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正當事情陷入膠著的狀態時,一聲微弱的唿喚響起。眾人望去,呂妃正一臉蒼白的將頭伸出了紗幔外,在宮人的攙扶下向我們走來。


    太子跟皇後急忙上前:“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麽?”


    呂妃十分虛弱的搖搖頭,隻是望著皇上道:“父皇……燕王妃沒有想要害嬪妾,在水中要不是燕王妃拚命托著嬪妾,隻怕……所以父皇,要害皇孫的絕對不是燕王妃,還請父皇明察!”


    聽了呂妃這麽說,眾人不由的都幫腔的說:“是啊,是啊,上岸了,還是燕王妃將呂妃娘娘救醒的呢!”


    皇上沉吟了半響道:“看來此事不簡單,太子,朕命你盡快查處事情的真相,在真相未明之前,燕王妃還是暫押……”


    皇上話音未完,皇後立馬接到:“暫時禁足在春和殿,不得隨意出宮!”


    皇後說完,皇上看了她一眼,也未置可否,皇後接著又道:“婁雲,將燕王妃帶到春和殿!”


    “是!”


    “謝父皇母後開恩!”我向皇上皇後行禮,然後感激的望了一眼皇後,若不是她,我怕是要進天牢吧,不管哪兒是個什麽地方,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好地方。


    我跟在婁姑姑後麵,心中卻變得異常沉重,這件事若查下去,會不會像上次我落水那般無疾而終呢?那等待我的結局又會是什麽呢?


    迴到春和殿,徐琪已經在門口焦急的等候了,她看著我們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立馬就湊了上來:“小姐,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兒?怎麽才出去一會兒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您沒事吧?”


    我遙遙頭,然後跟婁姑姑說:“有勞姑姑了!”


    “娘娘,保重!”婁姑姑應了聲就迴去了。


    進了雲軒閣,芷兒才拍著胸脯道:“小姐,這宮中當真是個可怕的地方啊!”


    “可不是?”我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的明媚陽光,心中卻陰鬱極了。迴想起事情的經過,仿佛就在前一秒發生的事,現在卻糊塗不清了。


    太子妃是站在最前麵的,其次是呂妃,然後是我。所以不會是太子妃,身後跟著不少宮人,我悶聲問:“芷兒,杜鵑,林嵐,你們就沒瞧見是誰推的我麽?”


    她們三人都遙遙頭道:“我們那時都望著湖中的魚兒呢!”


    可不是要這樣,才能下手不是嗎?


    “那你們身後站的是誰,還記得麽?”我繼續問道。


    “奴婢二人在石桌上整理魚餌,並未靠近水榭!”杜鵑和林嵐兩人說著。


    “我身後的是呂妃娘娘的珠兒!就是那個發瘋了的宮女!”芷兒忽然尖聲說道。


    珠兒……她站在芷兒後麵,芷兒在太子妃的後麵,不會是她,那她怎麽就看見我推呂妃了呢?


    我想著有些頭疼,我知道,這一招不僅除去了我,還除去了呂妃,最重要的是呂妃肚子裏的孩子。那麽最終獲益的隻有太子妃娘娘了……


    太子妃……你當真是好計謀啊……一箭三雕呢!我用手指繞著門前的流蘇,我真的該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今後的路了。


    禁足的日子過得悠閑而又無趣。皇後那日來看我,我正往翠玉瓶裏插宮人新摘來的芍藥。那芍藥開的極好,豔麗卻不失高雅,雖不像牡丹般雍容,卻有一種別具一格的小清新。


    “皇後駕到!”門外的路公公高唿一聲,我跪在門邊看著皇後漸漸走近。


    “見過母後!”


    “起來吧!”皇後朝我揮揮手,然後往殿內走去。


    “母後今日怎麽有空來看兒臣。”我上前扶著她,淡淡的問道。


    “怎麽見著母後不高興了?”皇後還是一臉嚴肅,沒有往日的親和。


    我甜笑著道;“哪裏的話,我天天盼,夜夜盼著母後來呢。”


    “哼,盡會拿話糊弄本宮。”皇後板著臉,但我還是看見了眼底的笑意。


    “我說的是真心話,禁足了這麽久,要不是每日想念著母後,這日子還真不知道怎麽過了。”我嘟嘟嘴,有點怨念。


    “怎麽這就不耐煩了,萬幸的是沒進天牢呢,這禁足不過是給你長長記性,看你往後還敢不敢這麽沒心眼。”皇後沒好氣的戳戳我的額頭。


    我嬉笑著道:“還是母後相信我,樂兒下次再也不敢這般缺心眼了。”


    “樂兒啊,這宮中明爭暗鬥多了去了,我們凡事都是要小心,宮中女人的爭鬥,母後看得多了,現在的你根本不是對手,沒事還是多呆在自己的宮中吧。”皇後拍拍我的手叮嚀著。


    “我知道了,謝母後提點。”我感覺的向皇後行禮。在這宮中的女人,隻怕隻有皇後是始終信我的。


    送走了皇後,我又過了幾天平靜的日子,轉眼到了六月,事情過去大半個月,太子總算交了差事,真兇就是那裝瘋的珠兒,說她怕行跡敗落,就裝瘋嫁禍到我的身上,於是她被皇上淩遲處死了。


    這樣的解釋合情合理,但是細細推敲就想得到,一個宮女就算借她是十個膽子,她也是不敢的。但事已至此,我還能怎麽辦呢?難道明眼人不會明白太子的用意嗎,珠兒是太子妃的婢女,即是她的婢女,她又如何脫得掉關係呢?


    “小姐,珠兒是太子妃的婢女,雖說不是她所為,但是恐怕難避主謀之嫌吧……”徐琪似乎也想到了這點,所以在宣旨解禁的公公走後,忍不住提醒道。


    “我何嚐不知呢?太子何嚐不知呢?他如此做,不過是想提醒一下她,畢竟是夫妻,又是世子的母親,難道還真讓她去受那淩遲之刑麽?何況呂妃和肚子裏的孩子有無大礙,當然是這麽處理方才最好不過了!”我擺弄著手裏的翠玉玲瓏簪。然後又心血來潮的問了句:“徐琪,你說這簪子拿到市麵上去賣值多少錢呢?”


    “少說也得上千兩吧!”徐琪這麽一說,我手都忍不住握緊了些。這麽值錢啊,那我是不是那三幾隻,到時候賣上一賣,就夠幾輩子花的。想著不由得更加寶貝起來了。


    “小姐怎麽想起問這些來了?”徐琪好奇的望著我。


    我但笑不語,心裏想著總有一天,我要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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