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布在堆積的皺紋中,有屬於長者的慈和,也有一種睿智的精明。


    現在的唐門,似乎隻有他在笑!


    其餘跟著送出來的門人,無不麵色凝重,甚至帶著沉痛。


    雖然,今晨的唐門大院與平日看起來並無異,但飄散在空氣中未散去的血腥味,已彰示了這個大家族曾經過一場血腥的風波——


    風波後,無人能笑得出來。


    但唐山卻在笑!


    仿佛他知道應該要麵對的必須去麵對,既然麵對了,造成了無可挽迴的事實,便不需沉緬其中。


    在滿門人麵色沉凝時,他依然能把持自己的情緒。雖不像少林那幾位閉關高僧麵對大事發生時的平淡,卻比一般的江湖人多了幾份拿得起、放得下的鎮定。


    而在這小小的區別中已可看出,這個老人雖年勢已高,卻是老而不僵,仍有領導者真正的風範。


    "咳、咳..."幾句言語又牽動了他的心肺,咳嗽再起。


    "祖父!"旁邊的唐釗立刻想去攙扶。


    "黑沙掩月"非一般毒物,即使已解,但已傷及五髒,深入髒腑的餘毒需要長時日的排除與調理,中毒者更需靜臥休養。


    擺了擺手,唐山阻止了他的動作,隻是看著簡隨雲,"姑娘,在此次唐門事件中,姑娘為我唐門所做之事,老朽心中有數..."


    他還在笑,笑裏的深意仿佛是一種心知肚明。


    "姑娘似是不喜他人言謝,老夫便也不在此多禮,但隻說一聲,姑娘,來日方長!"


    他突然抱拳一揖,最後六個字說得簡簡單單,卻一字一頓。而那一揖中,整個身子幾乎彎成直角,深深地埋下了頭——


    眾人愕然!


    這一揖,竟如此到位,到位地讓他們不得不愕然!


    那是一種含著某種敬重的禮數!


    一種不應該是長輩對晚輩的敬重!


    在目前的江湖中,無論以年齡排位,還是以輩份排位,唐山都是排在最高位的!


    因為少林那幾個閉關多年的高僧並不為江湖人多知,而其他傳聞中的高人,,即使活著,也是世外之人,何況活著的可能性極小。


    所以,整個江湖,光論年齡,唐山也足夠目前正仗劍江湖的許多人稱之為一聲"爺爺"了,而輩份也高出少林、武當現任掌門兩輩,加之他雖退位已久,但實質上仍是唐門有決策能力的真正的當家人。


    今日,他卻對著一個年少女子抱拳一揖,一揖中施的竟不是那種單純的禮數!


    有幾位長老的眼裏露出深思——


    唐柳千眉與丈夫互視一眼,也露出深思。


    包括唐釗。


    而唐盈,看了看祖父,又看一看簡隨雲——


    眼中是更大的驚訝!


    難道祖父知道了?


    隻有她明白,祖父能醒來的真正關鍵,並不隻是她努力配出解藥的結果,而是另有其因!


    這,是個秘密!


    在她為配製解藥熬得頭痛欲裂,時間卻一分分的緊迫時,她發現祖父心脈突然有異——


    立刻查覺那是因為祖父年事太高,身體機能已不能抵扛巨毒,再難堅持到最後!她慌急無措,甚至來不及去稟告大哥,第一時間內想到的便是簡隨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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