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妙越說越激動,眼睛睜得雪亮。


    “姐姐,這到底是什麽神聖之物啊?可不可以借我使使?”


    她也好想像姐姐姐夫一樣,令牌一出手,就喝退一片人啊!


    真是太霸氣、太囂張了!


    她這輩子都沒有這麽霸氣囂張過啊!


    就像方才,夜影明明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兒,可她姐姐令牌一出,夜影立馬老實了,像個乖寶寶似的。


    哈哈哈,她單單是看著就覺得簡直不要太爽了!若是換作她拿著令牌,那不是得爽翻天嗎!


    啊啊啊,光是這麽想想就激動得要命啊!


    “想要?”沐輕煙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淺笑,“可惜這枚令牌,隻能給鳳夫人,你想做鳳傾的娘子?”


    舒妙眨了眨眼睛,腦子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沐七卻是個單純的孩子,一聽到自己妹妹的話,立馬怒目瞪視舒妙,氣鼓鼓地說:“傾哥哥是八妹妹的夫君,誰都不許搶!妙兒妹妹不乖!”


    舒妙:“……”


    沐輕煙:“……”


    “我不搶,不搶啊!”舒妙著急忙慌地擺手,看向沐輕煙,“姐姐,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沒有要搶姐夫的意思!絕對沒有!”


    像是生怕她不相信似的,舒妙舉手發誓道:“我若有半分歪心思,就罰我、罰我這輩子都找不到如意郎君!”


    對於她這個下定決心要找個如意郎君代替她繼承舒家的人來說,發這樣的毒誓無異於自殺。


    可她毫不在乎,隻一心記掛著自己姐姐千成不要誤會了自己。


    “哼!妙兒妹妹,真壞!”沐七不信,別開腦袋,一臉生氣樣兒。


    沐輕煙看著護短的七哥,又看看一臉真誠樣兒的妹妹,瞬間被逗笑。


    “傻妙兒,發什麽毒誓?姐姐難道還不相信你麽?”沐輕煙摸摸舒妙的頭,又看向沐七,笑著說道,“小七不能這麽說妙兒妹妹,知道嗎?妙兒妹妹不是那樣的人,小七不能聽風就是雨。”


    沐七看向她,點了點頭:“小七知道了。”


    安靜一下,他又摸著後腦勺,問:“八妹妹,什麽是聽風就是雨呀?”


    沐輕煙一愣,反應過來,沐七現在隻有幾歲孩童的心智。


    她看著沐七,柔聲解釋道:“聽風就是雨的意思就是,不能聽到風聲就以為有雨下,生活中也是這樣,不能聽到別人說什麽就信以為真,要動腦筋去思考,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樣的。”


    “哦。”沐七似懂非懂,摸著後腦勺,一副思考的樣子。


    沐輕煙看著他,心中頓時生起一絲感觸:沐七這樣的狀況,所有人都以為他心智不成熟,隻想著怎麽寵著他由著他,根本人逼著他去學什麽東西,以至於這麽多年來,間接導致他什麽也不懂。


    如果當年他受了那樣的重創之後,有人大膽地嚐試著讓他慢慢學習,說不定現在的他會有所不同。


    至少,一些淺顯的知識,他多少能記住一些。


    可惜,錯過了這麽多年。


    如果她還有足夠的時間活著,她真的不想沐七就這樣混沌一生。


    “小七,你告訴我,你想不想像我和妙兒妹妹一樣,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出去買東西、吃東西?”沐輕煙看著沐七,認真地問道。


    “想,想啊!”沐七雙眼晶亮,“我想像八妹妹和妙兒妹妹一樣,可以自己一個人出去玩,出去買東西、吃東西,我還想一個人出去鬥蛐蛐呢!”


    他每次出門,身邊總是會跟著兩個小跟班,一個守著他,一個防著他,就連在院子裏鬥個蛐蛐也得有人看著,完全沒有一點兒自由。


    他早就夢想著,有朝一日,他能像哥哥和妹妹一樣,獨自一人出門,再也不用帶討厭的跟班了。


    沐輕煙摸摸他的頭,微笑說:“那小七以後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有朝一日,你一定可以獨自出門玩,好嗎?”


    “好呀好呀!”沐七拍著手,快樂得像個孩子。


    他跟沐輕煙同歲,可男孩子發育比女孩子要晚,沐輕煙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沐七還隻是個沒有長開的少年,兩人身高上,暫時看不出差別,沐輕煙摸他頭,毫無壓力。


    至於她另外六個哥哥,別說是就這樣站著摸他們的頭了,隻怕是她踮起腳跟也難得摸到他們的頭。


    這古代的男子,好像普遍都長得很高。


    就拿鳳傾來說,她跟他躺在一起,他稍稍側個身,就將她整個兒圈入懷中,她顯得是那麽的渺小。


    一想到鳳傾,沐輕煙的心情又變得複雜起來。


    “好了,我們先弄點兒吃的,等夜影找迴三哥哥,咱們再出發。”


    他們是一起從海安城出發的,就得一家人整整齊齊的迴沐月城去。


    沐子越從山洞離開後,本就打算返迴找他們,剛好夜影找過來,兩人便加快腳程,迅速返迴。


    沐輕煙弄好早膳的時候,沐子越也剛好趕了迴來。


    “三哥哥,昨晚可有發生什麽?你還好麽?”沐輕煙一邊喝著茶,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眼睛卻不經意地瞟了過去。


    雖然他身上還是穿著一件綠色的外衫,可明顯不是昨日那套了。


    到底是迴來之後換的,還是迴來的時候就沒了外衫,才又重新找了一件穿上的?


