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本來就是走在了後麵,顧湘停下來她自然就停了下來。


    看著顧湘,長安知道她應該是想要聽聽二姨娘的說法。


    “老爺。不知老爺深夜叫妾身過來所謂何事?”二姨娘走了進來看著坐在桌子旁邊的顧源說道。


    顧源臉上帶著一些威嚴,原本二姨娘以為叫自己來事是好事,她還在想著莫非老爺今晚不去六姨娘那裏反而是想要自己陪他?但是看到顧源的神色她就知道她想多了。


    怕是自己又做錯了什麽?還是後院哪個小賤人又把髒水潑到了她的頭上?


    想著這些,二姨娘頓時有些忐忑。


    “老爺?”遲疑的叫了一聲,她顯的很沒有底氣。


    顧源聽到她的聲音沒來由多了一些厭煩,曾經也是溫柔小意,現在怎麽會成為這樣?那是顧湘,是他的女兒,相府的女兒,也是她林婉兒的女兒!


    怎麽就能把她朝著火坑裏推?


    “婉兒,之前你說讓湘兒嫁給那個李勇,你是怎麽想的?”顧源有些平靜的說著。


    “老爺怎麽突然就問這個了。妾身當然是為了湘兒好,她大好的年紀怎麽能一輩子孤獨終老在庵堂裏度過?那個李勇雖然是個寒門子,但是咱們相府名聲在外,他顧及著湘兒的身份,也不會苛待她,更加不會納妾讓湘兒受委屈。”二姨娘說的好像是很有道理,她振振有詞的樣子好像還真是那麽一迴事兒。


    顧湘在屋裏將自己的手帕攥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長安一時間沒能看的明白。


    到底是怨恨還是一些糾結與憤怒,亦或者還有一些不安與彷徨無助與失望


    “你確定你是這樣想的?湘兒嫁給了李勇我本來就不怎麽看好,我說不然就讓湘兒去庵堂待個兩年,等到燕京的人都忘記了再找個好人家給嫁了。


    我雖然不能一手遮天但是下麵人為了巴結我想要娶湘兒的人絕對不會少。而且有我在湘兒怎麽也不會受了委屈才是。是你說湘兒已經沒有了清白嫁給李勇才是最好的辦法,我答應你了讓湘兒嫁給了一個毀了她清白的寒門子,我讓你把湘兒的嫁妝再加兩成,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怎麽做的?“顧源說著臉上帶著一些憤怒,若是真的像她講的那樣,湘兒怎麽可能會這麽狼狽的迴來?就算是為了湘兒的嫁妝那個李勇也不該這麽對她才是。


    更何況他是相爺,湘兒是相府的三小姐他就想要知道誰給那個李勇這樣大的膽子?


    顧湘在後麵和長安一起聽著裏麵人的談話,眼睛裏麵已經帶滿了淚水,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的遭遇還是因為顧源剛剛說的那些話語?


    “三姐,人總要自己立起來才不會被欺負,不管要傷害你的是誰都是他在對不起你,那樣你就算報複迴去也隻能怪那人咎由自取。“


    長安看到顧湘的臉色不自覺的就說了這個話,或許是一時的衝動,也許隻是因為同情。


    “老爺,妾身真的隻是在為湘兒考慮,她失身給了李勇,旁人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娶她?再說了那個李勇也是長了一副好模樣,妾身給了他們一些銀錢還有湘兒的嫁妝,再說了還有相府撐腰,湘兒想必過得是不錯的,總比她要一直生活庵堂裏要好的多。


    妾身一切都是為了湘兒考慮,她是妾身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妾身的心頭肉啊!怎麽可能會把她往火堆裏推?“


    二姨娘這樣說著,臉上帶著的是一種誠摯到了極點的表情,似乎她就是一位為了女兒一直在深思熟慮的母親。


    “姨娘這樣為我著想,怎麽我一直不知道?湘兒的嫁妝都是湘兒平日裏自己攢的銀錢,旁的我什麽都沒有。也就是在相府辦了一場婚禮,不然湘兒還得自己出錢買鳳冠霞帔,姨娘說的嫁妝湘兒什麽都沒見到,而且姨娘說湘兒有相府撐腰可是那李勇卻一直對湘兒說我就是相府不要了的女兒,說府裏不待見我,不知道這些話是誰傳給他的?姨娘可知道?我聽小喜說李勇上門娶我本來很有禮貌,一再說著會對我好,隻是後來姨娘叫走了他,大概也就半刻鍾然後他的態度就不一樣了。姨娘知道嗎?本來湘兒也已經認命了,他若是對我好我是半點都不會有怨言,但是不是啊!姨娘看看我身上這些傷口,您難道還覺得他對我好嗎?“


    顧湘掀起來自己胳膊上的衣袖,上麵還帶著一些傷痕,長安在上麵灑了一層傷藥,看上去顯得格外的猙獰。


    二姨娘自從聽到顧湘的聲音就覺得有些傻了,怎麽她會在這個時候迴來?


    “湘兒?你怎麽會在這裏?”她根本就沒有在看到顧湘的手臂之後表現出對於她的心疼亦或者是對於讓讓她受傷那人的憤怒。


    有的隻是詫異,為什麽她這個時候迴來了?還是在顧源的書房裏麵。


    “姨娘就不問問我是怎麽受傷了嗎?這裏是我家,我迴來又怎麽了?這是我父親的書房我又為什麽不能呆在這裏?難道我就得在那個四麵漏風茅房都不避體的小院子裏忍凍挨餓嗎?”顧湘說著,長安知道她這時候是非常憤怒的,同時也對於二姨娘的行為有些不解,為什麽一個當母親的會這樣算計自己的女兒?就算是覺得丟臉了以後少接觸就是為什麽要把她推進火坑?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迴來也不和姨娘說一聲,姨娘這不是擔心你呢嗎?”二姨娘說著,一時間臉上帶了一些尷尬。


    似乎是有些惱怒二姨娘語氣有些不滿。


    “你給湘兒的嫁妝到底是什麽?還有那天你給那個李勇說了些什麽?”顧源有些聽不下去了,他阻止了二姨娘想要接著說的話,直接出聲問道。


    “老爺,妾身都是按照湘兒原本的嫁妝規格來置辦的,不敢克扣啊!湘兒還是妾身的女兒,怎麽都不會虧待了她才是。“


    二姨娘這樣說著,臉上帶著一些真誠還有一些似乎是被人誤解了的困擾。看上去就像是自己受了好大的委屈一樣。


    顧湘聽完她說的話,直接就冷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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