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玉靜靜地聽著國王的講述,半晌後,她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說道:


    “那他就這麽讓李清漪被抓走了?”。


    國王搖了搖頭,說道:


    “當然不,隻是軒轅家比他快了一手,先讓軒轅郎把他抓了起來,還廢掉了他的魔力,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竟然恢複了,而且還突破到了黃金級,就憑藉著一手秘法逃出了軒轅家,三天後帶著重傷去軒轅家,斬落鑽石二星的軒轅岩鬆的首級,又與鑽石八星的軒轅炬對射一箭……最後還能活著迴來。”。


    司空玉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照您這麽說,這家夥還真是個癡情的人。”。


    國王沒想到司空玉竟然不關心羅空的實力和天賦,他一臉見鬼的表情,說道: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五個神級高手一起出手嗎?”。


    司空玉搖了搖頭,說道:


    “還用想嗎?肯定是這家夥的天賦太好了唄。”。


    國王笑著點了點頭。


    相比於父女兩人的歡脫,羅空的處境卻有些不妙。


    草原上已經進入了和談階段,羅空的突然闖入,打斷了朱朗的合談計劃,這個小狼王的哥哥合叔叔們正想接著這個機會從他的身上撕下幾塊血肉呢。


    今天是他們的第三次和談,羅空也參與了這次和談。


    “朱朗,你別忘了你是哪裏的人,就因為一個毛頭小子的一句毫無證據的話,就要我們放棄傳習萬年的天葬,你怎麽能服眾?我看,狼王的位子,你坐不了!”。


    眾人齊聲附和,朱朗的手下麵露部分,都用吃人的眼神看著羅空。


    羅空站了起來,他說道:


    “我最後再勸你們幾句,若是亡靈天災真得爆發,草原將會首當其衝,到時候,你們做王也隻能做光杆狼王了,我的話已經帶到了,信不信由你們。”。


    羅空轉身欲走,卻聽見對麵一人說道:


    “這就想走?你一個外域人在草原抖了那麽大的一個威風,現在就像走了,讓我們草原的臉麵往哪裏放?來人,給我把他抓住!卸掉手腳,送迴天華!”。


    朱朗站起身來,猛地拍了拍桌子,喝道:


    “我看誰敢,瑪利穆,你是安的什麽心?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真這樣做了,天華明天就會派兵,到時候,草原就會變成一片血海了!”。


    那個叫瑪利穆的冷笑道:


    “真是翅膀硬了,連大哥都不叫了,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就你這麽膽小怕事,怎麽能帶領草原做大做強?我決定了,一個月後,與你決一死戰!”。


    眾人再度齊聲附和。


    羅空拍了拍朱朗的肩頭,說道:


    “草原人的死活我並不關心,但是朱朗兄,若是草原真得爆發了亡靈天災,你隨時都能帶著你最親近最信任的人來我天華,我天華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朱朗拍掉了羅空的手,說道:


    “我生是草原的狼王,死是草原的雄鷹,羅兄為何如此侮辱我?”。


    羅空聞言,愣了半晌,然後說道:


    “朱兄,保重。”。


    話畢,羅空便消失在營帳中。


    朱朗坐在自己的營帳中,仔細地思考著羅空所說的話,他歎了口氣,目光裏滿是擔憂,他知道,草原要遭難了。


    另一座營帳中,瑪利穆看著麵前的黑袍人,說道:


    “若是天華來人,你真能保證能把他們全變成我的兵馬?”。


    黑袍人兜帽下的兩團藍火依舊跳動著,他說道;


    “殿下見識了您的幾千亡靈勇士之後,還不肯相信我嗎?桀桀。”。


    瑪利穆看著黑袍人,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仿佛看到了幾個月後,他身邊站著的幾百萬亡靈大軍了。


    羅空迴到了天華國境中,將一切事情都報告給了天華國王。


    天華國王坐在椅子上,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召集四政三司大臣,召集眾皇子!”。


    數個時辰過後,國王麵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沙盤,上麵是天華和草原的地形。


    國王看向一個大臣,說道:


