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被淩斯奕拽出了包間,走廊上過往的男女紛紛側目。


    有喝醉了的男人色眯眯地往這邊湊:“喲,小妞兒長得挺標致,來陪爺,爺有的是銀子。”


    走廊上嘈雜,不好說話。


    淩斯奕黑著臉將那個湊過來的男人揍了一拳,男人罵罵咧咧地倒到了地上。


    他索性將蘇錦拽進了旁邊一個空包間裏,反手關了門。


    蘇錦擔心淩斯晏會遷怒到淩斯奕,起身急著想離開,就被淩斯奕攔住。


    “小錦兒,你跟本王說,我二哥他最近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怎麽會帶你來這種地方,還讓你當侍婢?”


    他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顯然是看出問題來了,神色很是擔憂。


    蘇錦搖頭:“我沒事,三殿下不用擔心我。”


    “本王怎麽可能不擔心?現在你家裏不管你,連我二哥也這樣對你,如果本王再不幫你,你可怎麽辦?”


    他眉頭緊擰著,看向她手指上的傷痕:“你手上的凍傷都還沒好,我二哥就讓你這樣彈琴,傷口都裂了。”


    他說著就心疼不已地要來拿她的手:“給本王看看,你身上到底是有多少傷?我二哥太過分了!”


    蘇錦立刻將手縮到身後,本想說真的沒事,想到了什麽,又想鬥膽試一次。


    “三殿下,真的願意幫我嗎?”


    淩斯奕垂眸看她:“當然,本王雖說比不得太子。


    但隻要你願意,要想辦法把你要到身邊來,也不是難事。”


    蘇錦唇角溢起一絲苦笑,確實不是難事,但如今他母妃淑妃在宮中不得勢,淩斯奕也不是很得聖上喜歡。


    隻要淩斯晏跟皇後動動手指,淩斯奕他們母子就很難好過。


    她視線落到他腰間的香囊上,緊張地問了一句:“三殿下的香囊裏,是不是有麝香?”


    淩斯奕點頭,有些奇怪她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蘇錦手指用力抓緊:“可不可以,把這個香囊給我?”


    淩斯奕立刻抬手解香囊:“這有什麽?都給你,迴頭本王讓姑姑再多給你……”


    他話說到一半,手上動作就停了:“麝香是能導致流產不孕的,你是姑娘家,還是不要佩戴這個。”


    “沒事。”蘇錦有些著急地想讓他快點解下來,淩斯晏應該很快就要過來了。


    淩斯奕突然就懂了:“你是不想給我二哥生孩子?”


    蘇錦一時心急,索性直接點了頭。


    淩斯奕沉默了半晌,問她:“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絕不願意。”蘇錦聲音篤定,目光含著祈求看向他。


    這次一迴了太子府,她下次要再有機會出來,就不知道得什麽時候了。


    淩斯奕點頭:“好,本王幫你,你等著。”


    蘇錦還沒明白他的意思,他就已經出去了,重新關了門。


    她坐立不安地待在裏麵,淩斯奕很快就又迴來了。


    他遞給她一個小錦囊:“這裏麵是香丸,本王找這裏的李媽媽拿的。


    是按照涼藥的方子製成的,拿多了李媽媽容易起疑,下次有機會本王再幫你多拿點過來。”


    他錦囊剛遞到蘇錦手裏,門外敲門聲和淩斯晏帶著諷刺的聲音就傳了進來:“三弟這是?”


    蘇錦立刻手忙腳亂地將錦囊藏進了衣袖裏。


    淩斯奕再迅速拿出一盒藥膏,幫蘇錦手上塗抹了一些,這才過去開門。


    因為藥丸的事情,蘇錦看向走進來的淩斯晏,唇色都泛了白,緊張到低頭沒敢直視他。


    淩斯晏看到她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猜測他們之間剛剛是發生了什麽,隨即就低低地笑了:“孤沒來得不巧吧?”


    淩斯奕蹙眉開口:“二哥這是什麽話?我看小錦兒手都開裂了,就給她找了點藥膏讓她塗一下。她畢竟是姑娘家,二哥也憐惜一點吧。”


    淩斯晏連麵子上的客氣也沒給了,直接走到了蘇錦身邊,一句話陰陽怪氣:“玩夠了嗎?迴去?”


    蘇錦還放在衣袖裏的手都在抖,生怕他看出什麽端倪來,立刻點了頭。


    淩斯晏伸手牽了她的手離開,她手上帶傷,他掌心的力道卻半點不減,疼到她額上直冒冷汗。


    等他們一走,淩斯奕也上了轎子迴府。


    貼身侍衛在轎子外小心問他:“殿下,那藥丸裏下了雙倍的麝香。


    多吃幾次是很容易終生不孕的,不會惹麻煩嗎?”


    淩斯奕坐在轎子裏,低笑道:“怕什麽,不是她自己要的嗎?”


    侍衛在外麵陪笑感慨著:“不過說起來,殿下也真是料事如神,那蘇姑娘居然還真找您要了。”


    轎子裏的人低嗤:“你懂什麽,她沒有別的選擇。


    雪中送炭,她可得感激本王,迴頭事情真被我二哥發現了,也肯定牽連不到本王頭上來。”


    侍衛笑著:“殿下這招英明。”


    淩斯奕輕敲著座椅:“英明的還在後頭呢,你說一個沒有孩子的太子,別說當皇帝了,他這太子之位又能坐穩多久?”


    侍衛應著:“殿下所言極是,太子無子,難登帝位。”


    淩斯奕語氣不屑:“就唯獨這一點,他不如本王。女人嘛,喜歡歸喜歡,至多不過娶了給個名分。


    這皇子跟天子,是要雨露均沾綿延後嗣的,要是還單單為一人守身如玉,你說這不是蠢貨是什麽?”


    *


    蘇錦被淩斯晏一路拽出了燕春閣,再被他拽進了轎子裏。


    她手上的傷口早就被他掌心的力道弄破了,傷疤開裂,膿血就流了出來,疼到鑽心。


    她一張臉煞白,因為偷藏藥丸的事情,咬牙沒敢反抗。


    淩斯晏一張臉黑到可怕,剛在轎子裏坐穩,就如同檢查貨物一樣地掀開了她的衣服領口。


    他聲音近乎咬牙切齒:“他碰你了?!”


    蘇錦手上有血流出來,用另一隻手顫抖著按住,惶恐地搖頭:“沒有,隻給了我一點藥。”


    淩斯晏也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傷口破了,眸子裏有些不痛快:“他給你塗的?”


    她小聲解釋:“不……不是,是我自己塗的。”


    他麵色終於緩了一點,坐近了些,示意她把手伸過來:“孤看看。”


    蘇錦擔心衣袖裏的錦囊掉出來,手下意識往後麵縮:“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他視線含著探究落在她臉上:“伸過來,手躲起來幹什麽,藏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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