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喊聲、兵器交碰聲交雜在一起,灼熱的火焰仍未熄滅,又或者已經沒有時間去撲滅,看著那一瞬間之間崩毀的城牆,離宗的士兵甚至有一絲恍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到底是什麽損毀了他們的不破之城?


    蜂擁而入的聖嵐士兵完全沒有阻擋地衝進了內城,親自踏上了這片曾經的傳說如今的戰場,一雪之前被埋伏暗自的恥辱與仇恨。


    事物總是在時刻發生變化,驕傲地固守著不變的一切隻會讓自己停滯不前,離宗應該明白到不破之城終究也隻是一個暫時的傳說,如果不試圖去改進它鞏固它,那即使今天不是玄墨帶著火藥去轟毀它,遲早有一天它也會倒在人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一成不變、不可逆改的。


    大火燒了整整一個夜晚,而這場戰爭也持續了一個夜晚,已經不記得自己斬殺了多少個離宗士兵,甚至連臉上的血跡也懶得去擦,當玄墨迴過神來之時,四周的嘶啞聲與慘叫聲已經慢慢平息下來,又或者已經叫不出聲來,每踏出一步,玄墨都可以感覺得到暗處窺視的眼神,那種夾雜著仇恨、恐懼的視線他熟悉得很,嘲諷地一笑,玄墨並沒有理會那些已無反抗之力的平民,踩著一地的屍骸與血汙來到被關押著的穀汶麵前。


    “他在哪裏?”以劍柄挑起穀汶的腦袋,玄墨的語氣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迫切。


    “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仿佛調準不了焦距的望著周圍一地的狼藉與那破碎的城磚,穀汶沒發現自己的語氣裏隱含著一絲苦澀。


    “他在哪裏!”沒有理會穀汶的自言自語,玄墨隻想知道那個期待已久的答案。


    “誰?誰在哪裏?”還是迴不過神來地穀汶口裏無意識地重複著玄墨的問話。


    “我問玄蔚現在在哪裏?你別給我耍花樣!”狠狠地刮了穀汶一個耳光,將她甩在了地上,玄墨再次警告她。


    “玄蔚?沒有玄蔚,早就沒有了……”吐掉口中的血沫,穀汶此刻看向玄墨的眼神裏隻有嘲諷與一絲快意。


    “沒有了?”玄墨覺得自己完全聽不懂那女人的說話。


    “沒錯。早就沒有了。我從來就沒打算讓他活著。更別說讓你們相見。你地玄蔚早就死了。早在幾天前就死了!”聖嵐究竟能否在十天之內攻陷閶城根本挽救不了玄蔚地性命。因為她早就在之前下了命令。玄蔚地命絕對不會留。


    “你不是早就應該猜到地嗎。玄墨?你也隻是在那裏自欺欺人罷了!”因為這個遊戲她從來沒打算贏。活也好。死也罷。她從來就不在乎。她要地從來就隻是同歸於盡。聖嵐是。離宗這個自己生長地國家也是。甚至這片大陸她也不在意。最好就將所有毀於一旦。玄墨。你不是早就知道地嗎?


    “知道?我該知道什麽?”抬頭望向陰沉而仍未日出地天空。玄墨呢喃著無人聽清地話語。


    “你們總是要將我重要地東西奪走。一次又一次。就連那小小地願望也不留。一直一直都是這樣……”


    “呐。為什麽呢。為什麽我這樣一個小小地願望也要被剝奪。你告訴我?”蹲在穀汶麵前。玄墨地雙瞳空洞得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是不斷地問著同樣地問題。


    “為什麽?你告訴我為什麽?我隻要一個人也不行嗎?”揚起手中地長劍插入穀汶地大腿。玄墨湊到她耳邊繼續問著。那低沉平靜地語調不知為何讓穀汶從靈魂深處產生了一股無法抑製地恐懼。


    “玄墨,你瘋了!別過來!”不顧大腿上仍舊插著的長劍向前爬著。穀汶此刻隻想逃離這裏,即使死也好,她不想麵對這個惡魔,她甚至發現自己連直視他的勇氣也沒有,眼前之人已經瀕臨入魔的狀態了!


