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廚房裏,人雖不多,卻顯得熱火朝天,香味兒四溢。


    林揚的準備工作基本都完事了,他就等著時間,開火出菜。


    嘭


    眾人詫異的看到丁文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


    他徑直來到林揚跟前兒,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壇子酒還在,不禁大大鬆了一口氣,細說來不及,他拉著林揚靠邊兒,壓低聲音說,“林師傅,不說別的了,這壇子酒您開價兒,救急用。”


    林揚不想使什麽手段,問,“你懂這酒的價值”


    懂嗎不大確定,他剛才在賭,但林揚這麽一問,丁文反而踏實了些,便點頭含糊的表示明白。


    林揚又說,“我可就這麽一壇子,怕不夠你們用的啊。”


    有些話他要提前說。


    丁文臉上焦急了,還是點頭。


    那行了,林揚伸出手來。


    丁文也僅僅是略愣了下,在他看來,如果是他想象的那樣,這個價格算厚道了。


    果然,後邊兒林揚說了句,“就收個友情價吧,以後如果再有,我也不知道。”


    轉賬瞬間完成。


    林揚還是說了句,“下不為例吧,我隻收現金。”


    “我記著了。”,丁文把酒壇子搶在手裏,說,“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有些事情希望林師傅能多體諒。”


    林揚淡然的笑笑,搖頭不語。


    老許突然湊過來,他看了一眼丁文的背影,說,“那酒不簡單吧”


    林揚搖搖頭說,“等你有空了去找我,我請你喝個痛快。”


    “夠意思”,老許咧開嘴樂了,轉身又去忙。


    林揚把灶上火擰到最大,開始他的兩道菜。


    油爆河蝦,光聽名字就知道沒啥複雜的程度,是一道簡單到必須通過炫技來展示火候的菜。


    林揚耳朵裏不時閃過蝦殼微微爆裂的聲音,那細微的變化在提示他,剛剛好。


    整個過程僅僅二分鍾不到,所用的調料也極簡,比某些廚師更少,林揚隻用了鹽。


    菜盤子是林揚特意選的,用嫩荷葉做了一個造型,把菜盛進去,顯得那麽不俗。


    “放一放再走菜。”


    跟其他人不一樣,林揚對這道菜有不同的理解,趁熱吃著脆,其實就是對自己手藝的不自信。


    接下來就是炒瑤柱。


    龍蝦肉斷生成球,豆芽也同樣用水焯八成熟,雞蛋滑炒出鍋,再少許油燒熱,豆芽,雞蛋,龍蝦先後入鍋翻炒,調料隻放鹽,出鍋前加入黑鬆露。


    老許終於沒忍住,還是站在一旁觀看,他忍不住拍手稱讚,“漂亮”


    不過,他馬上發現林揚的菜沒進盤子,而是盛到一個大飯盒裏。


    林揚嘿嘿一笑,低聲說,“失敗了,我自己帶走。”


    老許這才明白,這貨為啥要用四隻龍蝦,人家越是精致的菜,份量越少,他林揚倒好,幾乎就奔著盆去了。


    炒完菜,刷鍋,林揚自帶的東西也收拾完了,飯盒沒蓋上。


    “老許,我就先撤了。”


    許大廚不禁疑惑的指了指上邊兒,“那金總他們那裏”


    林揚說,“我跟他們兩清了。”


    “那這道菜呢”


    林揚略猶豫,最後說,“你自己決定吧,我建議你還是別上了。”


    說完,林揚端著他的東西,快步走了出去。


    身後,許大廚朗聲喊,“走菜,油爆河蝦”


    人品不錯,以後請你喝真酒。


    走出別墅不遠,胖子已經在等著,這貨抱怨說,“我正忙著呢。”


    林揚頓時大喝,“別特麽的廢話,走起”


    “這酒”


    丁文選擇了信任林揚,果然,林揚沒坑他,顧兆江也算給麵子,當然,他更是因為鼻子聞到了異香


    別說顧兆江是幾等人,他可能喝過無數所謂的珍藏美酒,但是,林揚的酒從來就不是凡品,僅僅是一口就讓這個自認是人間巔峰的老炮兒服了。


    “好酒”


    “果然值得等。”


    “這金得罰酒,有如此好酒怎地不早些拿出來。”


    房間裏氣氛頓時火熱起來,美酒最能烘托,前提是一定要美,在任何人眼裏都有屬於自己的美酒,大概,丁文拿來的這一壇子就是美酒了。


    金泰頓時喜笑顏開,剛才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卻不知道丁文叫苦不迭,他總算理解剛才人家林揚在提醒他,就一壇子。


    七個人,就算杯子,滿打滿算也就一人三四杯,完了咋整


    還沒等酒喝完,服務員端著菜上來了,油爆河蝦。


    這菜是經典南邊兒菜,很對顧兆江等人胃口,林揚可是下過功夫的。


    有好酒,又上了貼心的菜。


    吃菜


    幾個人第一筷子放進嘴裏,脆生的河蝦被咬爆裂,那股子完全說不上來的味道油然而生


    顧兆江對吃講究的挑剔,甚至是苛刻,他的味蕾能夠品味出這道菜是哪一位熟悉廚師的手藝,就比如之前幾道菜,他能夠吃出許韶華的味道。


    但是這個油爆河蝦,絕對不是許大廚,由菜及人,顧兆江覺得自己還是有那個品味的。


    與這道菜相比,剛才那些還不錯的菜就如同嚼蠟。


    林揚挺壞的,菜量的令人想踹他。


    一個人也就夾起幾筷子,誰也停不下來,能夠跟河蝦相媲美的酒卻路數不同。


    “這菜”


    絕不是許韶華做的,舌頭不會騙人。


    吃沒了,幾乎把形象當生命一樣珍視的顧兆江略尷尬的咳了一聲,他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收迴來,並再次難得舉杯招唿大夥兒喝酒。


    顧兆江在掩飾他對下一道菜的渴望,那種憋著不說的感覺太難受了,當然,他也看得出,其他人和他一樣,隻有金泰和丁文略好些,他們經曆過。


    金泰和丁文臉頰上的肉一直在跳,他們知道,林揚就做兩道菜,再吃完一道菜,咋整


    他們還不知道,林揚那不要臉的貨早就帶著那道炒瑤柱溜了,而且是早有預謀的。


    一蓑煙雨任平生,也無風雨也無晴;是一種心態,此刻的林揚就是如此,他玩兒了個事了拂衣去。


    許大廚壓根就不曉得,自己新交的朋友多不地道,把自己狠狠的擺了一道,他躺槍了。


    河蝦之後,還有十來道大菜,一個個都貴氣逼人,美食與文化的經典之作。


    隻可惜前邊兒有了林揚那廝的油爆河蝦在。


    “這酒隻有一壇子,是請林師傅帶來的。”


    “那道河蝦是林師傅做的,本來還有一道炒瑤柱的,他說火候不對,自己帶走了。”


    飯就沒法吃了。


    後邊兒的菜上來,沒辦法入口,酒也沒有了,不上不下吊在那裏,擱誰都難受。


    顧兆江不曉得今天這飯吃到了什麽,金泰和丁文也七上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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