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樣子似乎頗是難為情,簡隨雲隻能看到他頭頂的一片烏黑,無法看到他的麵部,淡淡迴語:"你非第一次見血。"


    先前唐盈受傷時,那血是噴湧而出的,怎不見這男子有半分暈血的跡狀?


    "說來奇怪,我...似乎隻暈自己的血..."男子的頭俯得更低,一個男兒在別人麵前竟然見血便暈,換誰也不會太好意思,身子動了動,整個人又向簡隨雲懷裏靠進幾分。


    簡隨雲麵容平靜,並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妥,她的世界中,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很淡薄。


    "不用擔心,我很快...就可恢複..."話是這麽說,他的語音卻帶著幾分有氣無力。


    簡隨雲無語,將視線調向他的左臂。


    男子似乎也想看傷口,卻在眼睛別過去前,又立刻調開,生怕再看見那些血似的。就聽"嘶"的一聲,簡隨雲的中衣更加殘破,雪白的棉質衣襟便欲縛上男子的傷口。


    "稍...等..."男子一手摸向自己懷中,身子便後仰,更加貼近了簡隨雲,然後抽出一條同樣是雪白色的絲絹,遞了過去。


    簡隨雲並不在意,將白絹接好,環著他,撕開他臂上的傷口開始清理,撒上藥粉,然後用白絹裹好——


    這一切,做得專注,她並沒有注意男子撿起了她丟在一旁的那縷衣襟後,盯著上麵一朵刺繡的淡色蘭葉時,唇邊加大的孤度。


    當紮好白絹,簡隨雲略轉視線,便直接對上了一雙閃爍著萬千星芒的眼,如最璀璨的寶石撒落其中,瑩亮得讓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了顏色。


    "他人總說書香、墨香、茶香並為世間香之最,今日看來,茶香才是這天下第一香,多謝。"


    男子的話悠然卻緩慢,眸底在瑩亮中似乎又流動著一些深邃,鼻翼隨著他的話在微微翕動——


    唐盈再度出現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那個男子就坐在簡隨雲懷中,而簡隨雲攬著那個男子,在他們頭際,則是新月如眉,好風無限——


    這是怎麽迴事?她走後發生了什麽?


    "隨雲?"一步步靠近,從她的角度看不到男子的眼神,也看不到簡隨雲的神情。


    走過去後,二人已各自起身,立在風中,飄然的依舊飄然,悠哉的依舊悠哉,並無什麽特別之處,隻是男子的臉色有些泛白。於是,她看到了男子臂上多了一處醒目的白色。


    "你受傷了?"


    "小傷。"


    "怎會受傷?"


    "看不到路時,難免會碰上不該碰到的。"


    唐盈怔了怔,這個人笑眯眯的眼中怎麽有幾分狡黠?


    思及剛剛火把燃盡後,是這個人提著她躍上那個狹窄的通道的,在後來的摸黑前進中,她也很快明白了,兩麵洞壁上不時地有突出的尖石,那是混在山土的岩石,挖掘中並不能很徹底的清除,否則洞體有可能坍蹋。而他們如果不小心,就會被其擦傷。


    此人在前,遇到極為突出的岩石時會提醒她,但即便如此,她自己的手掌心與臂上也有些擦傷。莫非是男子在前麵的緣故,才會受傷較重?


    可怎麽對此人的受傷,總感覺有些意外?如果他身手不夠,簡隨雲不會不同樣提醒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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