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姐姐,你快過來看,這木屋後麵竟有好大一片桂花樹!咦,那邊還有丁香!白玉蘭!”


    雨後清新、淡雅的花香吸引著嚴菲兒,她帶著笑意聞香而來。


    還沒進入山林,這裏就充滿了驚喜和意外,


    嚴菲兒站在西麵的幾間木屋旁,欣喜的眼神掃過木屋後麵那些花樹,然後興奮的朝崔華錦揮著手。


    見這京城裏來的小姐也被這山裏的樹木吸引,姑嫂倆相視一笑,攜手朝嚴菲兒站立的地方走了過去。


    嚴菲兒高昂的聲音,讓尚思羽也從悵然中迴過神來。


    指著那些花樹,崔華錦稀奇的問著身側微笑的江月梅,“大嫂,這些花樹也是三哥他們尋來的嗎?錦兒也曾隨著婆婆在山裏走過幾趟,未曾見過這些花樹啊?”


    穀雨時節,新宅還未落成,那時候天還沒那麽幹旱。


    為了犒勞蓋房屋的人,金濤兄弟倆和王大頭帶著幾個人去了深山老林子打獵,還是周忱發現深山裏有好多可供觀賞的花樹,建議讓人移栽在新宅上。他的話才落地,金濤就拍手讚成。


    當他們把那些選中的花樹挖出,金鎖的軍營裏又有事情,他把周忱他們帶迴府城。蓋新宅的人就隻剩下村裏人,又到了管理山上田地的重要時節,把花樹移栽到村裏新宅的事情就擱置下來。再後來也過了移栽樹木的好時期,這些樹也就胡亂的種在這裏。


    江月梅掃了眼那些胡亂種下的花樹,笑嗬嗬的抱怨著,“都是周忱那小子一句話,就讓你三哥慌了神,帶著人足足在深山老林裏挖了快兩日,才弄了這些不能吃的玩意,原本要移栽在咱下麵的宅子裏,可是後來你三哥他們的正事多了起來,這些樹就扔在這裏沒人管嘍。”


    像桂花和白玉蘭不是這個時節的花期,因爹娘俱是愛花之人,自家園子裏也養了好多珍稀樹木、花草。所以嚴菲兒也懂幾分花樹的品鑒。


    她拉著崔華錦的衣袖,滿眼都是羨慕,“錦兒姐姐,這些花樹竟然比我家園子裏的都要好上許多,尤其是那幾株丁香樹,若在京城小小的一株就能賣上近千兩的銀子,京城的那些高門大戶,可都是很稀罕這些樹木的,你們這座山可是寶山啊!”


    崔華錦生在農家,從爹摔斷腿躺床上,直到娘去世,家裏日子就開始困頓。山裏確實滿地都是寶,想到就是因為在前山捉到了那些白鶴,換了銀錢,奶才把秀花嬸子他們兩口子給買了迴來。有他們夫妻的陪伴,她和三哥的日子好過許多。前些年和秀花去田埂上挖野菜、山上種田的景象又浮現在腦海裏。除了婆婆采的那些藥草很值錢,三哥他們會在秋末在山上燒炭,拿這些花樹去換銀子的事,她倒是從來沒去想過。


    今年夏日幹旱,莊稼收成不好已成定局,兩個哥哥又窮盡家資為自己置辦了嫁妝,若是嚴菲兒說的話能信得過,等到了農閑時節,讓三哥他們去山林深處挖些花樹賣去京城,倒也是條賺銀子的好門路。


    看看眼前一片雜亂的樹木,她伸手折了一支丁香,微微的垂頭嗅著紫色花朵,淡淡的香又透著一絲絲的甜。


    把那支丁香插進嚴菲兒的頭發上,她抿嘴笑起來,“菲兒妹妹,你若稀罕這些花樹,今晚就在這裏住下哦。”


    “嗯,這裏山清水秀,空氣又清新,菲兒當然願意咯!”


    這裏雖然是在山上,可這院子裏的地上都鋪了青石,連木屋都搭蓋的很是雅致,屋後還有那麽多的花樹。還能跟著這裏的人打獵。若是表姐不催促著迴京城,她真想在這裏住到初冬再迴去呢。


    嚴菲兒笑嘻嘻的點著腦袋。


    仨人看了會花樹,江月梅帶著她們去了當做正房的木屋。


    尚思羽已經拎著一桶水從溪邊迴來,另外的手裏還拎著裝滿野果子的竹籃。


    “大嫂,錦兒,在這裏喝不上熱茶,這溪水也很是甘甜呢,方才瞧見屋子裏有一筐野果,正好洗了給你們嚐嚐鮮。”


    “那還用你說,早知道咱家錦兒在這裏住了好幾個月呢。”


    江月梅從竹籃裏抓出兩果子,笑眯眯的迴了句。


    咬了一口果子,酸甜的果汁在嘴裏流淌,嚴菲兒忙不迭的點著頭,“嗯,錦兒姐姐,這山裏的野果子也酸甜可口呢。”


    “這果子在山上隨地可見,也不算多好,待會姐帶你去山那邊摘好吃的紫葡萄,水靈靈的那才叫好呢,肯定讓你吃個過癮。”也有好久沒吃過野果,崔華錦挑了個最大的,在手裏握著,笑吟吟的迴著嚴菲兒的話。


