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丹說起這些十分詳細。“對於體質虛弱,或者神智遊離之人,鬼蟲更易入體,且更易成長。這類人,也更容易被控製。”


    蕭傾心想,何舒那番表現,以及後來去世,是不是和鬼蟲有關?


    若那些人以鬼蟲控製了何舒,緊接著又瞄上了明岫。……如果是這樣,他們定是衝著她來的!


    傅眀奕知不知道這些事情?


    蕭傾心思驚跳,麵上卻越發平靜下來。


    其實她知道,自己的處境從來不是安全的。


    否則傅眀奕也不會費心讓無先生教導她,教的又都是保命的本事。


    但是這三年來,她也知道,自己被傅眀奕保護得很好。


    這次若不是因為事關何家,關乎明岫,傅眀奕大概都不會給她什麽解釋,自己就都處理好了。


    傅眀奕給她的信還在她身上揣著,她再想到這個家夥之前給她的有關何舒之死的“真相”,就更有些莫名的情緒揮之不去了。


    不過,現在不是感懷的時候。


    “你打算怎麽做?”


    “先說鬼蟲。鬼花族培養鬼蟲也是不容易的,需要大量的奇花異草,耗費精力和時間,一隻成熟的極品鬼蟲,連小元的兩隻蠍子合在一起都難以對付。”


    莫丹誠意滿滿,自然實話相告,“但是那位姑娘體內的鬼蟲並不多麽厲害,頂多養了三年,毒性不夠,給宿主帶來的控製力度也不那麽強。對方要想這兩隻鬼蟲真的起作用,至少要在那姑娘體內再養上一到兩年才能派上用場。”


    蕭傾明白了,對方在明岫身上下蟲,不是為了現在用的,是為了以後用的。


    嗬嗬,留待以後,算盤打得可真好。


    半壁江山初定,這幫人不想著建設國家,收複失地,卻來跟她的侍女過不去,心眼兒想來也不大。


    “此人想要養蟲,必定要靠近那位姑娘。我打算,守株待兔,順藤摸瓜。”


    蕭傾皺眉,“不除去鬼蟲,會對明岫的身體有什麽影響?”


    她直視莫丹,“你實話實說,我是斷不會讓明岫有什麽損傷的,如果有,你現在講出來,我們想別的辦法。你要是現在對我隱瞞,日後讓我發現,這交易做不成倒在其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莫丹笑了一下,“實不相瞞,確實會有些影響。”


    他頓了頓,“鬼蟲多為至陰之蟲,於身體強壯健康的男子,或者鬼花族的人而言,鬼蟲寄身體內倒不是多難熬,適應了就好。很多鬼花族的人自己身體裏就養著蟲。可是若是從未接觸過鬼蟲的女子,應會有體寒之症。”


    蕭傾一聽就不樂意了。


    對女孩子來說,體寒不是什麽好事。甚至有的女孩子體寒之症太過,一生都無法生育。


    這不是開玩笑的。


    “我不同意。”


    莫丹也知道蕭傾不能同意。


    他笑了笑,“那還有個辦法。”


    隻見他突然站起來,背過身去抖了抖肩膀,又伸展開雙臂一陣抖動。


    蕭傾隻聽見“撲撲”的似有風聲,正自疑惑,就見莫丹垂下手臂,袖子陡然大了一截。


    他轉過身來,驚得明岫目瞪口呆。


    這大概是明岫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看到江湖上所謂的“縮骨功”……我靠,他有這種神技,他竟然有這種神技!


    更妙的是,他的麵容似乎都改變了!


    這……是一張女人的臉吧!


    蕭傾的表情逗笑了莫丹。


    他笑了笑,“你覺得,把那隻鬼蟲放我身上如何?”


    蕭傾毫不掩飾一臉的羨慕之情。


    但她還沒有被他這一手神技衝昏了頭腦。


    她轉眼看了看小元,他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


    所以,這是習以為常了嗎?


    的確,如果莫丹想要抓住身後的人,鬼蟲在他身上其實更方便。


    不過,這樣一來,就牽扯到其他很多事情的安排。


    有點頭疼。


    外麵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蕭傾一驚,聽到無先生的聲音。


    “是我。”


    “進來。”她鬆了口氣。


    莫丹似乎也不在乎,隻是卷了卷袖口,又迴到桌邊坐下,臉上坦坦蕩蕩,雖然穿著不合身的衣服,卻絲毫不見窘迫。


    想要談判,總要有點本事才行。


    無先生掃了一眼莫丹,對蕭傾道:“此法可行。”


    “隻是如果找到背後的人,我們不能直接給你,隻能幫你問你要問的問題。”


    莫丹想了想,也知道自己想要獨吞恐怕不行。


    不過追查了這麽多年,眼看著就要找到鬼花族人了,除了他,也沒人會關心他的母親是怎麽死的。


    這不是什麽不能告人的秘密,隻是他的執念。


    想來這些人對唐花族和鬼花族的恩怨也沒什麽興趣。


    於是他笑了,很爽快地答應道:“我隻問當年我母親被害的真相,並不關心你們之間的恩怨。”


    大體談妥,他們又商量了幾處細節,事情便定下來了。


    事不宜遲,他們開始準備把明岫身上的鬼蟲過給莫丹。


    覺言大師還在明岫房中。


    據莫丹說,明岫的房間有好幾波人盯著,他們不想暴露了自己,所以之前都是派兩隻蠍子趁夜進去。


    覺言大師就是因為蠍子的緣故,正在昏睡。


    之前是碰巧無先生引開了另外一個黑衣人,莫丹才敢帶著小元去見蕭傾。


    所以這會兒,莫丹和小元準備著過蟲的一應安排,無先生去清理暗哨,蕭傾則去叫醒覺言大師。


    此事不需要天音寺摻合,覺言大師自然不必在場。


    蕭傾迴到明岫房間的時候,覺言大師正摸了摸腦袋,有點茫然。


    她緊走兩步,“大師覺得怎麽樣?”


    覺言難得迷瞪瞪地看過來,“阿彌陀佛,貧僧受不住困,沒……”說著他驚了一腦門汗,連忙去看床的方向。


    好險,人還在。


    他起身急走過去,未看出什麽異常。


    蕭傾對他一係列行為十分感激,又說了幾句話,客客氣氣地送走了他,沒多時,莫丹他們就來了。


    蕭傾看著無先生,心裏是有些無奈的。


    都已經表現出跟傅眀奕鬧翻了,她最近安排的許多事情都沒有通過傅眀奕,可這會兒那個家夥不在,卻把無先生留下來幫她,旁的一句話沒說。


    這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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