏讓太醫給她診治了,看她唿吸穩定下來了,這才想起追究事情經過。


    想起當時山上就良妃跟琥珀兩個人,他頭一次對良妃帶了些質問的語氣:“母妃,這是怎麽迴事?”


    良妃擔憂道:“晏兒啊,你先別太著急,有些事母妃不好直說,但既然到這一步了,母妃也隻能直言了。”


    淩斯晏一言不發,等她解釋清楚。


    良妃繼續道:“傍晚的時候,本宮跟太子妃一起用晚膳,她嘔吐不止。


    本宮猜想她會不會有了身孕,就讓懂點醫術的琥珀給她診了下脈,琥珀說,或許是喜脈。”


    淩斯晏麵色生變,立刻看向剛給蘇錦診斷過的許太醫:“有身孕了?”


    許太醫生怕是自己檢查錯了,再給蘇錦診查了一次,這才迴話:“迴殿下,太子妃並無喜脈。”


    良妃麵色內疚道:“可不就是因為這個誤會,琥珀她到底也不是真正的大夫,也就在太子妃眼前說了那麽一句。


    結果太子妃用完膳一迴去,就遣退了淩雲殿的侍女,說是要自己靜一靜。


    又找本宮說,想看看永安的那隻錦盒,本宮就從你那拿來給她了。”


    良妃示意琥珀往下說,琥珀立刻接話:“那之後,良妃娘娘不放心淩雲殿裏沒下人,就帶了奴婢一起過去看看。


    結果剛到殿外,就看到太子妃拿了錦盒出來,直接往後山上走。良妃娘娘跟奴婢急步追過去,太子妃就站在崖邊說,說……”


    淩斯晏冷聲道:“說。”


    良妃看向琥珀:“琥珀,如實告知殿下。


    本宮不做汙蔑他人的宵小,但這兒媳說出來的話,本宮事到如今也不想隱瞞。”


    琥珀跪在地上,一臉惶恐地迴著:“太子妃說,小殿下的死是因為殿下。


    無論是誰害的小殿下,如果當時殿下早點送小殿下去仙雲穀,小殿下就不會死。


    太子妃還說,因為殿下,她才不能跟永樂郡主母女團聚。所以……”


    她結結巴巴道:“所以太子妃說,要帶著殿下的孩子,一起給永安陪葬,就跳下去了。”


    琥珀說完,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殿下明察,奴婢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太子妃以為懷了殿下的孩子,都怪奴婢醫術不精說錯了話。


    奴婢沒想到,那一句話對太子妃的刺激會那樣大。奴婢該死,求殿下責罰!”


    良妃沉聲道:“琥珀所言都是事實,永安是你的孩子,也是本宮的皇孫。


    若不是太子妃親自開口,本宮絕不會將那個錦盒交到她手裏。


    如今太子妃還昏迷不醒,別的本宮也不好多說,你自己定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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