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陛下,雖然他隻是聽到了事情的經過,但是也是能算是證人。還請陛下明鑒。”


    皇帝眸中閃過若有所思,“朕知道了,各位愛卿有什麽疑義嗎?”


    徐禦史本想要開口說什麽,接收到大皇子殿下的眼神,又低下頭去。阮荀訣向後麵的人群中掃了一眼,立時就有人站出來了。


    “啟稟陛下,微臣有本啟奏。”


    “哦?愛卿說說看。”


    “啟稟陛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微臣認為此人的話不足以作為證詞。而且此人的話的真假還有待考證。”


    溫扶軒負手而立,一向溫和淺淡的目光變得淩厲無比,若是鳳晚裳在此,怕是要驚訝於此時溫扶軒身上的鋒利。而這時的溫扶軒也才讓人真正知道他是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沒有人敢去挑戰他的威嚴。


    “時大人此話的意思是本官徇私舞弊,特意找了一個假證人以欺瞞陛下嗎?”


    時大人被溫扶軒厲眸一掃,頭上的冷汗已經下來了。


    “下、下官絕無此意,下官是怕有一些心懷叵測之人蒙蔽丞相大人和陛下。”


    溫扶軒瞥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皇帝開口道:“時愛卿多慮了,扶軒做事一向穩妥,不會讓一些有心人有機可趁的。”


    皇帝的這句話一出,下麵的人臉色各異,有驚訝於皇帝對溫扶軒超乎尋常的信任的,也有做賊心虛的,還有不滿憤懣的。


    各色的目光都悄然集中在溫扶軒的身上,但是溫扶軒卻沒有什麽感覺,麵色平靜,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那些目光一樣。


    阮荀訣見事情重點偏移,連忙給時大人使了個眼色,時大人連忙掩飾掉臉上的倉皇,佯裝鎮定地道:“啟稟陛下,微臣覺得此事還需要再聽聽田姑娘是如何說的,畢竟她是當事人之一。”


    皇帝頷首,威嚴的目光看向田瑤,“你可還有什麽話說?”


    田瑤一咬牙,站出來道:“啟稟陛下,民女有話要說。”


    “準奏!”


    “啟稟陛下,民女本來是一戶普通的人家,家中有一盲眼多病的母親。前幾日,有一個貴人找上我,讓我去演一出戲,給了我一筆錢。民女之後就假裝遇上徐公子。徐公子見民女貌美,所以出言調戲,還想要讓民女進府做妾。民女不願,假裝掙紮時,剛好被長公主殿下看到,長公主殿下就出麵維護民女,派了侍衛教訓徐公子,徐公子隻是被打了三棍,就沒有生息了。然後我們就被帶了宮中。”


    皇帝危險地眯了眯眸,“那你為何上次不是如此的口供?究竟是誰敢如此大膽,竟然敢構陷當今長公主?”


    徐禦史驚慌地看向阮荀訣,卻發現他十分淡定的模樣怕,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麽意思,心中雖然焦急,但還是勉強壓下心中的急迫。


    “陛下息怒,上麵這些話並不是出息民女的本意,是有人逼迫民女如此說的。”


    “放肆!事實究竟如何,還不快從實招。來。”


    “啟稟陛下,丞相大人之前帶著一位女子前來牢獄中威脅民女,說自己的母親在她們手上,強迫民女說出上麵的那一番話。還請陛下為民女做主啊!”田瑤泫然欲泣地道。


    安靜如雞的文武百官裏不乏幸災樂禍的,自然也有純粹為溫扶軒擔憂的。若是這件事真的被證實,怕是溫扶軒的官途也到頭了。


    阮荀訣看向溫扶軒,眼中帶著得意,想要看到溫扶軒驚慌失措的模樣。然而讓他失望了,溫扶軒麵色平靜,絲毫沒有慌亂的樣子。阮荀訣心中隱隱對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皇帝神色不辨地看向溫扶軒,“溫愛卿,她說的是真的嗎?”


    溫扶軒施施然地行禮道:“還請陛下明鑒,微臣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皇帝聞言,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看向田瑤,“你說的那個女子是什麽人?”


    “啟稟陛下,民女並不知道她的名諱,隻是那日她一襲紅衣,言語間對長公主殿下十分親昵的模樣,看起來與長公主殿下十分交好的樣子。”


    皇帝轉頭,瞥向阮荀玉,“荀玉,你可知是誰?”