    “愛卿,你可有何看法?”。


    那人出列說道:


    “以臣之見,若,亡靈天災真得從北邊襲來,首先遭殃的就是西北部,西北部人口密集,又深深地插入草原之中,隻要操控亡靈那人不蠢,一定會選擇西北部的。”。


    國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說得好,我們今天的議題就是,假如亡靈大軍在一個月後會從草原上攻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國王掃視著下麵跪著的臣子們,緩緩開口,說道:


    “從現在開始,西北已經被侵入了,你們暢所欲言,說出自己的想法。”。


    司空端明、司空宇、司空絕等王子跪在大殿上,跪在那個威嚴的男人麵前。


    國王問道:


    “關於西北亡靈之事,你們都怎麽看?”。


    眾皇子麵麵相覷,都躍躍欲試,但都不敢第一個發言。、國王眉頭一皺,問道:


    “你們就隻有如此膽量嗎?那好,恪兒,你先說。”。


    被叫到名字的正是大王子,司空恪。


    司空恪戰戰兢兢地說道:


    “兒臣竊以為應當及時增兵西北,挽救民心……”。


    司空恪巴拉巴拉講了一大堆,國王麵無表情,可是心裏早已經厭煩了。


    剩下的皇子與司空恪所講基本大同小異,知道司空絕發言,情況才有所改變。


    司空絕說道:


    “兒臣以為應當有所取舍,敵方不是人類,若是一味增兵,隻會白白地為敵人增加兵力。”。


    國王依舊是麵無表情,但是他的心裏卻已經鬆了一口氣,他問道:


    “可有解決辦法?”。


    司空絕眉頭一皺,說道:


    “兒臣愚鈍,尚且沒有解決辦法。”。


    國王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說道:


    “端明,你一向與絕兒關係最好,你可有解決辦法。”。


    司空端明也沒想到國王會直接找他,他隻好說道:


    “兒臣竊以為長痛不如短痛,應當舍棄西北的西北、稻穰、河穀三城,以其周邊的平城、月光、天度、石峽四城為界,大量增兵其中,遷其民於內地,同時求援於青龍帝國,合我與青龍之力,消滅來犯之敵,然後迴遷四城之民於七城,免七城之稅賦,同時國以資財增補,助其恢複元氣。”。


    國王臉上剛要出現笑意,突然臉色又陰沉了下去,他又說道:


    “宇兒,你主意最多,你來說說。”。


    司空宇站起身來,直視君王,問道:


    “迴父王,兒臣想先問端明弟弟幾個問題。”。


    國王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你問吧。”。


    司空宇還了一禮,然後問道:


    “敢問端明弟弟,你是如何推斷出青龍帝國一定會幫我們的?他們即使答應我們,我們又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還有,‘迴遷四城之民於七城’,那四城之民又該怎樣分配於七城,四城之民又該怎樣恢複七城之元氣?”。


    司空宇每問一個問題,司空端明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司空端明同樣站起身來,先對國王行了一禮,然後說道:


    “第一個問題,王兄可曾想過,青龍帝國毗鄰於我天華,若我天華被攻克,下一步那些亡靈大軍就要向青龍帝國進軍了呀。第二個問題,按照以往經驗,青龍帝國增援我國,我國無非減關稅,開商路,納歲幣而已,不會傷及元氣。第三個問題,有我民政、財政、吏政、兵政四政大臣,加上國庫司、民庫司、兵庫司三司大臣,他們一齊調度,自是不用我等擔心。”。


    司空宇笑了,笑得很猖狂,很大聲,他明白,扳倒司空端明,就在今日。


    他的聲音愈發大了,他說道:


    “好,你說若我天華國破,青龍必定遭殃,可你知道嗎?青龍國力與我天華國力相比,孰強孰弱?又相差幾何?我來告訴你!”。


    司空宇怒瞪著司空端明,說道:


