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魏子堯等人一路疾行,速度十分快,但是現在帶上幾個傷員,直接拖慢了整個的行程。魏子堯皺眉不悅地道:“不行,這樣下去,速度太慢了。”


    “魏將軍,你想怎麽辦?”


    “將這些傷員找個地方安置一下,派兩個人先照顧他們,其他人先跟我迴軍營。”


    兩個暗衛看了看脈搏微弱的含冬,遲疑地道:“將軍,可是這含冬姑娘傷勢實在是太重,若是不及時治療的話,怕是會危及生命啊!”


    魏子堯不耐地嘖了一聲,“行吧,那將她給我,我把她先帶迴軍營治療,你們兩個留在這附近照顧剩下的傷員,然後我帶人來跟你們會合。”


    目前的狀況來看,也隻能這樣了,兩個暗衛對視一眼,隻得應了下來。


    “全聽將軍吩咐。”


    魏子堯一臉嫌棄地接過含冬,但是等到含冬的身體落入懷中的時候,魏子堯的臉色不禁僵了僵。


    這人是怎麽迴事?渾身像是沒骨頭似的,也太軟了吧!


    沒有人知道威名在外的魏將軍竟然從來沒有接觸過女子。


    魏子堯僵硬地將含冬攬在懷中,護在馬背上,然後帶著身後的眾人疾馳而去。


    “魏將軍剛才的那副神情不會是想要把含冬姐給扔了吧?”一個暗衛擔憂地道。


    另一個暗衛笑得意味深長,“你還小,你不懂。那哪裏是想要把人給扔了啊,明明就是......嘿嘿嘿”


    話說了一半,就沒有說什麽了,聽得人一頭霧水。


    京城綺仙閣內,鳳晚裳站在窗邊,看著下麵人來人往的街道。


    慕春敲門進來,“小姐。”


    “怎麽樣?”


    “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應該一會兒就應該收到消息了。”


    鳳晚裳點點頭。


    “那阮荀恪那邊呢?”


    “三皇子殿下的人三日前便已經秘密出京了。”


    “倒是沒想到卿卿的辦事效率竟然這麽高。含冬和晴秋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之前晴秋傳信過來,溫丞相已經到了武陵郡郡城。她和含冬各帶了一半的人手分開了,現在還不知道含冬那邊的情況。”


    鳳晚裳蹙眉,“分開了?胡鬧!誰讓她們兩分頭行動的,萬一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慕春緘默不語。


    “我原以為她們兩有分寸,沒想到竟然這麽胡來,要是出了什麽事,看她們迴來,我不讓她們好好反省反省。”


    “小姐,不用太過擔心,算算日子,三日之後,應該會有信到。”


    “你多關注著那邊一點。”


    “是。”


    就在兩人談話間,朝堂上正在發生一些讓人驚訝的事情。


    阮荀訣看著那些禦史一個接著一個地上奏,參奏一些官員,偏偏那些人還都是己方陣營的人。阮荀訣知道,這是上次沒能徹底將鳳晚裳弄死之後,她的報複來了。阮荀訣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起,暗恨自己上次怎麽不再多派一些人呢!


    坐在上麵龍椅上的皇帝神色晦暗,眸色不明。聽著下麵的人不斷地參奏,偏偏每個人都是有理有據,十分讓人信服。


    阮荀玉和阮荀恪看到這一幕,都垂著眼,漠不關心的樣子。阮荀恪的眼中劃過暗光,他當然知道今日這場浩浩蕩蕩的參奏大會是出自誰的手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對鳳晚裳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這種人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那麽就隻能毀了!


    阮荀訣看到己方的陣營一個接著一個被揪出,卻隻能冷眼旁觀,因為隻要自己一旦出麵說什麽,那麽這把火就會直接燒到自己身上,所以隻能忍痛割舍這些人。


    這次的早朝可以算得上十分驚心動魄了。不明真相的官員害怕自己會被點到。知道內情的人,阮荀訣的那一方就不用說了,人人自危,而阮荀恪和阮荀玉的人則是悠然看戲,心中默默期望,點到自己的死對頭。


    那些出來參奏的禦史個個說得口幹舌燥,這次的早朝才算接近尾聲。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等著上麵的那位宣布最後的命運。


    皇帝意味不明地道:“朕倒不知,朕的愛卿們竟然會有這麽多品德失儀的地方,真的是讓朕大開眼界呢!”


    此話一出,剛才被奏了一本的官員立即跪倒在地上,“陛下息怒。”


    皇帝一個接著一個地宣讀剛才被點到名的人的命運,有的好一點的是貶出京城,再就是貶為庶民,最慘的便是抄家流放。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出來質疑。阮荀玉和阮荀恪的人巴不得看到這一幕,自然不會出來質疑,而阮荀訣是被迫不能質疑,至於其他不明白內情的更是沒有這個膽子。


    “退朝。”


    早朝終於結束了,不少人都差點癱軟在地上,實在是太嚇人了。


    阮荀訣直接將桌上的東西直接揮灑到地上,憤怒地大吼道:“鳳晚裳!她怎麽敢?竟然敢這樣對本殿!......”


