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帳下一個中胡子年漢人上前道:“國主,漢人工於心計。前些天,我軍大敗衛國大軍於城門下,那個時候衛人沒有求和,而這幾天衛人用詭計害我軍有所死傷,恢複不少了士氣。因此,他們此刻冒然求和,隻怕十有八九,是另有所謀。”


    便聽一名狐氏將領道:“衛人羸弱,他們能奈我們何。隻是眼下至多一個月後,便是寒冬季節了,我們若是不能及時退迴大漠,隻怕是隻能徒勞而返。依末將看,還不如早日答應議和,既得到財貨,又能讓衛人懼怕我們,以免夜長夢多。”


    翟主想了想,又看了看眾人,才道:“兩位所言都有道理,時間越來越對我們不利,不如就權且答應衛人的條件,看看他們到底想耍花什麽招再來應付不遲。”


    那胡子漢人道:“國主英明,不如今夜設宴款待衛國的兩位使者,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口中探聽出一些虛實來,總好過大家在這裏胡亂猜測的好。”


    翟主點了點頭,道:“金明,這事就由你一手去辦吧,若能識破衛人的奸計,算你大功一件,要是沒有其他的事,都迴去把自己的事做好。”


    是夜,金明設宴招待石雄,劉起兩人,案上擺滿翟人從衛國四處搶奪而來的佳肴美酒,不一會,又有十數名被擄掠而來的年輕女子,姿色也還不錯,進來為他們助興。


    劉起本是性直之人,見招待的金明及歌女,均是漢人,不由怒目而視,大喝道:“你們既是漢人,為何要助紂為虐,為翟人所用?難道就沒有一點羞愧之心嗎?”說著,大手一揮,桌案翻了個底朝天,酒菜倒了一地,便要將他們盡數趕出帳外去。


    外麵的守衛聽到異響,紛紛闖了進去,見狀便要將石雄劉起兩人交給翟主處置。


    石英忙上前道:“有話好說,何必大動幹戈呢?”


    哪知,在爭持之中,金明的額頭被酒杯擦破,頓時,怒不可遏,對著守衛道:“將他押下去,好好替我照看他。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我唯你們是問。”


    那些守衛依言,便將劉起押走了。


    又有人去抓石雄,卻見他緊緊抓住金明的長袖道:“請聽我解釋!”


    金明大袖一甩,差點掀翻在地,怒目道:“還有什麽好說的!”


    石雄對他使個眼色,示意叫守衛等先退走。


    金明亦是機靈之人,早從言談之間,看出此人似乎另有玄機,遂揮揮手,叫帳內所有人都先行退走,而後背身而立道:“現在好了,有什麽話就說吧!”


    石雄暗暗鬆了一口氣,平靜了一會氣息,一字一頓地道:“議…和…是…假…的!”


    金明不由轉不定過身,不可置信地看著道:“你說什麽?”


    石雄微微一笑,道:“他們議和隻為拖延你們的時間,根本沒有求和的意思。”


    金明驚訝地眯了眯小眼睛,道:“你這是什麽意思,逗我玩嗎?”


    石雄忙道:“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說著,從袖中摸出一定金子,偷偷的遞了過去,道:“還請兄弟代為向翟主引薦一下,事成之後,必有重酬!”


    金明這時才發現,他塞進自己手中竟然是一錠黃澄澄的金子,臉色一變。要知道,這在當時可是一筆不菲的財物,悄悄地將黃金收起來,看了他一眼,而後道:“你跟我來!”


    石氏在衛國可以說是權極一時的名門望族,這麽一點黃金,自然是不放在眼裏。石雄聞言一喜,卻是小心謹慎跟著他走了出去。心想:也該是天遂人願,不然哪有如此際遇?


    金明將石雄領進翟主的帳內,忙拿出黃金遞了上去,告饒道:“啟稟國主,這人想要用黃金收買小臣,但臣聽他說有重要事情,所以自作主張將他帶了過來,還請國主恕罪!”


    翟主讚賞地一點頭,道:“既然是人家的一片好意,那你收下吧!”目光一掃石雄,道:“聽說你有重要地事想要和孤談,不知是什麽事,說為聽聽罷!”


