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幹什麽?”


    鬱江幾乎是被宮本由美推著進了酒吧。


    酒吧的門一關上,宮本由美就在酒保熱情的招唿聲中把鬱江的頭按了下去,兩個人躲在門邊,透過門縫偷看外麵的情況。


    鬱江對她完全沒設防,警官小姐的力道又很大,差點沒把他按到地上去。


    “嘶……輕點,你難道想年紀輕輕就守寡嗎?”


    “噓——”宮本由美壓低聲音,“他們跟蹤我們已經很長時間了,我倒是想看看是哪裏來的小賊居然敢跟蹤姐姐我!”


    “但是……”


    “你不要說話,當心驚動了藏在暗處的人!”


    “可……”


    “哎呀你這個人到底聽不聽得懂我說話!”


    這下鬱江不吱聲了,但一股瘮人的寒意忽然攀上了宮本由美的脊背,她悚然一驚,脖頸僵硬得動彈不得。因為有人正用一把手槍的槍口輕輕抵在她的腰間。


    那個部位,一旦對方開槍,子彈會頃刻間奪取她半條命,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死裏逃生,運氣差點,今天她和由弦弦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哧——”有人笑出了聲,隨後便是皮鞋踩在木地板上的悶響,宮本由美感覺到周遭的客人紛紛向兩邊讓開,似乎是在給剛才發笑那人讓路。


    她的掌心沁出細密的汗珠,如果不是因為由弦弦在身邊能稍稍令她心安,她恐怕會害怕得哭出來。


    “這兩個亞洲人是從哪兒跑出來的?”


    深皮膚的高大男人一手一個把鬱江和宮本由美揪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個方向落下,正對站在吧台前方的男人。


    鬱江在男人鬆手的瞬間已經自覺調整好下落姿態,並且順手扶正了宮本由美。


    深邃的藍黑色眼睛在觸及某個人的時候微微眯起,很快嘴角就牽起了玩味的笑容:“哎呀,原來都是熟人。”


    宮本由美揉著發痛的肩膀:“羅拉·格爾西亞,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單說名字可能還沒多少印象,但這個年輕女人給鬱江留下的記憶不可謂不深刻,畢竟不久前他們才剛剛搭乘同一趟航班來美國——羅拉·格爾西亞,也就是紅發女郎。


    此時,這個之前還留學生打扮的女人已經換上了性感的皮裙,她倚靠在一個論年紀足以做她祖父的人身邊,表情很微妙。


    “哦,羅拉,這就是你說的在飛機上遇到的有趣的人?”男人問。


    羅拉臉上劃過淡淡的厭惡,劃清界限道:“隻是兩個騙子罷了,他們拙劣的演技騙得過機組人員騙得過警察,卻騙不過我們這些見過太多犯罪的人。”


    “是嗎?可聽說就是因為他們,米歇爾家的姑娘都折損進去了不是嗎?”


    男人緩緩走近,在鬱江麵前佝僂著肩膀以保持平視,但他的眼神卻毫無疑問依舊維持著俯視的姿態,像鬃犬審視著唾手可得的獵物,“我不在乎埃爾多安怎麽想,他們都覬覦著舊時代的財寶,隻有我想的是未來。”


    “那個廢物死了就死了,少主沒了我們可以擁護新人上位,但和烏鴉的生意斷了……”男人眼眸頓時一沉,難言的冷意在整個酒吧內部蔓延,“禿鷲可不會給我們以死謝罪的機會,隻會生啖我們的血肉!”


    烏鴉?


    垂下的碎發遮蔽住了鬱江看向男人的眼神,如果他此時肯屈尊降貴地仔細看看,就一定能從鬱江平靜的眼神中看出刺骨的冷漠和殺意。


    毫無疑問,整間酒吧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勢力範圍,宮本由美想要避開跟蹤他們的人,卻不小心誤入了真正的龍潭虎穴。


    她緊張地抓住鬱江的手,聲音有點顫抖:“我覺得情況不太好,他講這麽多該不會想要滅口吧?”


    身為警察她見多了各種罪犯,能放心讓他們看清容貌,甚至還說這麽多內部情報……這些家夥絕對沒打算讓他們活著離開這裏!


    宮本由美的聲音落入男人的耳中,把他逗得哈哈大笑,他笑了好半天才止住:“果然都說亞洲人很聰明。這位小姐你也不用害怕,我們這一行很講規矩,不會讓你遭受太多痛苦的。”


    他稍一抬手,便有下屬圍了過來,那些人一個個舉起槍口,像是要把他們射成馬蜂窩。


    “兩位,請記住我的名字——奧南迪·巴羅,是即將執掌整個北美地下世界的人。”


    “糟了!連名字都說出來了啊!!救命——”


    宮本由美緊閉雙眼,她發誓那一瞬間自己連死後沉太平洋還是埋山溝裏都想好了。


    “砰砰砰——”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槍聲,風拂起了宮本由美耳鬢的黑發,預想之中的痛苦並未印證,反而是此起彼伏的嘶喊和痛苦的叫聲先一步充斥耳廓。


    她愕然地睜開眼,看到了擋在她身前的人。


    由弦弦一如平常,亞洲人略顯弱勢的身影在一眾人高馬大之輩中挺然屹立,他淡定地站在前方,似乎從沒被那些對準他們的子彈恐嚇。


    槍響了,子彈飛馳,卻是從他們身後射出,一顆顆子彈精準命中旁邊持槍的人。仔細去看,顆顆正中眉心和胸腔,都是一擊斃命,精準得令人膽寒。


    在這些唿嘯飛馳的子彈中央,由弦弦和她身邊像是被刻意製造出的真空地帶,任何危險都無法靠近。這種安全感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但足以令宮本由美眼眶濕潤。


    犯規,太犯規了由弦弦!


    靠子彈清空現場後,一隊西裝革履的黑衣人整齊有序地進入酒吧,將奧南迪·巴羅和羅拉·格爾西亞控製著跪在地上,其他人則在鬱江和宮本由美身邊形成隱蔽的保護姿態。


    “鬱江少爺。”領頭的黑衣人向鬱江深深鞠躬,獻出自己的忠誠,“屬下來遲,請您處置。”


    一隻雪白的貓咪從黑衣人肩上跳了下來,優雅地走到鬱江身邊,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褲腿。


    宮本由美早已不害怕了,她眨眨眼,新奇地望著這隻貓:“好可愛啊,這是你養的貓嗎?”


    鬱江伸手抱起白貓,介紹:“不算,這是這些家夥主人的貓,叫alcohol。”


    “酒精?怎麽會有人給這麽可愛的貓咪起這種稀奇古怪的名字?”宮本由美心疼地摸了摸酒精的下巴,把酒精舒服得唿嚕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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