    “我天華一億國民,不過青龍一省之民數,;我天華六十萬萬兵馬,不過天華十二城之兵數;我國庫賬麵金幣一萬零四十一億,乃我天華數百年之積累,不過青龍西南最貧三省兩年之稅賦;我天華之鑽石級強者不過十二人;青龍帝國鑽石級強者足有一百二十三人,這隻是明麵上的,你以為暗麵上他們會比我們準備的少嗎?更何況他們還有四大鎮國之柱和一尊神,我們又有什麽?強似父皇,又能在青龍帝國排到怎樣的位次?說句難聽的,就算你我乃至全國都變成亡靈,對青龍都構不成任何威脅。”。


    司空端明隻感覺胸悶氣短,竟一下跌坐到地上。


    司空宇繼續說道: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怎麽知道亡靈與青龍無關,你又怎麽知道青龍不會落井下石,以我天華謄養亡靈為由,起兵攻我天華?還有,假使青龍不會這麽做,假使青龍真得會像你所說那樣,向我方發起援助,你又怎麽能篤定他們一定會要求你所提的那幾件東西?”。


    司空端明臉色蒼白,說道:


    “往年皆如此……”。


    司空宇怒吼道:


    “那我問你!往年談判之人如今可在?!往年君王如今可在?!往年兩國國力是否似如今這般懸殊?!縱使你將關稅完全減免,於他青龍有何影響,他不過是每年多那麽幾十億的收入而已,歲幣也是同理,喪權辱國不說,所納數目又該如何定奪?難不成又要四政三司來為你擦屁股嗎?!”。


    怒吼的明明是司空宇,但司空端明卻氣喘如牛,他爬到國王腳下,連連請罪。


    國王淡淡地說了句:


    “滾迴去”


    然後對司空宇說道:


    “你這會兒挑的全是端明的不是,你該說說自己的見解了。”。


    司空端明走到下方的沙盤前,渾身上下仿佛充滿了力氣。


    他拿起光筆,照射道:


    “端明之法,倒也不無可取之處,兒臣意見,遷西北、稻穰、河穀、平城、月光、天度、石峽七城之民,令西北王死守西北三城,我王都盡全力增援西北所需之兵資。同時由四政三司協力,將平城、月光、天度、石峽四城改建為四座兵城,依托地形優勢,將亡靈層層阻隔,使其難以集中兵力。此乃我天華內部之舉措。”。


    國王來了興趣,他問道:


    “你說說後麵的。”。


    司空宇說道:


    “以兒臣之見,當南結科倫盟國與越國,解我月光、平城之壓力,西結烏國、黃沙國,解我正麵三城之壓力,當北結草原,解我天度、石峽之壓力,將七城壓力分攤與六國,則亡靈之禍解矣。”。


    國王笑了笑,問道:


    “那你怎麽確定這五國會同你合作?”。


    司空宇說道:


    “第一,敵方意圖不明,敵方若久攻不克,仍有可能會扭轉方向,轉而攻他國。。第二,相比於青龍,這五國更能接受我方所能讓出的利益,並且天華在這六國中最強,在談判桌上的籌碼也最多,我們會掌握主動權。第三,若天華國滅,五國雖能從中獲利,但最大的好處卻仍然會歸於青龍帝國,而且最重要的是,少了天華這個個高的,青龍帝國的手隨時可能以天華舊址為跳板,伸向這個東域的任何一個國家,到時候,無論從哪裏走,都繞不開這五國,唇亡齒寒,他們不會不懂他們。如果他們不是傻子,會幫我的。”。


    國王的眼中充滿欣賞,他問道:


    “那災後重建又當如何?”。


    司空宇思索片刻,麵容嚴肅地說道:


    “兒臣認為這正是一個契機,一個將弱國連接起來的契機。”。


    國王坐直了身子,問道:


    “如何?”。


    “兒臣認為應當同其他五國建立免稅商路,除必要的邊境檢查外,其他各國完全可以憑其國戶籍證明入境,完全不需要關稅。”。


    所有的皇子都瞪大了眼睛,甚至國王的眉頭也重新皺了起來。


    司空端明仿佛又恢複了力氣,他指著司空宇,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稅務乃國之本,你竟然妄動稅務,難道是想動搖國本嗎?”。