    阮荀玉一聽自然就知道是誰,雖然心中擔憂不已,但是想到鳳晚裳之前交代的話,強行鎮定下來,平靜地道:“啟稟父皇,剛才這位姑娘所說的應該是與卿卿十分交好的綺仙閣的鳳小姐。”


    “來人,去傳人進宮。”


    “喳。”


    朝堂上一時之間都靜默下來,隨著時間的流逝,氣氛越來越凝滯。文武百官都在下麵悄悄地使眼色,交流信息。


    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將下麵的人的一切小動作、神色都看得一清二楚。


    鳳晚裳在綺仙閣收到傳喚的時候,一點驚訝的感覺都沒有,整理了一下衣裳就直接進宮了。


    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在眾人都麵帶苦色之時,外麵終於傳來了消息


    “啟稟陛下,人已經帶到,就在殿外。”


    “傳!”


    “傳鳳晚裳進殿!”太監尖細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提起了精神,重頭戲終於來了。


    不消片刻,就有一位穿著妃色留仙裙帶著麵紗的少女走進殿中。


    “民女鳳晚裳拜見陛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民女麵容有疾,恐汙聖眼,還請陛下恕罪。”


    “免禮平身。”


    若是平時定有找茬鳳晚裳帶麵紗的人,但是現在大家關注的重點都在之前的事情上,所以一時之間倒是沒有人站出來質疑鳳晚裳。


    皇帝打量了鳳晚裳一下,然後意味不明地開口問道:“你可曾見過這位田姑娘?”


    鳳晚裳看向田瑤,眸中是全然的陌生,眼神中流露出來的也是茫然。若不是田瑤確定這位之前來見過自己,怕是還真的會被她給蒙蔽。


    “啟稟陛下,民女不曾見過這位姑娘。”


    田瑤咬唇不忿地道:“鳳小姐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你不要再演戲了。求求你把我娘放出來吧!”


    鳳晚裳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這位姑娘,我又不認識你,你找你娘又關我何事?這位姑娘還請你好好說清楚,我怎麽什麽都不明白呢!”


    田瑤恨恨地咬牙,這人演技也太好了吧!


    “放肆!陛下麵前豈容爾等如此沒有規矩!”


    田瑤隻得放開鳳晚裳,隻是默默垂淚。


    皇帝開口問道:“田瑤,你確定這一位就是之前你所見過的人?”


    “啟稟陛下,民女確定就是這位姑娘。若不然我也不會知道那日她所穿的衣裳。”


    “鳳晚裳,你兩日前是否是穿的紅衣?”


    “迴稟陛下,民女確實穿的紅衣。”


    “你你兩日前是否去過監牢?”


    “迴稟陛下,並沒有。”


    “那她怎知你所穿的衣裳?”


    鳳晚裳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迴稟陛下,陛下有所不知,民女嗜好紅衣,平素除非特殊時刻,民女都是一襲紅衣。這件事不說整個京城,就是半個京城都是知道的。”


    “顧愛卿,她所說是否屬實?”


    顧清和踏出來,“迴稟陛下,確實屬實。微臣也是有所耳聞的。”


    田瑤咬唇,眸中暗恨。


    皇帝的目光重新落在田瑤的身上,“田瑤,你可還有什麽證據?”


    田瑤突然眼圈前一亮,開口道:“迴稟陛下,隻要陛下派人去將民女的娘親找到,那麽一切就可以解釋了。”


    皇帝的手指在桌上輕敲,“去查!”


    殿下沒有一個人應聲,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已經有人領命去了。


    鳳晚裳站在一邊,對上阮荀訣探究的目光。鳳晚裳神色平靜,鳳眸中閃過笑意。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下麵的眾位官員臉上的苦色更重,站的腿腳都麻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抱怨。這場博弈正是最後的精彩關頭,大家都等著看最後的勝者是誰。


    “陛下,人已帶到。”


    “帶進來。”


    然而等人進來時,所有人都怔住了,因為進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女和一個盲眼孱弱的婦人。


    田瑤看到兩人進來之時,整個人都傻了,腦海中隻剩下兩個字,“完了!”


    阮荀訣看到兩人也十分地驚訝,怎麽會?他明明將人處理好了,怎麽會這樣?究竟是怎麽迴事?


    “啟稟陛下,這兩人是我們在一處別院中找到的。”


    事到如今,阮荀訣和田瑤也隻能期待,那個別院是屬於鳳晚裳的,然而結果還是讓他們失望了。


    “啟稟陛下,那處別院乃是記在三皇子殿下名下的。”


    阮荀恪看戲看得好好的,突然被叫到,整個人都傻了。這不是像剛才鳳晚裳的作秀,而是真的蒙圈了,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突然牽扯進去。


    “父皇明鑒,這件事兒臣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阮荀恪連忙喊冤道。


    阮荀訣也蒙了一下,怎麽牽扯到三弟呢?然後阮荀訣很快地反應過來,這就是一個圈套,還是自己完全沒辦法避免的圈套。阮荀訣眸色暗沉下來,鳳晚裳,是我小看你了,你好樣的!


    “事情究竟如何?這兩人又是如何?還不快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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