    石雄看了看帳內的左中,卻是沒有開口言語。


    翟主看出他的顧慮,微微一笑,道:“你盡管放心,這裏的人都是孤的心腹之人!”


    石雄點了點頭,道:“我本是衛國當朝重臣石英的親弟,奈何司馬冷峻嫉賢妒能,居然在城牆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兄長痛下殺手,所幸家仆力保,這才留得一命,卻是斷去一條右臂。如此膽大妄為,又叫我等如何心安,這才不得已行此下策。”


    翟主敏銳地目光直視他的眼睛,道:“你是想報仇雪恨?”


    石雄昂然道:“報仇自是我心所願,但我更想和翟主作一筆交易!”


    金明不由插口道:“你憑什麽和國主談交易?”


    石難微笑道:“我們可以將整個衛國的防禦情況如實相告,全力配合你們。如果可以,便是打開城門任翟人大軍進城,也無不可!”


    翟主淡然一笑,道:“你說了,我們就會信嗎?”


    金明似乎想起了什麽,道:“國主,那日我們攻打朝歌西城門,臣聽人說過曾經見城牆上廝殺過兩次,後來那次更是亂成一團,想來確實有事情發生。”


    石雄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錯,當日如果不是我們故意拖延時間打開城門,又怎麽會有那場慘敗?正因如此,司馬冷峻才會對我兄長痛下殺手的。”


    翟主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如此說來,我們確實有交易的可能性。那你們又如何讓我們完全信任你,確保你做到剛才所說的呢?”


    石雄胸有成竹地道:“此事說來不難,如果翟主願意與我們交易,我們自會安排好內應,到時可由我親自引領一千翟人精銳之師,占據西城門,得保城門大開,翟人大軍可以直入朝歌。如果翟主覺得此事太過兇險,便可將石某的項上人頭送迴城中。”說完,一副引頸就戈的氣勢,盡管他話說得自信滿滿,可是對於對方是否會答應,還是有些疑惑地。


    翟主輕輕一笑,道:“你們甘冒如此風險,看來所圖非小!”


    石雄坦然自若地道:“那是自然,如果事成,朝歌城內所有財貨盡歸翟主所有,我們另外加送美女六百名,但翟主必須答應我們將衛國國君,相國,司馬及一幹大臣全部處死!”


    翟主微微一怔,道:“你們是想取而代之!”心想:他們這些人,還果然不是一般人的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如此一想,對他所說的話,倒也信了太半。又想了想,才道:“此事事關重大,須得考慮周全才行,你今夜在此休息,明日孤自會給你答複。”說著,便命人將他帶走了。這才看了看帳下眾人,要他們說說自己的看法。


    便聽那名狐將軍道:“國主,臣願意領一千精銳據守城門,隻要大軍入城,衛人還不是任我等宰割!如果情況有異,臣第一個便將其斬殺當場。”


    金明疑惑地道:“此事有八九分是真,當初周天子之所以東遷,便是朝中內亂,有人引戎人入京,並占據鎬京,才不得不東遷的。”


    翟主聞言點了點頭,道:“此事孤早就知曉,隻是他們會想不到我們一旦進入朝歌,又怎麽會輕易離開呢?難道他們還有什麽隱秘,故意沒有提出來?莫不是倚仗當日在西城門一戰中那個輕易擊敗翟人第一勇士,所向披靡的漢人絕世高手?”


    金明略一思索,道:“此事亦有可能,也可能是他們十分痛恨某個人,恨不得與對方同歸於盡,可是本身又不是對方的敵手,這才會出此下策。”


    翟主深以為然,歎道:“一個人再厲害也改變不了什麽,既然如此,此事大可一試!”


    眾人這時,紛紛跪拜,道:“國主萬歲!”