    “為什麽要讓我走呢?你不是要玩遊戲嗎?好,那我們就一直玩下去,你會很滿意的,我知道你地願望,那就讓你親眼看著它實現不好嗎?”抓起穀汶的頭發。拖著她前行,一步一步地登上城中的最高建築物。“玄墨!你要幹什麽!”此刻的穀汶真的後悔了,她究竟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怪物?


    “我要做什麽?你等下就知道了。”隨意地將她扔在地上,玄墨如死神般地俯視著底下的一切。


    “全軍聽令!”十成的內力之下,那聲音大得讓所有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聖嵐士兵聽令,由此刻開始,將閶城所有活著地生物給我殺光,一-個-不-留!”


    此令一下,底下一片嘩然。正在處理殘餘收拾戰場的聖嵐士兵也停下了動作。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殺兵不殺俘虜,這似乎已經成為每一個場戰爭的慣例。即使他們攻陷了閶城,他們也不曾想過要屠盡這閶城的老百姓,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士兵,這樣的屠殺在他們看來也太殘忍了。


    “怎麽?不敢?這裏的人囚禁了我們聖嵐的皇,甚至以下等的手段侮辱他,難道他們不該為此贖罪嗎?還是你們想叛國?”究竟要如何才能將玄蔚永遠留在身邊玄墨已經不知道了,如若隻能用這天下人地鮮血作為代價,那就千世萬世地罪孽就讓他來背吧,隻求在最後一刻,他能再見他一次,這便已足矣。


    “是,殿下!”


    玄墨話已說到如此,沒有人再去質疑它的真假也沒有人敢去叛逆它,戰爭本來就是殘酷,賭上了性命地他們隻能聽從玄墨的命令,要怨隻能怨那些挑撥了逆鱗的人。


    “殺啊!”生命就這麽地在轉眼間消逝,死亡的沉寂籠罩著這座被陽光所遺忘的城池,血色逐漸染上了這片肥潤的土地,不斷地擴散,不斷地擴散……


    駐立於高樓上的玄墨毫無感情地望著底下所發生的一切,被血跡染透已風幹的大紅披風在微風的吹拂之下輕輕揚起,如一道永不離去的陰影籠罩到了穀汶的身上,無一絲光明。


    “啊啊啊——”抱著頭倒在地上尖叫,無法控製地抽搐著身體,鮮血,全部都是鮮血,為什麽周圍全部都是紅色,誰來救我……


    “你不是要報複一切嗎?所有的人死了你就如願了吧?”仿佛嫌穀汶的所受刺激還不夠一樣,玄墨將她提了起來按在欄杆上,讓她正對著底下一幕幕閶城老百姓被殺的場麵。


    “不是——我不想這樣的——”她隻是想報複命運對她的不公而已,不是想毀掉所有的一


    “去到地府,你的情人又會如何感激你呢,多麽深厚的感情啊,為了他,你連自己國家的百姓都放棄了呢?”惡意地笑聲在穀汶耳邊響起,仿如魔音一般無法停息。


    “啊啊啊——”靖哥,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有意的,我隻是想報複那些為了那荒謬的和平假象而拆散我們甚至害死你的人而已,我沒有想加害這裏的百姓啊,我不想的……


    “穀汶,你的遊戲可還滿意?”


    “啊——”完全崩潰的穀汶掙開玄墨的雙手,往下跳了下去,合上眼的瞬間有著迷離,也有悔恨,卻始終無法解脫……


    “嗬嗬嗬……”掩著雙眼的玄墨笑得瘋狂。


    穀汶,你的遊戲以死為結局,那我呢,我的結局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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