    沐輕煙方才一直在心著準備早膳,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不過,舒妙卻像及時雨一般說道:“姐姐,三哥哥迴來的時候連外衫都沒了,都不知道被哪個姑娘給搶了去!”


    “噗。”沐輕煙一個沒忍住,差點兒就噴出一口茶。


    “仔細著點兒,別燙著。”沐子越體貼地遞上一方潔白帕子,神色如常地說,“無事,發現個小毛賊,事情已經解決了。至於衣衫,髒了,隨手棄了。”


    昨夜發生的事,他並不打算說,也沒什麽好說的,左右不過就是他隨手救了個姑娘,連她長什麽樣兒叫什麽名字也不知道,以後大約也不會跟人家有什麽牽扯,何必說出來,壞了人家名節。


    “隻是這樣?”沐輕煙微微眯了眼睛,總覺得自己三哥有什麽事隱瞞著他們,沒有說出來。


    “嗯。”沐子越淡淡應了一聲,催促一聲,“時辰不早了,咱們早些趕路吧。”


    “好。”沐輕煙沒有多問。


    雖然她跟三哥是自家人,沒什麽不可以說的,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她不覺得,有什麽必要非要三哥交待清楚昨晚的事情。


    一行人用了早膳,繼續趕路。


    大約傍晚時分,終於迴到家。


    “二哥哥怎麽樣了?”沐輕煙將鳳傾送迴合歡院急忙來見自己娘親。


    現在整個沐家醫術最高明的就數舒文靜了,既然舒文靜已經跟父兄相認,再也不用顧忌著不能使用舒家醫術的禁忌,大膽地用來給沐之言診治了。


    “情況不樂觀,現在已然陷入深度昏迷,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舒文靜歎了一口氣。


    沐輕煙坐到床邊,看著床上昏睡不醒的人,頓時想到鳳傾,心中感歎不已。


    她沒有說話,探向沐之言腕間脈搏。


    畢竟也學了這麽久的醫術,又有醫仙親自指點過,與其繼續問病情,不如一探究竟。


    不探不知,一探大驚失色。


    “二哥哥這是肺癆之症啊。”沐輕煙麵色發白,眼中盡是擔憂之色。


    她以為,她二哥隻是身體孱弱,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的難治之症。


    肺癆之症在現代來說,就是肺結核。


    雖然傳言這個病既有傳染性,又難醫治,可對於現代醫術來說,還是可以醫治的。


    隻不過,在古代的醫療條件之下,這個病的確算是不治之症。


    也難怪這麽多年了,她二哥的身體一直不好,深居簡出,除非重大節慶,他基本上都待在自己院子裏不出來。


    “言兒這病,一直不見好,這次定是替我們擔心,不小心感染風寒,才使得病情加重,導致昏迷。”舒文靜難受地歎息,“這幾年,給他請了無數名醫,都說他活不過二十二歲,眼瞅也沒兩年了,也不知道他還能支撐多久……”


    身為娘親,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可見有多傷心。


    沐輕煙本就驚歎於自己二哥的病情,此番又聽得自己娘親這般說,心裏就越發難受了。


    “娘親,二哥哥會沒事兒的,他一定會好起來的。”


    別說看著娘親這樣,她會難受,一想到二哥哥這麽多年以來,長期忍受病痛的折磨,就讓她更加難受了。


    “煙兒,你真的相信你二哥的病能好麽?”舒文靜握住女兒的手,仿佛問的不是一個問題,而是要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是大夫,十分清楚這個病,根本就無法醫治,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了,還一點兒起色也沒有。


    可她聽到女兒說兒子一定會好起來,心裏又燃起一絲希望,希望真如女兒所說,兒子的病有朝一日真的能好起來。


    “一定能好起來的!”沐輕煙十分肯定地說道。


    她相信她二哥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


    就算她現在還沒有能力醫好二哥的病,可不是還有比她更厲害的大夫麽?


    對了,醫仙!


    沐輕煙想到了醫仙,他醫術那麽厲害,一定會有辦法治好她二哥的病。


    “娘親,我們可以去找醫仙前輩替二哥治病!”沐輕煙像是找到希望一般,興奮地說道。


    舒文靜雙眼亮了亮,很快又暗淡下去。


    “醫仙是厲害,可咱們上次已經麻煩人家替你爹爹治病了。現如今又如何好再開口。醫仙規矩多,不是什麽人都肯醫治的。上次是你贏得鬥醫大賽,有求於他,他才答應的。這次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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