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夠了嗎?”


    清幽的聲線飄忽而出,似徹骨的寒冰一般敷在了彥千雪的身上,使其驚詫而又尷尬。


    頓了片刻,她盡量自然的露出嬉笑之容,僵硬道:“額,那個,其實我打你也是迫於無奈之舉, 畢竟這樣你才能更快的恢複過來,你別往心底去。今天就點到即止,改天再繼續。”


    聽了這話,南弑月言目光森然,顯然極度不悅,那眼底綻散的寒芒似猶玻璃片一般紮在彥千雪的心口上,讓她心潮悸動。


    然而身體的過度勞累終究是讓南弑月言萬念轉無, 撲通一聲栽倒在地,闔目睡去。


    彥千雪見狀不免鬆了一口氣, 看著倒地不起的南弑月言,她心存僥幸,道:“還好昏了過去,剛才那殺人的眼神很是不妙。雖然這個狀態的他不一定能打得過我,但我也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勝之不武實在沒有意義。”


    即便功夫不如別人,氣質這一塊,她還是要拿捏住,不然有違神界公主的名號。


    此後,彥千雪急中生智,找來一塊較為結實的木板,用一根粗繩將南弑月言和木板死死地捆在了一起,隨後用纖柔玉致的手拉著繩子的末端,一腳一步,使足力氣地拖著。


    若是留在原地等待冰山男醒來,她怕萬一睡個幾天幾夜,他們待在洞裏滴水不沾、饑寒交迫,估計得雙雙殞命, 因此才大費幹戈地行動起來。


    至於撇下冰山男獨自一人出去,這怕是有點不太現實。


    本來她就抱著幹等不如一試的想法行此下策,要是真費盡千辛萬苦也找不到出路,最後還是要依倚仗這上天入地、神通廣大的冰山男。


    她隻是抱著一種殷切的希望,想盡快從錯綜複雜的洞裏出去,到部落裏好好地大吃一頓,不然都對不起她這般辛苦付出,也不能辜負阿土坦舍命為她搏迴的一線生機。不管怎樣,她要活著出去。


    承載著一身厚望,她在洞裏一路走走歇歇,沿途用石頭做下記號,同時也敬小慎微地觀察四周,以防那些殘存在洞內的兇獸搞群襲。


    行動雖慢,但萬分穩健,中途也沒有遇到什麽兇獸,在洞內繞了幾圈後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正所謂苦盡甘來,當看見洞口揮展的光亮時,她喜出望外、興奮不已,清婉秀絕的臉上流露歡欣之色,嘴巴不由自主地上揚, 即使累得大汗淋漓、氣喘籲籲,那明豔如花的笑容依舊使洞口的明光閃晃了幾番,為之所傾。


    好不容易將南弑月言拖出了洞口,結果卻並未如她所願。


    原本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的部落此時已荒無人煙,部落中的房屋倒塌一片,滿目瘡痍,像是被一大幫土匪洗劫過一般,地麵還多處裂開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裂縫,直叫人噤若寒蟬。


    見於此,彥千雪也並沒有灰心喪氣,這個時候就能充分體現搜刮的重要性了,以前她父親有事沒事就跟她灌輸一些帶兵打仗的經驗,她從小耳目熏染,在這種關鍵時刻自然不會茫然無措。


    正值下午,陽光漫散,普照大地,天地化作一片光洋。


    在廢墟地裏來迴搜尋,任何肉眼能見、伸手能觸的東西彥千雪都不放過,最後弄得灰頭土臉,收貨卻也不盡人意。


    除了坭塵遍染的麵包外,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果子,而且這些果子爛得爛、壞得壞,能夠入口的屈指可數。


    有總歸是比沒有好,她挑了幾個看得過去的果子在附近的河邊洗了洗,然後放在嘴裏就啃了起來。


    倘若放在以前,連玉盤珍饈都難入法眼的她肯定不會吃這種不幹不淨的東西,到底還是餓了,以至於饑不擇食。


    不過她倒也不是光顧著自己,看著像重大囚犯一樣被捆綁在板子上的南弑月言,她或多或少有些於心不忍。


    她堂堂神界公主豈是那種自私自利、忘恩負義之人?有吃的當然要一起分享,這才叫患難與共。


    這般想著,她嘴裏咀嚼的速度逐步放慢,決定忍痛割愛,將來之不易的食物分給南弑月言一點。


    不疾不徐地拿出存儲空間內的小刀,她將果皮削下來全部塞進南弑月言的嘴裏,至於果實當然是歸她所有。


    由於心底的罪惡感一哄而散,她吃得是心安理得、暢意自足,也不管南弑月言正處在昏迷期間,塞進去的果皮壓根沒有進南弑月言的肚子裏,她就隻管強塞就是了。


    吃完果子,休息一陣,在太陽下山前,她又拖著繩子步履艱難地行進。


    雖說已經成功離開閻洞,但丟下幾次救她性命的南弑月言還是下不了狠心,她是一言九鼎的人,說會報答獎賞就一定會辦到,因此不能這樣放任南弑月言不管。


    順著河流小溪,她相信早晚可以走出這重山複嶺的地方,更何況作為一方惡霸的荒爾靈已死,表明控製此地永無盡頭的力量也消失不見了,所以肯定是能走出去的。


    拖得萬分艱難、汗流浹背的她可謂是寸步難行,尤其是在這種靠近山流河畔的地方,大小不一的石頭入眼皆是,悉悉碎碎、位置散亂,拖著這麽個“龐然大物”走在這種爛路上,避免不了要磕磕撞撞。


    她一介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拖著這麽個沉重之物已是費勁了力氣,結果還時不時遇到拖不動的情況,難免會失去耐心,又由於是背對著拖,每每遇到拖不動的情況,她就會蒙著頭狠狠拽。


    之所以會拖不動,其實是因為南弑月言的頭撞在了較大的石頭上,結果彥千雪全然不顧地拖拽,導致南弑月言的頭來迴不停地撞擊著石頭,那一陣陣的入骨之痛致使陷入昏迷的他有好幾次眼睫輕顫,一副要醒的模樣,可每每要醒之時都會被撞暈過去,如此惡性循環。


    對彥千雪來說,皮外傷並沒有什麽大不了,每當發現南弑月言頭頂冒血的時候她都會耐著性子給他治療,也不嫌麻煩。


    “哎呀,累死人,拖不動了!這冰山男怎麽還不醒,難不成是想累死本公主?!不幹了,我要罷工,冰山男你自生自滅吧,本宮保不了你。”累趴在地的彥千雪仰麵朝天,喘著大氣,金麗的秀發被汗水浸濕,疲憊陰鬱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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