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數天,鬱江重新迴到清水由弦的身份中,每天跟杉山謙介和鬆阪杏子聊天八卦,給二年級b班的學生帶去數學折磨,偶爾還以補習老師的身份跟著毛利父女偶遇幾個刑事案件。


    總之,生活有滋有味多姿多彩。


    而在公眾眼中,原本驚才豔豔的羽田丹也三冠,在那場舉世矚目的比賽失利後,便像是突然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再沒有出現在任何公眾場合。羽田家也突然沉寂下去,連羽田康晴這位有著永世龍王稱號的前輩也不再受邀參加任何活動。


    再加上這段時間鋪天蓋地的負麵報道和評論,許多人扼腕歎息,可能一代天才就要就此隕落了。


    與此同時,田端征司的勝利還在持續。


    他不知道是從哪裏獲得了buff加成,此後的比賽連續勝利,並且一小番棋都沒有輸過,讓很多人想起了剛出道的羽田丹也,甚至開始討論田端征司有沒有可能超過羽田丹也的連勝紀錄。


    這是什麽古怪的惺惺相惜的宿敵劇情啊!


    田端征司憑著打敗羽田丹也獲得的人氣,職業道路變得一帆風順。


    但是,與他不斷增長的連勝紀錄相伴隨的,還有許多異樣的聲音。


    這些聲音來自許許多多輸給他的職業選手,他們有的是快要退役的前輩,有的是聲名鵲起的新秀,也有跟以前的田端征司一樣的普通棋士。


    越來越多的棋士發現問題,他們輸得太慘了,田端征司贏得太輕鬆了,輕鬆得不像是正常水平。


    “我以前也和羽田三冠對弈過,雖然羽田三冠給我的壓力很大,可至少還有被我設計反應的過程。田端征司不同,他太淩厲了。”


    “普普通通的開始而已,他花費的時間似乎有點長。可遇到難以抉擇的棋局又表現得太坦然太輕鬆了。”


    “你們有沒有感覺,不像是跟人對弈,倒像是……”


    “機器人!”


    起初,這種謠言還隻存在於個別職業棋士的私下交流,漸漸的,謠言越傳越廣,無數受害者站起來控訴田端征司。


    他們聯名給將棋協會寫了舉報信,要求徹查田端征司的作弊行為。


    這封舉報信自然也到了鬱江這裏。


    “他們希望你也能簽名。”羽田康晴對鬱江說。


    他們相對而坐,桌上攤著一張寫滿了簽名的建議信。


    羽田丹也身份很特殊,他是差點達成五十連勝的超級天才,是田端征司作弊事件的第一個受害者和第一個鬥士,如果想逼迫將棋協會徹查,羽田丹也的幫助必不可少。


    然而鬱江卻把這封信壓下來了:“我們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時機?”羽田康晴皺眉,“什麽時機?”


    “快了,或許就是今晚。”


    鬱江輕輕合上那封信,不再言語。


    他們現在對田端征司的所有質疑都隻是猜測,沒有確切的證據,隻要田端征司一口咬定他沒有作弊,被那些家夥把持的將棋協會就不可能鬆口。


    這種時候就體現出組織的好處來了。


    白道做不了的事情,統統交給犯罪組織來做!


    “叮~”


    清水麗子的消息適時發來。


    【老鼠要動手了。——克爾迪奧】


    看到這封郵件,鬱江忍不住皺眉。


    清水麗子這是跟誰學的描述手法?怎麽什麽人都叫老鼠?


    鬱江記得組織成員大多喜歡稱叛徒和間諜為“老鼠”,但若論用的最多的,那當然是琴酒!


    嘖,琴酒把他手底下的人都給教壞了。


    鬱江完全沒有自己也喜歡這麽說的自覺。


    嘛,希望田端征司喜歡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


    深夜——


    一隊殺手趁著濃鬱的夜色,漸漸接近田端征司的住宅。他們行動很小心,腳步極輕,而且互相掩護,不把後背暴露給任何敵人。


    然而,就在田端征司家不遠處,鬱江正鹹魚地靠在後座上,嘴裏還叼著一根棒棒糖。


    清水麗子從後視鏡看到他不靠譜的模樣,忍不住蹙眉:“帕佩特,你真的成年了嗎??”


    怎麽會有殺手在即將見血的案發現場吃棒棒糖啊?


    鬱江像是根本沒有領會清水麗子言外之意似的,甚至還拍了拍口袋問:“我這裏還有,你要不要?”


    “……目標馬上就要死了!”ъiqugetv


    “糖分可以幫人集中注意力,這種關鍵場合可不能因為低血糖暈過去。”來自答非所問的某人。


    清水麗子強忍掏槍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問:“我們現在不進去嗎?”


    “不急。”鬱江半邊身子都隱藏在黑暗中,隻有左邊的臉龐暴露在路燈下,他就像一隻潛伏在暗中伺機爆發的黑豹,“在絕望中看見希望,再在希望中墜入絕境,這才有趣,不是嗎?”


    田端君,算計到不該招惹的人頭上,這種滋味一定很棒吧?


    “可以行動了,克爾迪奧。”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男人總算開口,“威廉會協助你的,我在這裏等你的好消息。”


    清水麗子鬆了口氣,連忙開門下車。


    清水由弦平時脾氣太好了,就算威廉·德雷克在法國差點毀了他的計劃,也不曾表露過波動太大的情緒。


    久而久之,她差點忘記帕佩特可是組織可怕的高級成員,那雙修長的手曾在粘稠溫熱的血池中攪動風雲。


    這種恐怖的家夥,仿佛生來就應該與黑夜和死亡相伴。


    真是的,不愧是能把她這個天生壞蛋拽進更恐怖深淵的男人!


    田端征司覺得自己仿佛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夢裏他直麵殺手迫人的銀刀,還沒來得及叫喊,刀刃就沒入了他的脖頸。


    此時他才驚恐萬分地發現,原來這不是夢,脖子上的疼痛如此清晰真實,幾乎剝奪了他的所有唿吸。


    直到——


    “好像有討厭的小賊跟我搶人頭呢~”溫柔的嗓音在寂靜昏暗的房間中炸響,緊接著,一個栗色頭發的女人緩緩走了過來。


    如果她手裏沒有拿著槍的話,這一幕可能還有點美女救英雄的浪漫氣氛。


    “砰——”


    血花伴隨著槍聲在黑夜中驚起沉睡的群鳥。


    女人隻是隨意地抹了抹臉頰上濺起的鮮血,慢慢走到了田端征司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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