    幾人吃了果子,又象征性的喝了幾口水,在木屋裏稍坐了會,想到三哥他們八成是要在山那邊的穀地吃午飯。也不耽擱,直接上了馬,朝林子裏奔去。


    等他們辛苦翻過了那座山。


    已經看到金濤正帶人清理著已經躺倒一大片的那些半腿高的苞穀秧子。


    這雨還不如不下呢,起初雖然幹旱,可他們費力澆灌了水,總能收個六成的糧食,可這該死的雨下了那麽多的日子,這下是徹底的完蛋了。


    臂彎裏摟著一大捆拔出的苞穀秧苗,想想近兩個月的操勞都被這些日子的雨水給澆的泡了湯。


    金濤氣的眼珠子都朝外暴突著,“大頭哥,你說咱的時運咋這麽不濟呢,原還指望這些田在秋後多收些糧食呢,可這老天爺就是故意和咱做對,這真是不讓人好好的活啊!”


    倆手利索的薅著苞穀秧子,王大頭抬起沾滿泥漿的臉衝金濤笑著,“金濤,你急個啥,雖說苞穀沒了,咱不是還有一百多畝的地瓜呢,趁著時候,早些把這些田整理出來,再種些晚蕎麥,未必就沒收成!”


    為了挖地瓜便利,那些地瓜田再秧苗栽種前都打成了高高的地壟,這次下了大雨,雨水都沿著地壟流出,不但沒受大雨浸泡,那些秧子因不缺雨水,反而長的更加旺盛。


    把臂彎的秧苗扔進竹筐裏,金濤幽幽的歎口氣,“唉,早知道幾年會這樣幹旱,還不如把這些田都種成了地瓜呢,好歹地瓜收成好,也能抵些糧食,算是辜負了蔡大人的期望。”


    雖然他們有魄力開了幾百畝的荒田,可還是因為種田經驗不足,這次才又吃了大虧,從完好無損的地瓜田裏,王大頭看出了些門道來,他安撫著金濤,“你也別唉聲歎氣的,咱又不是神仙,還長了前後眼,若知道今年也會幹旱成這樣,早該把田地邊的那個湖挖的深一些,早早的存夠了水,再把苞穀田也整治的和地瓜田差不離,雨水多了也能順利排出,管它幹旱還是澇呢,咱也不怕莊稼會遭災。”


    王大頭的話提醒了憤然的金濤,他想起自家三叔是個專心做學問的讀書人,閱讀書籍的範圍極其廣泛,想起爹活著時,種田有時候還去向三叔這個讀書人討教。


    三叔的書架上,曾經有本治理水患的書籍,他卻從來未曾翻閱過。金濤懊悔的拍了下腦門,“大頭哥,你說的對,我真是白讀了那幾年的書,竟然把那本書給忘了,若早看過那本書籍,咱今年就不會吃這樣的悶虧。”


    看金濤後悔的模樣,王大頭笑了,“金濤,距冬日還有好幾個月呢,這時候咱在整理田地也不算晚嘛。”


    用手拍下馬背,崔華錦抓緊馬韁繩率先衝下了山,“三哥,我們來看你們咯!”


    “錦兒,這山上都是泥巴,你上來做啥?”


    妹妹清脆的聲音傳過來,金濤驚訝的望著已經到了近前的妹妹。


    瞧著田埂上都是成團的泥巴,崔華錦有些沒發下腳,坐在馬背上嗬嗬笑起來,“三哥,大嫂和菲兒妹妹也過來了,還有尚思羽呢!今兒的午飯可都交給三哥你和大頭哥咯!”


    掃了眼和大嫂前後朝這裏趕過來的尚思羽,原來這在小子慫恿著妹妹上了山。


    金濤笑了,“錦兒,才下過雨,兔子野雞啥的也不好打,午飯隻能吃魚咯,你不是不稀罕吃魚,隻能委屈你喝米粥了啊!”


    既然已經到了山裏,再嫌棄路上的泥巴,也不能不下馬背,索性不管那麽多,崔華錦從馬背上跳下來,笑嘻嘻的吩咐著她三哥,“方才錦兒在木屋裏已經吃了果子,倒也不餓,三哥快帶我們去捉魚吧,魚湯早些熬才好喝呢!”


    “走吧,咱倆的活都吩咐下來,大頭哥可別裝作沒聽到啊。”


    知道大嫂和尚思羽這倆人過來,他的活是甭想再做下去,金濤拉著王大頭,倆人赤腳上了田梗。


    “金濤,你們的莊稼果然是被雨給泡壞了,早知道還不如不種那麽多的苞穀呢,真是白瞎了力氣,若是把那種田的工夫去山裏打獵,也能讓日子過的好一些!”


    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田地,江月梅開始嘮嘮叨叨。


    瞟眼三哥鬱悶的臉,莊稼被泡壞,三哥已經夠心煩的,大嫂還說這樣紮心的話,崔華錦急忙去拉大嫂的衣擺,“大嫂,你就別火上澆油了,這麽熱的天,打迴野味又不能曬臘肉,吃又吃不完,又能好到哪裏去。”


    被小姑子數落,江月梅歎口氣,“唉,不說了,就你們兄妹倆親,大嫂是個不招待見的,菲兒,大嫂往後就疼你一個咯。”


    “大嫂管不住嘴,菲兒也不喜歡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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