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馮國公府偷出羅摩遺體的過程還是很簡單的,雖然府內有不少護衛,但憑借李適鬼魅般的身法幾乎如入無人之境。


    羅摩遺體也被轉輪王曹鋒有沒想到會有人找到自己家裏來,並沒有把羅摩遺體放到地磚之下,而是平躺著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想來,昨晚他很可能是抱著這具幹屍睡覺的。


    等候在馮國公府外的江阿生見李適背著包袱躍出圍牆,兩人點頭示意,各自執行下一步幾乎。


    轉輪王工作的地方是查言司,主要負責將各衙門的奏折曾呈遞給皇帝,官署其實坐落於皇宮外城,以江阿生的武功潛入其中還是比較容易的,真正的皇宮大內可不是想進就進的。


    李適帶著全部的羅摩遺體迴到了李鬼手的船上,此時曾靜依然昏迷。


    李鬼手將羅摩遺體置於“手術台”上,四周十幾年銅鏡將屍體照得纖毫畢現。


    此時的羅摩遺體已經被轉輪王解剖過了,整具遺體上刀痕密布。李鬼手看著遺體上的刀痕,頻頻點頭,“看來轉輪王在醫術上也下了很大功夫,這剖解經脈血管的手法還可以。”


    在李鬼手嘴裏的可以,那顯然就很厲害了。


    “羅摩下麵的器官確實是完整的,但屍體已經過了八百多年,幹癟枯槁,也看不出是否淨過身。”


    “再生造化,生殘補缺的說法未必是真。”


    “但羅摩內功應該確有不凡之處,你看,這些血管、經脈的交匯之處的肌肉骨骼質地與他處明顯不一樣。”李鬼手說著還指給李適看。


    李鬼手指到的地方肌肉和骨頭都有類似“玉化”的特點,李適把這些點位和自己所學的經脈知識對應,發現有神封、靈虛、命府、氣海、下三椎等穴位。


    李鬼手突然拿出一把鑿子,照著一處玉化的骨骼敲去,釘的一聲,竟不能傷其分毫,一具八百年的枯骨竟然還如此堅硬。


    若是有信眾看到這樣的場景,定會認為是佛祖顯靈,馬上會跪下磕頭,口念阿彌陀佛。


    但偏偏在場的兩人都算是“無神論”者,隻想著繼續解剖一探究竟。


    李鬼手把鑿子遞給李適,“幫我切開它。”李適依言運起內力,哢嚓一聲,一截臂骨便斷為兩截。


    八百年的幹屍當然不會有骨髓流出,但李適和李鬼手卻分明看到骨腔內壁裏有點點金光。羅摩的骨髓經過八百年後竟然化成了點點“金砂”。


    “羅摩內功,竟神異如此,再生造化,生殘補缺可能並非傳說。”李鬼手呆坐在手術台旁喃喃自語。


    李適則非常激動,從羅摩遺體上的諸般異相來看,羅摩內功即便不能生殘補缺,也一定是一門極為高深的武學內功,而且似乎其修煉之法與辟邪劍法有諸多類似之處。


    羅摩內功有很多經脈與血管、骨骼交匯的地方,而辟邪劍法也是如此,羅摩內功能異化肌肉骨骼,而辟邪劍法是強化神經反應速度以及調節人體激素分泌。


    如果羅摩真的曾經淨過身,那他創下這門內功的目的,會不會就是想要生殘補缺,而那位創下《葵花寶典》的元朝太監,目的會不會也是如此?一時間李適腦子裏閃過無數腦洞。


    “那你能看出羅摩內功的運行順序嗎?”李適問道。


    李鬼手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不過轉輪王醫術還是稍有欠缺。”李鬼手指了指羅摩遺體的下半部。“有幾處穴位他並沒有發現。”


    說著,李鬼手便拿起手術刀開始解剖起羅摩遺體的雙腿。


    聽著李鬼手這話,李適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一句“男人不練腿,遲早要後悔。”


    一番解剖,將到黃昏之時,李鬼手又發現了七八處有異常的穴道。至此共有三十六處穴道,這便是羅摩內功的全部的穴道圖。


    李適默默記下,留待日後探究。然後就將羅摩遺體打包,等著江阿生迴來。一輪圓月從江心升起,江阿生終於迴來了。


    江阿生一迴來先去看了妻子,李鬼手告訴他曾靜的病況已經穩定,隻是失血過多還要等氣血恢複才能醒過來。


    江阿生點點頭起身,披上自己那件的漁網一樣的馬甲,“我去赴雲何寺之約,如果我迴不來,別告訴她我是誰。”


    李鬼手:“你不覺得這也是種緣分嗎?”


    江阿生低頭不語。


    李鬼手:“你還沒有感覺到嗎?”


    李適等在船艙口,看著一代神醫像個努力撮合的cp粉似的,也是有趣。


    ……


    三更一刻,雲何寺後麵的墓園。


    見癡師傅三天前就被曾靜騙下了山,所以今晚的雲何寺特別適合殺人。


    雷彬和李適站在墓園外十丈,他們腳下是幾具屍體,都是被派來探查地形的黑石殺手,卻遇到了李適三人,頃刻間就被團滅。


    李適這會兒正看著遠處江阿生用錘子一錘一錘砸碎一座墓碑,然後從墓坑中取出了什麽東西,再然後便跪在原地嘶吼,吼聲中盡是悲涼無奈。


    雷彬:“孽緣啊,孽緣!”


    這麽一會兒,李適便給雷彬普及了一下兩人之間的瓜,作為當晚參與滅門的黑石啥書,雷彬迴憶了一下,“當夜細雨應該是早有預謀,所以殺入張府後並未出手幾次,也沒有和張人鳳交手。他倆應該能和好吧。”


    然後雷彬作為交換也給李適普及了一盤瓜。


    李適震驚,“什麽?你說細雨以前是轉輪王的戀人?”這瓜可太大了。


    “嗯,細雨是轉輪王的徒弟,轉輪王也想崆峒紫劍一般想要控製她,但細雨應該是發現二樓他的秘密,所以才拿走羅摩遺體,報複轉輪王。”


    李適:“孽緣啊,孽緣!”


    雷彬:“他這個狀態,一會兒還能打嗎?”


    李適:“沒事兒,一會兒就會有幫手了。”


    雷彬:“細雨嗎?”


    李適點頭,按照劇情,不久後醒過來的細雨就會趕到雲何寺,和江阿生上演一場相互成就,為愛犧牲的感人戲碼。


    到時候自己及時跳出來,勸說兩人暫時合作。這樣不需要細雨掌握的那四招秘籍,憑借四人之力應該也足以殺手轉輪王了。


    江阿生的情緒逐漸穩定,李適和雷彬繼續隱藏,等待曾靜的到來。


    時間一點點接近四更,山下響起了腳步聲,沉穩凝重並不像女人的腳步。


    李適凝神去看,月光下一身黑衣的轉輪王緩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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