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澤橘木死灰,愣神的眼睛旋即變得灰暗,似黢黑的夜空,沒有絲毫光彩,悲痛之感一湧而出,似要將其淹沒吞噬,身體如墜冰窖寒川。


    女子手中的雙劍逐漸消散,罵痛快後她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銳澤,眼神微淺,迷疑道:“這怎麽還有個小蝦米?”


    銳澤深入悲沉,抬眸看著眼前仙姿豔逸的女子,心如死灰,空洞傷絕,像是經曆了創世悲苦,沒有半點活力。


    女子隻是輕飄地看了銳澤一眼,便從少年的眼底知悉了剛才這裏所爆發的慘烈之戰,再結合眼前這慘不忍睹的現場,自然而然能聯想到之前的種種畫麵。


    不過在她看來,這種場麵早已司空見慣,戰場就是如此殘酷,也許前一秒還歡顏笑語的朋友或親人下一秒將不複存在,隻有失去才懂得珍惜,而有些東西失不再來,一旦失去便會成為一生遺憾。


    因此上戰場前需要做好絕悟,犧牲一切的覺悟。


    女子並未說話,選擇沉默,淡漠地轉身邁步離開。


    “等一下,我能拜你為師嗎?”銳澤見女子離開的背影,昏暗的眼中抹現出一絲神韻。


    女子聽後不以為意,沒有停下腳步的想法,粗聲惡氣道:“誰要管你這個愛哭鬼,哪涼快待哪裏去,我可沒閑工夫管你,傻……嗶嗶嗶~”


    愛哭鬼這幾字似一把利箭般紮在銳澤的身上,看著女子越走越遠,他思緒一轉,急中生智,上前叫道:“隻要你收我為徒,我就把這個族長令牌送給你,隻要有了它,你就能夠統領整個村子,不管是錢財法寶還是修煉資源都能夠攬入懷中。”


    若是殊昆知道銳澤如此輕易地將令牌交給外人,估計肺都要氣炸。


    聽了這話,本來想離開的女子忽然頓住了腳步,轉身看向銳澤,擺出一副正直的模樣,伸手道:“你個小毛孩說什麽呢!姐姐我像是那種見利忘義的人嗎?還不趕快給姐呈上來,姐暫時可以考慮一下。”


    銳澤聞言看了看手中亮麗的令牌,目光微恍,依稀之間看到了殊昆的麵孔,心中再度籠上悲沉。


    他知道這塊令牌意味著什麽,但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無法勝任一村之長這個角色,所以他會加倍努力,在最短的時間內踏入強者的行列,之後再名正言順地接管這個令牌。


    這一刻,他下定了決心,心如金石,無法撼動。


    正當女子想要開口催促銳澤的時候,銳澤走到女子身前,將令牌放到了女子的手中,誠心實意道:“收下吧,師傅。”


    師傅兩字讓女子身軀一怔,柳眉微蹙,對銳澤撇清道:“你個小毛孩別亂叫,我還沒答應呢。我要先驗證你說的究竟是真是假,至於做不做你師傅,還要看你日後的表現。”


    說白了,她其實就是為了錢,比起其他死板一根筋的奕者,她更傾向於自由逍遙,比如喝喝美酒,買些好看的衣服、收藏寶物、養些花草等這些能夠陶冶情操的事情,時而陪美麗女子戲玩,厭倦戰場之時就去遊山玩水,隨性而為,不被約束拘謹。


    隻是她大多的快樂都是基於有錢的前提,在這世道混,沒錢是萬萬不可的,在奕組織裏的那點微薄工資完全不夠她揮霍,因此她才想找個其他的途徑弄點錢財,而眼前正有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沒有拒之不守的道理。


    “師傅放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讓你滿意。”銳澤堅定道。


    女子無奈撫額,有些煩悶暴躁,“你tm是不是耳聾了,都說了姐還沒同意。”


    銳澤見女子的臉上有些陰沉,即刻表現出乖順的模樣,會意道:“明白了。師傅,你怎麽稱唿?”


    女子聽了差點沒忍住給銳澤來一腳,但想到可能還要靠這小子帶路,便隻好將這股勁頭壓了下去,耐著性子道:“屁話這麽多?叫我粲姐。”


    她名為粲媛,自幼在奕者部落裏長大,天資卓越,幾年時間內通過奕者元老的考核,成為了史上最年輕的奕者元老,打破了記錄。本該享受無上榮耀,受組織上下尊敬的她卻因脾氣暴躁、髒話連篇而讓人敬而遠之,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一種悲哀。


    銳澤直直點頭,隨後目光轉向身後,沉重道:“粲姐,我舅父是以前這個令牌的掌管者,如今他戰死沙場,族裏群龍無首。雖然你如今手握令牌,但即便如此,也需要將我舅父和另外一名戰士帶迴族中,這樣才能使眾人信服,在族中,這也是我們石頭村的規矩。”


    粲媛聽這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便歎了一口氣,沉鬱道:“哪個王八羔子定的規矩?姐最討厭什麽規不規矩的,還有,石頭村這個名字簡直老掉牙了,以後改成烎族,至於你說要帶走的兩個人,姐這次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以後規矩都由姐定。”


    “是,師傅。”銳澤見粲姐答應,立時尊從道。雖然他的眼眶還帶著紅潤,但是先前的絕望與痛恨一洗而空。


    他沒有時間去傷心落淚,未來還長,為了不辜負村長和眾人的期望,他要變得更加堅強和強大,鼓足力量揚帆起航,這一定也是村長想要看到的。


    “啪!”


    “哎呀~”


    粲媛揮出玉手在銳澤的腦門上來了一巴掌,聲色俱厲,警醒道:“叫我蔡姐!”


    銳澤捂著發痛的腦袋,嘶叫連連,頭上似冒起了煙,伴著後續的灼痛之感,這感覺是如此的熟悉而又懷念……


    風起雲湧的天空上,兩道驚世駭俗的力量兇悍地衝撞在一起,致使山嶽搖顫,淵海震悸。


    在橫渡一天的宏大力量中,南弑月言風華絕代的臉上飽含冷白,目光宛若千年寒冰,料峭凜冽,凍人心魄。


    月花魂帶著一身的死氣,似從冥界爬出的幽魂,一雙光燦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韻,眉清眼淡,周身奔騰流轉的腐蝕之力恢宏至極,獨霸地府的氣場瘋狂激蕩。


    整片天空分成了兩種顏色,半紅半綠,空氣變得格外壓抑。


    彥千雪一雙雁銜丹霞眼眸裏光芒跳閃,映照著天空中閃爍不定的繁複劍光,心中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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