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之數,僅在一刹那。


    攻守之勢,也在那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如此巨大的轉變,讓在場的人,無論是天海宗弟子,還是紅蓮境弟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再次用雙眼來確認眼前的一切。


    隨著紅蓮境弟子發出海嘯般的歡唿聲,天海宗才最終確信,這場原本看似勢均力敵的對決——敗了!


    “衛師兄,你沒事吧!”


    “衛師兄,你受傷了嗎?”


    “紅蓮境的小人,你們隻會這些卑鄙的手段!”


    七八名平日與衛宗交好的各脈弟子,連忙前去查看坐在地上衛宗的傷勢。


    衛宗懊悔的坐在地上,惱恨的心情讓他一時間竟然忘記,從地上給爬起來。


    樓岩也為衛宗感到惋惜。據自己了解,衛宗與何鳴,兩人同為千夫長六階實力,賬麵實力而論,兩人相差無幾。能左右勝負天平的,便是二者人生經曆的實戰經驗。


    衛宗此人,平日內除了修行天海宗本門的功法,就是在家師謝鬆的壓力下,被迫耳濡目染學習一些結界陣法的典籍。


    何鳴則不同。


    千百年來,紅蓮境臥薪嚐膽,為的就是在天海宗麵前,揚眉吐氣一番。


    一血祖師爺當年戰敗,從而讓出天海山之恥。


    所以紅蓮境曆任掌門,對門下弟子無一不是嚴厲異常,勝負之心極重的他們,為了得到勝利總是不折手段。


    如此環境,讓紅蓮境門內之人,身上不免或多或少,帶著幾分戾氣。


    就算放眼整個紅蓮境,何鳴身上的戾氣亦是出類拔萃。


    何鳴自小生得獐頭鼠目,不被身邊人所喜。在他的世界裏,自己能贏得今日地位,全靠實力二字。


    如果說,衛宗是天海宗的一隻白鴿,無憂無慮的在天海宗遨遊。


    那麽何鳴,便是紅蓮境業火中的一批豺狼,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獵物。


    白鴿敵不過豺狼,歸根結底不是因為實力,而是白鴿心中,始終持有一份純潔與自由。


    見自己門下弟子落敗,謝鬆遺憾的閉上了雙眼。衛宗是他最為得意的弟子,今次他也使出了畢生修為。


    之所以不得勝,除了對方不是等閑之輩外,謝鬆認為還有運氣二字。


    但運氣何嚐又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對於衛宗的敗,天海宗眾長老,沒有一人不感到惋惜。


    雖然平日在門內,大家或多或少有些過節不悅。但麵對天海宗千百年來的聲譽,此刻大家短暫的同仇敵愾。


    掌門墨塵真人的臉上雖然波瀾不驚依舊,但一絲愁容從麵上一閃而過。


    紅蓮境眼中,第一戰取勝自是理所當然。可異常艱難的過程,卻讓他們大為詫異。


    原本被認為不堪一擊的天海宗弟子,卻與本門的何鳴殺得難分難解,戰至最後才分出勝負。讓紅蓮境不得不警惕起來,生怕接下來的戰鬥會出現閃失。


    與天海宗墨塵真人並肩而立的烈火道人,烈焰般的目光在紅蓮境門人的身上一掃而過,在場弟子無一不打了一個冷顫,沒人敢輕視接下來的戰鬥。


    “第一場比試結果,紅蓮境何鳴勝!”


    武安國身前的一個小校宣判了第一場比試的結果,進而拉開了第二場比試的序幕。


    向上一場比試那樣,武安國渾雄有力的大手對著兩個葫蘆輕輕一拍,兩個石子從葫蘆裏飛了出來。


    武安國身旁的小校在空中一掠,接著對著手中石子讀道,“第二場比試,雙方的出戰者為——天海宗荊濤,紅蓮境段霜!”


    “是大師兄,大師兄要出戰了!”


    聞言後得知是荊濤大師兄出戰的樓岩,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輕唿。


    天海宗內,樓岩與多數弟子並無交集,有交集者,唯荊濤大師兄與自己最為友善。幾個月相處下來,天海宗這個門派,並無自己想象中那般惡劣。


    相比生活在公孫不落無聊至極的天丈山腳下,天海宗這個人傑地靈的地方,完全稱得上是人間仙境。


    至今為止,樓岩多多少少,對天海宗三字,有了幾分歸屬感。


    “大師兄加油啊!”


    “大師兄,你一定要打出我們天海宗的氣勢!”


    “讓他們知道,小瞧咱們天海宗的下場,大師兄加油!”


    第一場比試的失敗,讓天海宗弟子的氣勢不免低落了很多。此番第二場比試,如果不是大師兄荊濤出戰,在天海宗弟子的腦海裏麵,勝利這樣的字眼蕩然無存。


    若第二場再敗!


    對於天海宗來說,輸掉的不僅僅是一場對決。甚至整個戰局就由此一錘定音,天海宗會輸掉整個天海山也說不定。


    因為連敗兩場後,沒有人會相信,天海宗會在之後剩下的八場比試中,贏得其中六場。


    贏得一場勝利,對於天海宗來說,至關重要。


    這場不容有失的比試,幸得出戰的是當代弟子中,修為最深厚的大師兄荊濤。


    紅蓮境出戰者,名叫段霜,乃二長老張斌座下最為傑出的弟子。段霜修為,相比首戰得勝的何鳴,還要高出幾分。


    段霜此人,生得清瘦幹練,從相貌上論,比之前的何鳴要正派不少。相對紅蓮境弟子,千奇百怪的法器來說,他手中兵刃是修行之人最為常見的劍。


    擂台之上,與赤衣段霜隔著五丈方圓而立的荊濤,從容的打量著身前的這個對手。


    荊濤心中,此戰有勝無敗,為了改變人生命運的他,決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天海宗,就此衰敗下去。


    除了自己對天海宗的牽絆……


    除了家師墨塵真人對自己的栽培……


    還有自己出仕帝王城的理想,也會在今天就此終結……


    荊濤的腰間,是一把沒有劍鞘,五尺長短,一掌寬厚的烏黑鐵劍。此劍劍鋒粗鈍,不似一般尋常利劍那般寒光閃閃,卻總有讓人不敢輕視的氣息。


    此劍名為“鐵山”,是天海宗掌門墨塵真人,當年在十萬大山中尋覓多日所獲,從而煉化了這柄無鋒重劍。


    墨塵真人在大山中尋得黑色寶鐵的同時,也收獲的自己座下首徒,正是自己最為得意的弟子荊濤。


    “第二場比試開始!”


    小校點起了第二柱香。


    擂台之上,荊濤拱手向著段霜行了個禮——


    “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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