    國王的眉頭皺地更緊了。


    司空宇不緊不慢地說道:


    “若是無國別之分,就不需要考慮國本了。”。


    司空宇推開司空端明,走到國王身前,說道:


    “連接五國成立六盟國,甚至可以吸引中部地區其他盟國,組成同盟,各國隻見商稅全免,商品所售利潤隻需在售出國納稅,這樣將各國更好地連接起來。是,這樣在短時間內看起來是虧得,我們是最虧的,因為我們幾乎沒有什麽從其他五國進口的東西。但是呢,關稅免除之後還會這樣嗎?我國卻煤,草原盛產煤卻也隻盛產煤,科倫盛產鐵卻缺少黑曜石和精銅,這些我國有啊,越國的秘銀和魔鑽,黃沙國的黃金,烏國的輸送能力,都能發揮他們應有的價值。各國資源將會在整片區域內流通,對各種資源需求量最大的我國,將會是最大受益國。錢,隻有能換來資源才是錢。”


    司空宇再次上前一步,激動地說道: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從此我們的力量也會增大數分,至少不會成為帝國可以輕易揉圓搓扁的軟柿子了,而且各國形成依賴,基本無法從內部瓦解,想要動我們,他們必須從外部入手,到那時,無論是哪一個帝國想要動我們,都要先考慮一下成本了。”。


    國王揉了揉眉頭,說道:


    “你們先退下吧,宇兒留下。”。


    司空端明不甘地看著司空宇,但又無可奈何,隻能悔恨離去。


    國王看著司空宇,問道:


    “宇兒,你可知道我為何留你?”。


    司空宇搖了搖頭。


    國王說道:


    “西北三城之事你該如何處理?”。


    司空宇這一下全明白了,現在恐怕是國王對他的最後一道考驗了,如果他能正確地處理西北與王都的關係,那他就可以穩坐大寶了。


    司空宇思索良久,說道:


    “迴父王,兒臣竊以為……竊以為……”。


    “有話直說”


    “西北不能亡,非但不能亡,我們還要幫他們一把。”。


    國王眉頭一皺,說道:


    “何解?”。


    司空宇說道:


    “西北三城之地位,幾乎無可比擬,全國之大匠,除王室禦用之工匠外,其餘全數來自西北,這些人中,有八成是因西北府才留於天華,若是您貿然除去西北府,那些工匠該何去何從?他們又會怎麽想?除去西北府在短時間來看是好事情,但時間一長呢?此間種種理由,父王若想聽,兒臣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總之兒臣隻有一句話,若想除去西北府,必先削弱其影響,此乃幾代人之業,並非短期所能完成的啊。父王,西北若無,王都可定,若無西北,天華危矣!”。


    國王閉著眼,對司空宇說道:


    “你迴去吧。”。


    司空宇起身告退。


    國王看著被緩緩關閉的殿門,說道:


    “三祖父,您認為宇兒所說如何?”。


    一個人影出現在國王的麵前,他說道:


    “他會成為天華史上最偉大的國王,甚至超越開國國王。城兒,你要做的是讓其放手去做,沒有後顧之憂,你懂嗎?”。


    國王眼神中閃過一絲堅毅,他說道:


    “孫兒明白。”。


    那老人消失在大殿裏。


    司空絕和司空端明等人坐在馬車上,司空絕始終一言不發。


    片刻後,他突然睜大眼睛,說道:


    “我有要是,先迴府了。”。


    話畢,他掀開布簾,想要跳出馬車。


    但他始終還是沒能跳出去。


    黑翼、白城和程劍出現在馬車後側,司空絕再一細看,發現四周侍衛不知何時都已換成了國王的親兵。


    司空絕跌坐在馬車上,他說道:


    “父王要你們來殺我嗎?”。


    程劍搖了搖頭,說道:


    “殿下多慮了,陛下見今夜月黑風高,讓我等送您二位迴去。”。


    司空絕落下簾子,他明白,自己是徹底地敗了。


    一個月後,草原大戰正式開始,霎時間,草原上屍橫遍野,怨氣衝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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