    當下,便派人前往迴複石雄,讓他們意外的是,這人竟然已經入睡了,好似全然沒把這事當作一迴事一般,如果說不是他有著十足的把握,便是根本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這可是關係到一個家族的興滅,又怎麽可能會是小事,他這樣做乃是故意為之,正是要翟人摸不清他們的底細,更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後手。


    次日,一大早翟主便派人將衛國兩位和談使者送迴朝歌,至於劉起雖然是剛直不阿,可是殺不殺他,對於翟人來說完全是無可無不可的小事,隻是為了與石氏的協議可以順利進行下去,卻不引起大家的疑心,自然是留著他的小命了。


    石雄與劉起迴到朝歌,便向眾人說了與翟人達成的協議,作為翟人退兵的條件,衛人付給他們黃金二千兩,布料五千匹,美女三百名。


    消息傳出,幾家歡喜幾家愁。不過,如此一來,衛人頭上懸著利劍,總算是暫時放下來了。這個代價雖然很大,衛國又是小國,可是也不是不能承受之重。再怎麽說,一來不用打仗死人,二來若是翟人攻陷城池,將會把所有一切財貨席卷一空,相比起來,議和,倒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畢竟翟人強衛人弱,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一時間,朝歌城中雞飛狗跳,尤其是家中有美女者,更是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而雲中龍因為裁縫店老板許久依約等了自己好幾天,才能將可樂熊胖胖熊交付自己,不由對他另眼相看,便將稻草人之計的功勞全推到了他的頭上。


    司馬冷峻事後大喜之下,論功行賞自然是對他優寵有加,非但給了他一筆不菲的賞金,更是一度想給他一個官做做,可是卻被他推脫了。


    此次,議和之事傳出之後,所有布料的價格登時水漲船高,許久並沒有打算發國難財,卻也將積壓數年的布料,全部以市價被朝廷征用,也算是發了一筆小財,更贏得一個人人稱讚的好名聲,加之有了當今司馬的照顧,此後,他的生意做得更是紅火。


    此時此刻的石雄,他還不知道石氏的秘謀,早已經為人所洞悉,並且在他所管轄的朝歌西城門及石氏宅院裏邊都布置了為數不少的耳目。


    相國商輔,司馬冷峻臉色如常對石雄與劉起大加讚賞,加以撫慰,眾人亦是對兩人由衷的欽佩,敢去翟人軍營,又能順利完成議和的任務,這份膽魄和能力,也著實不易。


    兩人一走,眾人也紛紛散去,隻剩下相國商輔和司馬冷峻,雲中龍這才現身出來。


    司馬冷峻道:“他們現在可能已經與翟人協商好了,我們是不是應該動手了。”


    商輔也有所擔憂地道:“是啊,如果讓他們搶先了一步,則萬事休矣!”


    雲中龍知道兩人的擔憂,道:“他們如果達成了協議,那必然會選擇在晚上入城,如此才能達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目的,還是將劉起叫過來了解當時的詳細經過,加上線人的大量消息,便可以作出初步的判斷。再說,隻要他們在城中,還怕他們會飛了不成。”


    司馬冷峻疑惑地道:“話是這麽說,可要是有個萬一,衛國豈不是完了?”


    三人將劉起叫來,聽他略有忐忑地把當時與翟人發生衝突,而石雄極力勸阻,最終卻還是被人先行趕出的事詳盡地說了一遍。


    商輔將一頭霧水的劉起打發走,慎重地道:“如此說來,必須有所行動才行了。”


    雲中龍不由道:“我覺得現在還不是時候,此事隻有當晚我們兩人聽到,其他更無一絲證據,如果說石氏一口咬定,又能奈他們何?”


    司馬冷峻冷聲道:“難道說等他們將翟人大軍引入城中,再去對付他們,這才能做到有根有據;再且,我便不信石氏每個人都是銅皮鐵骨,連死都不怕?”


    商輔亦是點頭道:“此等事關重大,便是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因小失大!”


    雲中龍一怔,正是如此,總有人認定有些東西比人命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便是死在這上麵,曆史上最有名的莫過於宋朝的抗金名將嶽飛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所冤殺。可是對於本來就沒有什麽好感的石氏,雖然說手段算不上光明磊落,可他自認不是什麽君子,也就不會有心裏愧疚。這便像劍無好壞,關鍵是什麽人在用劍而已。想到這裏,不由對兩人又好氣又好笑地道:“你們這不是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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