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二人僵持不下,太子爺的到來讓我鬆了口氣,朝胤禟抱歉地一笑,隨著胤祥迎向太子,而金鈴被憶兒緊緊握著,無論我怎麽哄都不肯鬆手,直到宴會結束,她終於玩累了,趁她沉入夢鄉時扳開小手,這才拿走金鈴。


    “你總是不待見胤禟。”目送奶娘抱著寶貝離去,房中剩下我和胤祥後,忍不住蹙起眉來。


    “哼,他不配我待見。”一想起席上老九種種表現,丫頭站在他身側,二人一起哄著永憶的情景就讓自己心裏泛酸。


    看著此刻坐在床邊滿是不爽的俊臉,忍不住失笑。挨著胡亂吃醋的人剛坐下,手就被他一把握住,“離老九能多遠就多遠。”


    “胤祥,你吃醋的樣子很可愛。”笑著在他臉頰處落下一吻。


    胤祥瞬間眼睛放光,朝我咧開嘴,順勢壓著我倒向床褥,十指相纏,“見我吃醋似乎福晉很開心。”話畢像是懲罰般就著我的脖子親吻起來。


    “咯咯,胤祥,別,很癢。”躲閃著,雖然已經嫁於他快二年了,但每次恩愛都會麵紅耳赤。


    “丫頭,為夫都忍了那麽久,你得好好彌補我受傷的心。”好不容易今晚丫頭肯讓永憶隨著奶娘就寢,良宵夜,佳人在畔,豈能不盡如意。


    “討厭,沒個正經......”不待我抱怨,衣襟已被他解開,在他無限逗弄下,欲迎還休,欲罷不能。不一會房內就隻剩下急促的唿吸與嬌媚的喘息。


    翌日早膳,胤祥滿足地衝我直笑,換得我無語的白眼。


    “丫頭,對為夫可還滿意?”


    “你”抬眼掃了四周侍候的婢女,就見她們紛紛偷笑,見我看去都低頭憋住,忍得非常辛苦,頓感臉上火辣,“沒個正經。”


    夾了一塊豆腐,壞心眼地蘸著醋送入胤祥口中,就見他濃眉一挑,麵不改色地在耳邊壞笑,“我就吃醋了。”


    輕拍下他的光頭,轉頭吃飯,但唇角也不禁勾成愉悅。


    嚼了幾口飯,突然想起一件事。


    “胤祥,你昨個有沒有覺得四哥麵色似乎不大好看。”


    “你不說我倒忘了,昨天的確覺得四哥有點不妥,因為人多,也沒多問。”胤祥側頭想了會,“我呆會下朝後問候四哥。”


    “嗯,有了憶兒,四哥的生日也沒怎麽祝賀,你替我也問個好吧。”


    “必須的。”


    然而我們誰都沒想到四爺的病來勢洶洶。


    入冬,四爺被太醫院診為患了時疫,至於到底得了哪種傳染病,太醫院卻說不清楚。


    看著胤祥萬分著急的模樣,我絞盡腦汁迴憶曾經看過的史書,卻愛莫能助。誰會去查這麽細枝末節的曆史。


    “胤祥,四哥不會有事的。”這一點非常肯定,四爺可是雍正皇帝,怎麽可能翹呢。


    “四哥情況不好,皇阿瑪為此責令太醫院必須找出對策。”胤祥哀慟地喃喃道,“結果太醫院這幫廢物說為了安全起見,四哥移到別莊靜養為宜,還不讓四嫂們陪著。”


    “別莊?”心底一酸,想著四爺清冷的麵容,“胤祥,我們去看望四哥。”


    京郊四爺名下的別莊,此刻倍感淒涼。我和胤祥剛下馬車就被太醫院派來的醫官阻攔。


    “十三阿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四阿哥得的是疫病。”


    “滾開!”胤祥拉著我就想往裏闖,


    醫官趕緊示意護衛們攔下,


    “十三阿哥,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總該為福晉安危想想吧,還有府中小阿哥小格格,他們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


    聞言,胤祥一愣,迴頭看看我,再望向別莊時眼中出現了矛盾與痛苦。


    “敢問禦醫大人,四阿哥得了何種疫病?”示意胤祥別著急,疫病在醫學發達的2021年都是讓人恐懼的,更不用說此時此刻。


    “迴福晉的話,微臣說不好。”


    “四爺狀況如何?”心裏暗道難怪胤祥會罵他們廢物,原以為那是胤祥一時的氣話。


    “四阿哥滿身皮疹,還伴有邪氣入髒腑,上逆之症。”


    消化道疾病,接觸性隔離,拉拉胤祥,“我進去吧,小時候得過這個,不會被傳染。”


    “那怎麽行!”胤祥一口否決。


    “難不成讓四哥一個人?”


