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丈山以南是廣闊的東臨二十三州,東臨二十三州之上,帝王城是號令天下的霸主!


    亞荒雖以強者為尊,但有誰敢違背帝王城的法令,頃刻便會灰飛煙滅。


    若是有人敢隨意草芥人命,勢必會受到帝王城的嚴厲製裁。


    二十三州內,有十三州為帝王城直屬勢力範圍,每一州階有一守將。


    多年前,出雲城、歸雪城、觀雷城三大城主先後歸附,定州、燕州、夏州也成為了帝王城勢力範圍。


    近些年,為對付天丈山以北的雪荒八部,坐擁鄞州、遠洲、琅州的三鼎城也與帝王城交善,整個東臨真正不受帝王城控製的隻有寥寥數州。


    在東臨,大小宗派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有一個共同奮鬥的目標,修為入得了帝王城法眼,進而出仕帝王城。


    剩下那些,無法出仕帝王城的傑出修士,當宗派掌門、長老,是他們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荊濤身為天海宗掌門的大弟子,雖然掌門墨塵真人是想培養他繼承自己的衣缽,但他本人依然心係,心中至高無上的帝王城。


    放眼整個東臨,凡熱血男兒,凡仁人誌士,有幾人不想出仕帝王城揚名立萬,在雪荒的大地上揮灑熱血?


    荊濤今天心情不錯,一連飲了好幾杯。在天海宗內,他雖然身為大師兄,但由於出生不好,哪怕修為在年輕弟子中出類拔萃,也受不到那些世家出生弟子的真心尊重,自身的修為,便是他僅有的一切。


    荊濤從樓岩口中得知,樓岩是一個被怪老頭收養的孤兒,這樣的身世自然讓他想到了自己,從而放下心中防禦,與之親近。


    “樓師弟,我從小生活的大山很美,比起這天海山絲毫不遜色。”說到這臉上微紅的荊濤頗感自豪,不過很快他的神情黯淡了下去。


    “可是在我們大山中,天生有武者修為的人寥寥無幾,沒有人引薦,宗門的人連瞧都不會瞧上你一眼。”


    聽荊濤說到此處,樓岩沒有說話,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那一寸聖土,容不得他人踐踏。


    今夜,樓岩隱約看見了,荊濤內心深處的那寸聖土。


    那美麗的大山深處。


    荊濤知道,就算日後他當上天海宗掌門也難以服眾。自己的出生也鎮不住各脈長老,可能連普通弟子,對自己這個掌門都無法心悅誠服。


    “隻有出仕帝王城,我們才能用自己的實力證明,我們這種人沒什麽丟人的,也不比誰差,更不低任何人一等!”荊濤大聲說道,像是在鼓勵樓岩,也像是在激勵自己。


    荊濤的酒話,嚇得正趴在樓岩腳上睡覺的晚雪從夢中驚醒,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繼續睡去。


    “大師兄,我一定會努力的。”


    樓岩望著他堅定的眼神答道,“我有很多想做的事,也有很多要做的事。”


    荊濤拍了拍樓岩肩頭,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告訴了他,“三年後,是帝王城新一次天下人的選拔,這樣的選拔每五年一次。樓師弟,我會在帝王城等你的到來。”


    樓岩雖不向往帝王城,不過還是朝荊濤點了點頭……


    ……


    三日後。


    荊濤突然告訴樓岩,他要閉關一個月,因為天海宗與紅蓮境兩派比武的約期已近,這段時日內,樓岩若是沒有重要的事,就不要到後院來打擾他的修行。


    然後荊濤給了樓岩一塊掌門令牌,讓他沒事去經書閣樓走走,勤加修行,不要偷懶。


    樓岩近幾日,雖在溶洞溫泉中繼續修行,不過近在遲遲的百夫長境界卻一直突破不了,讓其心中頗感鬱悶。


    反正自己也沒什麽好法子,不妨去天海宗經書閣逛逛,或許能得到什麽啟發也說不準。


    打定注意後,樓岩便起身去了首峰梵靈,去經書閣參閱參閱。


    天海宗梵靈峰,乃天海宗一派的核心所在。


    峰頂雲霧彌漫,好似一幅人間仙境。


    樓閣雲亭,長橋小徑,在雲中若隱若現。


    剛上天海宗時,樓岩毫無心情顧及其他。自己生死未卜,再好的美景也沒有閑情逸致欣賞。


    而今日不同,慢慢習慣了天海宗生活的樓岩,看著四周的美景心曠神怡。


    不時有身著青衣,或年長或年幼的修士和樓岩擦肩而過,樓岩從他們複雜的眼神中,看到了耐人尋味的情景。


    天海宗路過的門人,看著這個身著同門服飾的生麵孔,和看見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別無二致。


    樓岩剛走到虹陽殿附近,兩個正巡視的青衣修士走了過來,把他們眼中鬼鬼祟祟的小子攔了下來。


    “站住!”


    為首之人大喝一聲,“在大殿外鬼鬼祟祟作甚?”


    旁邊一個年級稍輕的青衣修士,輕聲在為首青衣修士的耳旁道,“師兄,這小子好像從未見過,莫不是紅蓮境前來打探消息的奸細?”


    為首的修士覺得有理,但天海宗共有九脈,其他長老門下的所有弟子,就算是掌門也未必全都認得。


    此番天海宗與紅蓮境的比武之約已不足一個月,若是出了岔子,恐怕會被掌門責罰麵壁個一年半載,那可不是人過的日子。


    樓岩被此人一喝,愣了一下,剛打量起二人,突然一柄長劍就擺在了自己的肩頭。


    劍雖未出鞘,卻感覺到了對方濃濃的敵意。


    樓岩伸手把劍從肩頭撥開,沒想到竟撥不動,劍身依然紋絲不動的在自己肩上。


    就在此刻,樓岩從為首的年輕修士的眼神中,看見了一絲得意的笑。他隨即運起武魂,想用《一覽天下》一窺此人修為。


    可兩人修為差距甚遠,樓岩根本無法得知,此人的修為境界。


    “兩位師兄好。”


    樓岩見來硬的碰不過,連忙從懷中拿出了荊濤給自己的掌門令牌,為自己辯解。


    “哦!?”


    這兩個青衣修士,根本沒想到這小子會有掌門令牌,頓時愣了一下。為首者也把手中的劍,從樓岩肩頭上卸了下去。


    “這掌門令牌,你是從何處撿來的?”


    年少那位青衣修士問道,“你是何人,我等從未見過你,來虹陽殿是為何事?”


    二人從未見過樓岩,隻知他可能是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


    年少的那位修士,長得眉清目秀。是掌門墨塵真人座下第十三弟子路孝,心思慎密,善於觀察,平日鬼點子不少。


    年長的修士姓雷名元,是掌門墨塵真人的五弟子,耐性不足,脾氣暴躁。


    “在下樓岩。”


    樓岩答道,“是七長老門下弟子。”


    “七長老?”


    雷元和路孝皆是一愣。


    緊接著他們相對一視,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棄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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