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李適潛出山莊,尋了一處曠野就開始練習輕功《草上飛》。這門輕功的要義在“輕快”兩個字。


    輕要做到踏草而行不傷草的境界,當然這裏的草指的是灌木,或粗大的茅草一類的植物。快要快到如疾風一般。


    李適將足太陽膀胱經和足太陰腎經中的內力按照《草上飛》的運功法門運轉,很快就感覺雙腿有力,同時有輕飄飄的感覺。


    李適跨步一邁便躍出近一丈,這距離不算遠,但左腳落地時腳尖在地麵上輕輕一點,就又躍出了一丈,如此往複,李適幾個唿吸間就跑出了三十多丈。


    《草上飛》這就算入門了,打通全身經脈之後,學各種武功就是這麽快,並且隨著內力增長還能變得更快。


    如果此時,有個人路過,就會發現一個年輕男子在曠野之上來迴奔跑,十分快樂的樣子。


    李適為了聯係,特意找來一些兩指粗細的樹枝,將其都折成六寸長短,然後每隔幾米就往地裏插進一根,地麵上露出五尺。


    再練習輕功時,他每次腳尖都點在樹枝一端,這樣一趟下來,就可以知道哪一步力量過大,哪一步又足夠輕盈。


    初時,十根中有七根都會被他踩斷,另外三根不是踩偏了就是沒踩住。但半個時辰後,十根都能保存完整,隻不過每根被踩進地裏的長度不一。


    又過了半個時辰,十根樹枝露出地麵的部分都是三尺。《草上飛》已經練到小成,秦、段兩位香主體內的內力有限,能做到這般程度,還要多虧了李適全身經脈打通的緣故,對內力的運用更細膩。


    而且內力也多有損耗,《吸星大法》與一般武學的不同就又體現了出來。


    一般武學,內力平時都集中在氣海丹田之中,經脈穴道之中隻存少量的內力,內力都是由氣海丹田生成,補充損耗。


    而修行《吸星大法》後,內力平時都存在經脈穴道之中,丹田氣海反而空空如也。恢複真氣時也需要將內力導入到經脈之中,自然而然就會補充。


    秦香主原本的內力被李適存在足太陰腎經中,現在卻把他導入了足太陽膀胱經中,段香主的內力也是這般操作,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這兩股真氣形成“領地意識”。


    這種操作也就他能做到,畢竟自吸星大法創出後這幾百年,還沒有一個人能在修煉初期就已經打通了全身經脈。


    李適運氣草上飛的輕功往山莊趕去,路過一片樹林時,靈敏的耳朵突然聽到了對話。


    “師伯,您就饒了我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覺慈,你不但犯了色戒,還是奸淫婦女,要不是因為你是本寺覺字輩中的佼佼者,我早已一掌將你打死。如果你現在放下戒刀,乖乖受縛,迴到寺中我尚可替你求情,隻讓首座廢掉你的武功,留你一條性命。”、


    “師伯,弟子苦練武功二十年,怎麽能就這般被廢!”


    “住口!你這孽徒,你害人一條性命,隻廢你武功已是看在你師傅方生的麵子了!你還不知好歹!”


    方生?少林寺的事兒。李適順著聲音慢慢走進樹林。


    此時,樹林中一角,兩個和尚正在對峙。


    一個是方麵大耳的老和尚,看著最少也有五十多歲了,另一個則比較年輕,好像二十五六年紀,一張長臉上長了一對大圓眼,這應該就是覺慈了。


    兩人的頭上都有一層短發,顯然有段時間沒有剃頭了。


    老和尚手拿一根齊眉鐵棍,覺慈則拿著一把戒刀,兩人周圍斷了不少樹,顯然之前有過一番大戰。


    覺慈的戒刀略微彎折,臉上也有淤青,看來他是處在下風的人。


    覺慈看看老和尚,又看看手中的戒刀,不知道在猶豫什麽。


    老和尚怒喝一聲:“覺慈,不要自誤。武功被廢可以再修迴來,但若執迷不悟,輪迴投胎也隻會去那惡鬼、畜生道。”


    覺慈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將戒刀丟在地上,雙膝跪地,頭重重地磕在地上,“師伯!我錯了!願意跟您迴寺。”


    老和尚歎了口氣,“阿彌陀佛,迴頭是岸,善莫大焉。”幾步走到覺慈身邊彎腰去扶他,卻突然大吼一聲“孽畜!”


    他身子向後跌去的同時,揮棍去打。但覺慈早有預料,一個懶驢打滾,滾出好遠,站起來時臉上身上又是血又是土。


    而老和尚的腹部正插著兩把匕首,其中一把自胃的位置斜斜向上刺進胸腔。


    老和尚口吐鮮血,想要喝罵覺慈,卻終是受傷太重,身子晃了晃摔倒在地。


    那覺慈從地上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灌注內力後朝老和尚的頭打去。


    鮮血、腦漿飛濺,覺慈才放心,撿起自己的戒刀走到老和尚身邊,蹲在屍體旁,從屍體上拿出一個木盒子。


    “這位大師,你手裏的是什麽?”李適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但他的出現,還是把覺慈嚇了一跳,他轉身麵向李適,把木盒塞到胸前的衣服裏。他見李適生的俊美,衣服上又沒有江湖各大勢力的標記,便放心不少。


    覺慈道:“這位兄台,不知是哪位英雄豪傑?”


    李適道:“英雄豪傑談不上,隻是在下晚上睡不著出來走走,突然夜觀天象,發現此處有事發生。”


    覺慈抬頭看了一下夜空,今夜烏雲密布,哪有什麽星星、天象,“不知這位施主算出了什麽?”


    李適手指點了點他胸口道:“算出此物與我有緣。”


    覺慈怒道:“好個與我有緣,和尚我經常化緣,倒是第一次見到跟和尚化緣的。”


    李適道:“我從不化緣,都是用搶的。”等李適說“搶的”時,人已經從覺慈身邊走了一趟,迴到原地了,手中拿著的就是那個木盒。


    覺慈大驚,低頭一看才發現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劃開了一個大口,露出大半個胸膛。再去看李適,才發現對方手中好像握著一把通體漆黑的劍,剛才夜太黑,他竟然沒發現黑劍。


    覺慈突然綻放笑臉:“看來這東西確實與您有緣,既然您已經拿到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說完轉頭就走。


    去不想一轉頭就看到李適出現在他身前。


    “走得這麽急幹嗎?你還沒告訴我這盒子裏是什麽東西,還有地上這個大和尚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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