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你問我啊……”


    收到消息的人是倪弦沉,而他在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遊危,並詢問後者的意見。


    “隻要異聞錄那邊同意,我們這裏就沒有問題。”這是遊危的迴答,“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使用‘神想’團隊的名義。”


    不是scp基金會,也不是倪弦沉個人,而是身份不明神秘莫測的“神想”。


    一方麵是因為剛做出3999動畫的“神想”比起“仙辰”更知名,不易被合作方看輕;另一方麵也是想稍稍遮蓋一下倪弦沉過於耀眼的光芒。


    ——在這個穿越者論打算的世界,警惕同類不應該是基本生存法則嗎?為什麽還得是他來幫忙掩飾?


    關理:“係統,你覺得遊危要花多久才能意識到……‘繆斯’不是毫無戰力的藝術家?”


    係統:“我覺得他這輩子都意識不到了。”


    繆斯的危害性表現在抽象的精神領域,往往殺人於無形,隻有直麵他們瘋狂的靈性,才能體會到其中恐怖之處。


    倪弦沉會在遊危麵前暴露他的另一麵?


    想想也知道可能性基本為零。


    拋開這裏麵的種種誤解,用哪個名義對關理來說沒多少差別,他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


    而且給基金會樹立一個招牌工作室還是有必要的,就是“神啊,我終於想象到了”這個名字委實中二了點……


    還是縮寫好。


    幾方主事人在跨國交流中達成共識,就差現場簽合同了。


    埃德蒙看了眼時間,“今天太晚了,所以……明天再來?”


    “明天下午吧,你們都需要休息。”艾斯特參與話題的同時還要兼職翻譯,她有些後悔另找一個專業翻譯了,“關於新改動,我立刻去通知浮遊工作室。”


    “麻煩你了。”關理說道。


    艾斯特這一路從態度到行為都無可挑剔,無論她在背後有怎樣的想法或目的,至少對《未明》足夠盡心盡力。


    要讓她進入o5議會嗎?


    不,再等等。


    艾斯特和遊危不一樣。


    遊危隻對動畫感興趣,對《scp基金會》沒有執念,而她擁有侵吞整個基金會的能力和野心。


    一旦暴露現在的基金會網站隻是個空殼組織,艾斯特還會是現在這種態度麽?


    無法預料,也沒有必要冒險。


    慢慢來吧,先拉一批好控製的人加入,組建自己可信任的班底,再談以後。


    站在葉淩星麵前,關理的思緒漂移幾秒才迴過神來,幹脆伸出手狠狠揉了揉他的頭發,“走了,迴去再睡。”


    “結束了?”睜開眼發現身處陌生的地域,葉淩星愣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他們是在異聞錄的工作室。


    “大致的東西都談好了,剩下的都是細節。”關理的視線掃過正竭盡全力把卡蜜拉抱起來的埃德蒙,為他的體力擔心了半秒,便扭過頭拉起自己看好的下一個o5成員,“明天我先把你送到sin,再迴來簽合同。”


    “sin也在這座城市?”


    “不是,不過不遠。”在部分事情上,關理顯得有些獨斷專行,“聽我的,時間來得及。”


    葉淩星隻望了他一眼,“嗯。”


    ……


    第二天上午,關理和葉淩星兩人來到了sin的總部。


    與人數偏少風氣開放更像個愛好者組織的異聞錄比起來,sin無疑要正式得多。


    這家公司在上世紀末名動一時,卻由於國內審核環境不得不轉移到海外,漸漸染上國際化的色彩。


    光滑如鏡的牆麵上,一幅幅動畫海報按照時間排列,見證它幾經風雨的曆史。


    從最早的《衍世魔神錄》到最近的《原罪者》,畫風不斷變化,那些潛藏在作品當中的東西卻始終如一。


    諷刺現實、揭露真實、顛覆善惡……sin隻做一種動畫,而這種動畫從未過時,甚至隨著時代發展再度進入新階段。


    ——於此唿喚完美人性的社會,歌頌人類的“惡”與“欲望”。


    關理停在最後一幅畫麵前。


    一雙滿布傷痕的手攏著聯結在一起的兩把鑰匙,生出斑駁鏽跡的鐵鏈將它們牢牢捆綁,也遮住了手的主人,下方的陰影中垂下一枚光潔如新的鎖,似有微光透出。


    這張海報貼在《原罪者》之後,中英雙語的注解向每一個來者昭示其身份。


    “用生命的苦痛換取無限寬恕與無限懲戒的鑰匙,而非掩蓋世間的冷漠。”——《鎖心獸》


    當代中國最出名的青春幻想作家周歸璨寫了很多本書,名氣隨著一年年的銷售額水漲船高。


    他最喜歡的卻是很多年前的兩本:《原罪者》和《鎖心獸》。


    它們筆觸不夠成熟,邏輯不是很圓融,連角色不是那麽討人喜歡。


    但那又如何?


    年輕時期的周歸璨沉浸在偏激又自我的苦悶中,無法理解他人也覺得他人無法理解自己。


    他悲哀於現實的不完美,又深深明白這種不完美才是人類的真實。


    尚且不成熟的思想,帶著刺破一切規則的鋒利,將滿心的憤恨化作故事。


    那樣傷人傷己的決絕,充斥著兩本書。


    “惡德美學的創作動力來自作者內心的惡意,不論那種惡意是針對誰的。”身為該世界的原住民,葉淩星比關理更熟悉這種影響力延綿數十年的文學類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流派作者的巔峰創作期一般都來得很早。”


    那些才華橫溢而無所畏懼的年輕人,用文字揮灑著所有憤世嫉俗的不滿。


    湧動的憤怒控製了他們的思維,膨脹的悲傷貫徹著文章的始終。


    “所以惡德美學被認為是最容易出天才的流派,也是最考驗創作者本心的流派。很多作者一過了那個時期,就不會再寫這種作品了。”


    ——比如如今完全轉型為熱血少年向的周歸璨,他的心態已經和當時有了大不同,就算強行迴歸舊有的風格,也很難寫出同樣的感覺。


    而《鎖心獸》被擺在這裏的緣由也很明顯了,它就是sin的下一部改編動畫,更排在1733之前。


    要知道sin和基金會談1733的時候,《原罪者》都已經製作完畢並播出了,按照tv動畫動輒一年半載的製作周期,這中間的空檔肯定不可能放著浪費。


    關理收迴放在海報上的目光,繼續沿著走廊向前:“走吧,正好看看sin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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