    孟望舒垂著頭,站在下麵,冷諷得勾了勾唇,稍縱即逝,你都能對人家下死手了,還不準人家報複你嗎?


    阮荀訣好不容易壓製住自己心底的怒氣,“望舒,你覺得現在還能怎麽辦?”


    孟望舒抿唇道:“現在照樣隻有兩條路。”


    “說說看。”


    “一條就是向鳳晚裳示弱,和她重歸於好。”


    “不可能!她損害我那麽多人手,我怎麽可能還跟她交好!”


    “那隻剩下一條路了,盡力打壓鳳晚裳,交惡到底。”


    阮荀訣皺著眉頭,又猶豫了,“望舒,你覺得我們跟鳳晚裳交惡,勝算有多少?”


    孟望舒頓了頓,“五五分成吧!”然而實際上孟望舒卻是認為連一成勝算都難,但是這話是絕對不能說,也是沒有必要說的。


    “五成?就是一半對一半嗎?”阮荀訣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神色嚴峻,眸光中隱有不虞。


    “容我再想想吧!你先下去吧!”


    孟望舒躬身一禮,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該怎麽辦呢?究竟是鋌而走險,還是求穩求和呢?阮荀訣猶豫不決。


    綺仙閣內,“小姐,消息已經傳出來了,那些人都按照小姐的設想已經被處決了。聽說大皇子今日下早朝時,臉色難看的不能更難看了,實在是大快人心啊!”慕春掩唇笑道。


    鳳晚裳早有預料,聞言也僅僅隻是彎了彎唇,悠然地道:“上次他既然敢對我下手,總要有這個接受我報複的覺悟。”


    “小姐,我們這樣會不會徹底得罪大皇子啊?”


    鳳晚裳玉指從杯沿劃過,“無妨,本來就已經呈水火不容之勢了,難道還怕他會做出什麽其他的事情嗎?”


    “我就怕大皇子殿下蓄意報複,會對我們做出什麽。”


    “這段時間警惕些,但也不必太過憂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是,小姐。”


    “咚咚——”


    “進來。”


    “小姐,二皇子殿下過來了。”


    “荀玉?讓他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阮荀玉便麵帶笑意走進來。


    “裳裳。”


    “荀玉,你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我可是特意過來給你報喜的。”


    “報喜?”


    “你是不知道今天早朝時大黃兄的臉色有多難看,可笑死我了。”


    鳳晚裳無奈地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喜事,原來是這件事啊!”


    “瞧我,一時之間倒是忘了,裳裳你的消息可是比我靈通多了。”


    鳳晚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行了,你也別再給我打馬虎眼了,說吧,來究竟有什麽事?”


    阮荀玉微微正色起來,“其實就是兩件事,一個就是看看你的傷好沒好。”


    “放心吧,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還有一件事,就是”阮荀玉摸了摸鼻尖,“母後估計明天就會派人來接你進宮了。”


    鳳晚裳頭疼地扶額,“我就知道躲不過去這件事,行了,我知道了,還是多謝你來通風報信了。”


    阮荀玉又和鳳晚裳商量了一下接下來的事情,然後就離開了。現在這種時候他還是不要在綺仙閣逗留太久。


    次日一早,從皇宮中走出浩浩蕩蕩的一隊人,為首者正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芳怡。


    芳怡神色倨傲,守門的士兵討好地笑道:“芳怡姑姑這一大早是往哪裏去?”


    “嗬,去教訓教訓某個不知好歹的丫頭。”芳怡冷笑道。


    守門的士兵立刻就知道這話指的是誰了,眼底紛紛流露出幾分同情。


    等到芳怡等人離開之後,幾個人才紛紛討論開。


    “嘖嘖,這鳳小姐也真是可憐,隔三差五就要被召進宮訓斥為難一番。”


    “要我說啊,這皇後娘娘平時也十分宅心仁厚,怎麽就跟這鳳小姐過不去呢?”


    “我看這還是跟二殿下有關。皇後娘娘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娶一個商賈舞姬呢?”


    “若是鳳小姐身份高點,我估計皇後娘娘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可惜哦!”


    “可是我們也沒怎麽聽聞鳳小姐跟二殿下有什麽往來啊?”


    “你怕不是傻吧,要是這事傳的人盡皆知,那皇後娘娘還不直接將人給處理了,以絕後患。”


    “你說得要也是。”


    “好了好了,這也不是我們能管的,還是老老實實做自己的本職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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