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與你...無關..."


    被抵著咽喉的人開口了,聲音是從牙縫裏一絲絲地擠出來的,而他的喉結在盡量的不發生滾動。


    劍峰寒利,僅僅隻是剛才的劍氣便已讓他的喉結泛出血跡,他現在連喘息都得非常小心,喉頭處起伏的副度稍微大一些,都會讓自己的那個部位立刻見了空氣,灌進風去。


    至於他的臉孔上同樣是麵無表情,眼神卻如陰冷的毒蛇,死死地盯著灰衣人。


    "老七,認識他?"圍在唐盈左側之人皺了皺眉,也開口了。


    他口中的"老七"極小心地吞咽了一口唾液,想迴話,卻再無法讓自己的聲音出口,即使他的麵孔上是十足的鎮定,但他的額際卻滑下了一滴透明的液體,順著臉頰緩緩地、又是清晰地滾落——


    那是一滴冷汗。


    是死亡近在咫尺前的冷汗。


    "他,與這兩個點子絕不是一起的。"另一人開口了,聲音蒼老,是個商人的扮相,錦綢的服飾,麵上同樣沒有表情。


    但他似乎是最為年長的一個,話一出口,其他同伴看了看他,交換了一個眼神,仿佛都已認同他的話。他們心中也有判斷,在唐盈二人之前便已來到這處酒樓候著了,而灰衣人也同樣是早早地便來到了此處,與唐盈二人認識的可能性並不大。


    於是,再度集中目光看向灰衣人。


    灰衣人的身形依然未動分毫,反舉的手臂穩定地就像能那樣舉著直到天荒地老一般,連一絲顫動都沒有——


    被抵著咽喉的人,也絕不會希望他的手臂會不穩定。


    "無人,能在我麵前殺人,除了我——"


    一串串冰珠仿佛在眾人的眼裏墜在地上,帶著響聲,更帶著徹骨的寒氣。


    是那個灰衣人在說話?


    他的話就如同他的人,開口的一刹那,寒冬突然降臨這座酒樓中,將春日的暖意襲走,留下一片冰天雪地。


    "你,是她們的幫手?"殺手中的一個又開口了,眼裏現出些懷疑,莫非真是他們踩錯了點子,這個人與他們要伏擊的人是一夥的?


    "走!"灰衣男子冷冷一個字,寒光又一閃,被指著咽喉的那個人突然長喘了一口氣。


    對方收劍了!


    收劍的速度依然快得無法用眼睛捕捉。但就在這一刹那間,他的手也動了——


    他絕對沒有忘記自己緊緊抓著的那根烏刺離青衣的她隻有一寸之遙,也離他的成功隻有一瞬之間。


    然後,"呯"的一聲巨響,驚起地麵上的塵土,也將始終撅臀縮尾、鑽在櫃台下的老掌櫃嚇得尖叫一聲——


    "你?!"立在唐盈身邊的幾個殺手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的同伴就這麽倒下了?


    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仰頭栽在地麵,咽喉處是一抹鮮紅的印跡!


    遠遠比剛剛那道血跡要紅。


    好快的劍!


    店內人不得不再次抽氣,那一劍割過咽喉竟沒有濺出血花,僅僅是道傷口,而那個傷口非常特別。


    "他,給了我一個殺他的理由。"灰衣此時的劍已歸鞘,手又端起了桌上的杯子,冷冷地又是緩慢地說著。


    其他的殺手卻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隻是怔怔地盯著那個倒在地上之人的脖子,仿佛那裏開了一朵花,長出了一株奇異的草。


    那裏當然沒開花,也沒長草,但除了灰衣人本人與始終未動的簡隨雲外,其他人都對那個脖子很感興趣,看得目不轉睛,包括唐盈也同樣拔不開目光。


    "走!"


    突然,聲音蒼老、商人扮相的殺手開口了,說的也是一個"走"字。而一個字還未落地,他的人已無蹤影,隻留下窗口前的驚鴻一瞥。


    同時間,其他殺手也紛紛閃去,似幽靈一般,在白日裏走得是詭譎悄然,在他們消失後,連地上的兩具屍體也一同消失,隻剩下破碎的掃帚和一地的狼藉,還有一灘血跡。


    唐盈沒有攔他們,也不能攔,以她的身手隻能抵得過其中的兩個,自然是見好就收。


    但她臉上的驚怔從在剛才看著那個人咽喉處的傷口時,便一直掛著,此時又從驚怔變為驚疑,望向灰衣男子。


    他,是在讓那個執烏刺之人"走"時,便收迴了劍,卻在對方又想行兇時,再度拔出、重歸鞘,整個過程竟然比對方一寸之間所用的速度還要快!快得無影!


    那隻劍用在他手中,是什麽境界?


    再看向青衣的她,始終沒有動,此時正緩緩放下手中杯——


    杯中酒已在她淺淺的品中空了,細膩的白瓷正泛著溫潤的光澤,似乎在等待著醇香的酒液再一次注入,而放在杯緣的那隻手,纖雅、無塵。


    有風起——


    是灰衣人起身了。袍袖帶起一陣風動,已從座位間轉過身形,沒有多餘的話,身形筆直冷然,已行出數步,似乎看也沒有再看她們一眼。


    "多謝。"唐盈衝著這個人的背影抱拳。


    灰衣男子頓了頓,戴著鬥笠的頭顱未曾偏轉。


    "不需。"他竟然做了迴應,語帶冰珠,"也許下一次,你,就是我劍下的亡魂。"


    摞下這句話,他便再也沒有停頓地離去。


    唐盈怔了怔,盯著那個背影也消失在門外後,神情中的驚疑已全數收起,恢複了慣有的冷靜,但眉間仍有一點春皺,轉迴頭看著青衣的她,笑了笑,開口問——


    "姑娘,你可與他相識?"


    .....................獨...家...製...作.....................


    (本章內容較少,但多多正在努力,看今天能不能再更出一章。)


    ......................................................本書由瀟湘小說原創網首發,請勿轉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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