    “那我,我進去。”怎麽能眼睜睜讓丫頭冒風險,


    “別爭了,嫡福晉快生了,你難道不用去陪她?我頂多和小憶兒分開幾日而已。”執起他的大手晃晃,“放心吧,我就進去瞧瞧,一二個時辰就出來。”


    “可......”胤祥想再阻止,但想到四哥孤獨的處境終是無可奈何地點點頭,“我把四哥交付你了。”


    戴上醫官無奈遞上的布巾護住口鼻,還有手套,拋給胤祥一個放心的眼神跨入別莊。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隻是好歹自己是名護士,受過專業培訓。更何況裏麵躺著的是雍正,可不能讓他真有個三長二短。然而此時的我並沒有看清自己內心深處還有個非進入的理由。


    別莊主臥被遮得嚴嚴實實,當我進入時四爺正半躺半倚在床上就著昏暗的燭光翻著書。


    聽見門開啟的聲音,胤禛心中一動,自打移到這,除了三餐還有人按時送來外,連禦醫都甚少進來。


    “你怎麽來了?”胤禛抬頭看向門口,當看清來人後大為吃驚。


    “胤祥也來了,就在莊門口,被太醫攔著不讓進。”


    慢慢走近,原本就清瘦的俊臉更添瘦冷,那劍眉緊緊蹙起,熟稔的黑眸此刻終於有了感情。


    “你站住!”冰冷的麵具在看清來人時早就卸下,胤禛很清楚自己內心是狂喜的,但她知不知道危險,十三弟怎麽就允許她進來!


    “四哥,我進都進來了,要被傳染也就傳染了,”笑著不理會他,走到床邊,從他手中拿走書籍,是本關於黃河流域的書,“這都生病了還關心這個,真是佩服你。”


    撇撇嘴,把書擱置在案上,順便在把燈花挑亮,移近,想要檢查下所謂的皮疹。


    四爺卻飛快地躲開,臉上浮現起異樣的紅暈,“丫頭,你不該進來。”


    奇怪地看了眼四爺,難得又以丫頭喚我了。


    “是你差了樂禦醫才為我保住了永憶。”一把拉住四爺,不容他躲閃,“好歹給個機會,讓我報個恩吧。”


    “看過後趕緊離開,記得把衣裳燒了。”胤禛心知這丫頭的脾氣,今日不讓她看,怕是她不肯走了。歎了口氣,撩起袖口。


    就見原本光滑的皮膚此時遍布密密紅疹,時不時還有水泡潰爛。


    “身上也是這樣?”說不出我此刻的心情,到底是酸楚還是心疼,亦或是......


    “差不多。”胤祥早已看清丫頭眼中的震驚與痛楚,故作無事地拉下袖口,“已經習慣了。”


    深吸口氣,努力平複心情,強扯出一抹微笑,“既然病著,就好好養身體,哪有你這樣勞心勞肺的。”


    “躺久了,甚是無趣。”見她轉身放迴燈盞,嘴上還不忘嘮叨,胤禛勾起唇角,在她麵前無需掩藏什麽。


    “難得能放個長假,也是好的。”見案上還放著滿滿一碗藥,不解地迴頭看向四爺,“怎麽不喝?”


    “太苦。”胤禛幹咳一聲,卻還是開口解釋。


    “呃”這還是四爺嗎?怎麽生病後的他性子變直了?


    “你居然和我一樣怕苦。”


    端起尚且溫熱的藥碗,索性就著床榻坐下。見四爺眼睛一轉,唇角的笑容僵硬,不待他開口,就把藥碗遞到他麵前,“再苦也是要喝的。”


    瞧瞧滿滿一碗黑乎乎的藥,再抬頭看看堅定的丫頭,胤禛認命地接過,仰頭灌下。


    “好了,看也看了,訓也訓了,藥也逼得我喝完了,你趕緊走吧。”


    “四嫂們都不能來嗎?”點點頭,處了有個把時辰了,一個人都沒進來。


    “她們來隻會添亂。”胤禛疲憊地捏捏鼻梁,往日的阿諛奉承隻是曇花一現罷了。


    “你睡吧,我過會就走。”伸手扶住他,移走他身後亂攏的靠被,“這樣睡得舒服些。”


    “你”


    “別一直趕我,我自然會走的。”打斷他想說的話,小心地扶他躺下,就這麽簡單的動作,他都疲憊不堪,可見這病把他折磨得苦不堪言。攏好被子,靜靜地與他四目相對。


    良久,他終是拗不過我,合上眼。


    “這才對,等你身子好了,歡迎來書房探討黃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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