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各種突發事件突發跑題之後,這場短暫的會議終於宣告結束,聚集於此的幾個人紛紛道別走向各自的方向。


    於嵐晴看著遊危離開的背影,內心糾結了一小會兒,隻能歎一句算了。


    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吧。


    還是和以前一樣。


    反正一直都是這樣。


    在座位上動都沒動的秦淺盯著自己手機,快速敲出一連串字符發出去,這才抬起頭恨鐵不成鋼道,“主動出擊啊,於嵐晴你在怕什麽?”


    都把掩蓋的表象徹徹底底揭穿了,他們竟然還能這樣就當無事發生?


    可以可以,一個二個的都很騷。


    “以遊危的性格,死纏爛打根本沒用吧,還會讓他厭煩我。”於嵐晴絕不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女人,她對雙方的地位與態度再清楚不過,“隻能維持原樣。”


    是她喜歡遊危,而遊危


    有喜歡她麽?


    沒有。


    哪怕答案很殘酷,但她也明白這就是事實。


    那家夥或許當她是一個可靠的同學,一個親密的朋友,甚至是一個值得托付所有信任的合作者。


    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可以作為女朋友的對象”。


    “為什麽選你當班長?”


    從大學入學的第一次班會開始,在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們的地位就不是平等的。


    遊危是一進校門就備受矚目的風雲人物,而於嵐晴隻是默默無聞的新生一員。


    是他一手把於嵐晴推到了管理者的位置上。


    學生們大都不認識其他人,一看遊危帶頭表態,那就跟風支持。


    至於理由?


    “因為你長得比較好看。”麵對於嵐晴事後的提問,遊危理所當然地迴答。


    “”


    可能是於嵐晴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太生動,他又想了想,給出另一個理由,“嗯名字也不錯,我很喜歡這個名字,雲霧散盡,風雨初晴,感覺比其它歪瓜裂棗好多了。”


    “就這樣?”


    “不然還能是什麽?”遊危笑了笑,湊近一些說道,“以後還要請你多關照一下咯,班長大人。”


    “就這樣?”時隔一年多,秦淺問出了和於嵐晴當初一模一樣的問題,“你就這樣被撩到了?”


    “當然不是,後麵不是跟他接觸越來越多了嗎?雖然性格差得要死,整天找事,但真的很厲害啊!他教了我很多東西!超有意思的!”


    於嵐晴這些話也不知道在心裏憋多久了,摸過去坐到秦淺旁邊,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樣倒了一堆溢美之詞。


    中間還穿插著“壞脾氣”“什麽人都想撩”“不好好學習”“恃才傲物”“不會處理人際關係”“沒有責任心”等等一係列“貶低”,以證明她並不是無腦完美化遊危的形象。


    秦淺開始還認真聽了幾句,後來就完全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


    不,這不是愛慕者,這活脫脫一個腦殘粉。


    於嵐晴你對自己的盲目程度真是沒有一點數。


    她趁著這個智商驟降的女人歇口氣的間隔,趕忙收拾東西跑路,“我突然想起來我要去接男朋友放學,下次再聊。”


    下次要是再挑起這個話題,她就是一個純種的傻逼。


    看別人的八卦果然有風險,溜了溜了。


    於嵐晴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眨了眨眼睛,隻好把沒說完的話咽迴去。


    不過傾訴一頓之後心情好了很多,學姐一定是大好人來著。


    正好趁現在是周末,有大把時間,迴寢把遊危交代的東西都看看。


    說到底還是工作更重要,感情這種能成最好沒有也無所謂的東西


    隨便啦!


    與她的選擇不同,遊危和倪弦沉並沒有立刻返迴寢室。


    剛才還在開會的時候,遊危手機收到了學校快遞代理點發來的短信。


    “不知道我媽又給我寄了什麽。”根據以往的經驗,他覺得肯定又是些奇形怪狀的當地特產,“應該也有你的份。”


    到手的包裹不大,遊危用快遞點提供的剪刀打開了箱子,果不其然發現了兩個風格極其詭異的麵具。


    鮮豔的顏料與粗糙的木料質感,像是某個非洲原始部落的手工製品。


    倪弦沉拿起一個看了看,而遊危又收到了一條短信,來自他那位常年不著家的母親——


    “兒子,收到東西沒有?這可是全手工製作的祭祀麵具,至少有兩百年曆史,我們從當地人手裏麵換到的,是不是很驚喜?”跟著這段話發來的還有一張照片,一對男女分別拿著這兩個醜得別有風範的麵具,笑容燦爛。


    遊危有沒有感受到驚喜?


    不,並沒有。


    他的內心沒有一絲波動,甚至還想笑。


    而且這東西有兩百年?


    這倆傻子怕不是又被忽悠了


    雖然確定自己父母極有可能又被當地人騙了,但遊危也不會直接說出去掃興,估計他們也就是拿來圖個紀念價值,對那“兩百年”不怎麽在乎。


    “挺好的,我這邊沒什麽問題,你們最近怎麽樣?平時注意安全,有什麽情況就打電話告訴我,國際長途也不廢多少錢”


    寫短信寫到一半,他打開手機上的“世界迷霧”app看了眼,上麵有那對夫妻共享過來的衛星定位信息。


    結果發現他們現在還真在非洲


    “不要去不安定的國家,不要去偏遠的原始地區,非洲毒蟲細菌多得很,你們多查查防護方法”


    “這些我們都知道,你現在怎麽這麽囉嗦。”


    “”遊危看著這句話沉思了片刻,手一動就把手機關了揣兜裏。


    他決定短時間內不再跟他媽講話。


    隨後看向正在觀察那兩個醜玩意兒的倪弦沉:“走了,迴寢室。”


    後者聞聲把東西裝迴快遞箱裏,拿起來跟在他後麵,“你不跟白阿姨再說幾句話?”


    “我正在跟她冷戰。”雖然是單方麵的。


    “這次又是多久?”


    “一不,半個小時。”


    “比上次還長了十分鍾,有進步。”


    “手機還在震,你說我要不要調成靜音?”


    “那半個小時之後,你就會忘記迴複她。”


    “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然後她下次會寄更奇葩的東西迴來。”


    “完了之後,跟她說我剛好有事沒空迴短信就好,我媽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這話說完,倪弦沉的手機就響了,他一隻手托著快遞,用另一隻手拿出來一看。


    是的,來電人正是他們此刻討論的對象。


    “你接?”倪弦沉把手機遞到遊危麵前。


    遊危瞬間搖頭,不假思索地說,“就說你跟我不在一起。”


    “她會信?”


    他們兩個長年出雙入對,找著了一個就能找著另一個。


    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


    遊危:“沒事,我信。”


    倪弦沉:“”


    自欺欺人,這是一種生存的哲學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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