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這倆木盒子,想到那倆不靠譜的人,崔華錦心裏就來氣,若不是三哥和尚思羽前晌去買這狗屁的賀禮,鋪子又怎會被葉雲裳給砸成那模樣。


    “鳶兒,咱家的好東西還少嗎?誰讓你拿這些東西過來的?趕快拿出去丟掉!”


    興衝衝過來的鳶兒被崔華錦的舉動鬧的有些發懵,好一會才咬咬嘴唇,小聲的央求,“錦兒姐姐,這盒子裏的東西肯定是姐姐沒瞧見過的,咱打開看一眼,就一眼,若真不好,就給鳶兒玩吧!”


    “行,都隨你,別讓我再看到這破玩意就成!”


    今兒一日發生的事太多,崔華錦的腦子還是一團亂,哪裏有閑心思和這小丫頭浪費精神,沒好氣的衝鳶兒揮著手。


    錦兒姐姐真好!


    這倆盒子真的歸了自己,抱著盒子轉身離開的鳶兒高興的合不攏嘴。


    累壞的崔華錦早早的躺在自己窗上睡了,願還以為今夜要睡不著,哪裏想到不到兩刻鍾她就進入了甜蜜的夢裏。


    鳳若顏進到她屋子裏,看著丫頭安靜的睡顏,那些擔憂的隨之消散,給她掖好被角轉身出了屋子。


    次日,一早。


    睜開眼的崔華錦,聽到窗外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知道下了雨,這天氣睡被窩裏是最舒服的事情,她把腦袋朝被窩裏縮縮,又安心的閉上了眼。


    直到鳶兒把房門拍的一陣陣的響,崔華錦才再次睜開眼。


    瞧著錦兒姐姐披散著長發過來開門,鳶兒嫌棄的撅著嘴,“錦兒姐姐,你好懶哦,都要吃飯了,錦兒姐姐還在睡大覺!”


    “下了雨,你個臭鳶兒起那麽早做啥,衣裳和頭發都淋濕成這樣,若生了病,看過幾日婆婆上山會不會帶上你!”


    崔華錦說著話,一把拖拽著鳶兒的手臂,把小丫頭拖進了門檻裏邊。


    聽到自己生病就不能上山,小丫頭的臉立時皺成個小包子,“錦兒姐姐,你快幫鳶兒把頭發擦幹,鳶兒不要生病啊!”


    崔華錦也顧不得自己,拿著布巾給她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你就是個傻的,下著雨在院子裏跑也不會撐個傘啊?”


    “鳶兒撐傘不好走路嘛!”


    鳶兒才讓姐姐鶯兒梳好的頭發被崔華錦揉的一團亂,她苦巴巴的望著崔華錦,“錦兒姐姐弄亂了鳶兒的頭發,姐姐瞧見肯定又該生氣了。”


    “知道你鶯兒姐姐忙,還不安分的在屋子裏待著,你胡亂跑個啥呢,不是淨給你鶯兒姐姐添亂嘛。”


    放下布巾,崔華錦拖著她去了裏屋,三兩下就脫了鳶兒身上濕漉漉的衣裳,板著臉把她塞進自己還熱乎的被褥裏,“好好的在這裏等著,錦兒姐姐去給你拿些幹衣裳迴來,錦兒姐姐沒迴來以前,你不能下床!”


    “知道了,鳶兒會乖乖的。”


    小丫頭見崔華錦繃緊了臉,把身子朝被褥裏鑽鑽,乖順的應著話。


    崔華錦去廚房打了熱水,先梳洗過,才去前院找連月娘給鳶兒拿衣裳。


    得知小小姐是來給鳶兒拿衣裳的,給閨女翻找著替換衣裳的連月娘有些氣惱一會都不消停的小閨女,“小小姐,鳶兒這死丫頭就不能慣著她,這一大早已經換了迴鞋子,這又要換衣裳,一整日下來有多少衣裳、鞋子夠她折騰的。”


    笑著接過連月娘遞給她的衣裳和鞋子,崔華錦笑眯眯的說著,“那也不能讓鳶兒穿著濕衣裳生了病啊,月娘嬸子也別氣,鳶兒還小著呢,這次由我看著她,保證不讓鳶兒再在院子裏淋雨。”


    瞧著崔華錦撐著傘離開,連月娘歎口氣,小小姐對哪個人都好,就是看不到親哥哥一絲的好處。


    給鳶兒換上了幹衣裳,崔華錦帶著她出了自己的東廂房。


    見三哥在對麵的廂房門口,她衝三哥笑笑,“三哥,今兒我和婆婆不留你和三嫂,老天爺都不樂意,下起雨來,你們也迴不成家了。”


    才換了衣裳的鳶兒聽到這話,掙開崔華錦的手,拔腿就朝對麵跑過去,“三哥,今兒不迴家才好呢,等天氣晴了鳶兒就和三哥你們一起迴村!”


    才和月娘嬸子打了包票,轉眼這臭丫頭就在院子裏蹦躂,氣的崔華錦手裏的雨傘差點丟到地上,用手指著她嗬斥,“趙鳶兒,你是屬猴子的嗎?一撒手就上躥下蹦的!我這就去前院把月娘嬸子給找來,讓她拿繩子拴了你個不消停的臭丫頭!”


    “三哥,錦兒姐姐生氣了,你快救鳶兒!”


    迴頭望眼氣咻咻的崔華錦,鳶兒跑的更加快了些,直直的撲向金濤。


    知道妹妹是個愛幹淨的人,見不得這丫頭衣裳被雨水淋濕,金濤把小丫頭撈起來,笑嗬嗬的給鳶兒求饒,“鳶兒還小,哪裏知道幹淨,錦兒可別生氣。”


    “看待會月娘嬸子咋收拾鳶兒,我才懶得搭理呢,我三嫂起來了嗎?”


    慢悠悠的說著話,撐著雨傘,崔華錦朝西廂走過來。


    “鳶兒有三哥和三嫂護著,才不怕娘呢。”


    把腦袋趴在金濤的肩頭,鳶兒笑嘻嘻的望著越走越近的崔華錦,摟緊了金濤的脖子,有些得意。


    過來給程欽端飯菜的連月娘,聽到這話,也不進廚房,站在院子裏,立即接上了話茬,“你個臭丫頭,臉皮比咱府裏的院牆都要厚,賴著人家做啥,有膽子你給老娘下來!”


    連月娘的脾氣也很是火爆,鳶兒忙把腦袋朝金濤懷裏縮,小聲說著,“三哥,咱們快進裏屋,鳶兒不要被我娘給抓到。”


    “好,咱進屋子裏去。”


    笑著應了句話,金濤朝發了飆連月娘問著,“月娘嬸子,我和錦兒帶著鳶兒進屋了,嬸子要不要過來和蓮瑩說說話?”


    連月娘咬咬牙,拿閨女沒折,勉強笑著,“不了,吃罷早飯我還要收拾東西去繡莊呢,你們進去吧。”


    進了屋子,崔華錦收了雨傘,就聽到三嫂在喊她,忙應了聲,“哎,三嫂,是錦兒過來看你了。”


    進了裏屋,見三嫂已經洗漱過,崔華錦笑著埋怨,“三嫂,外麵下著雨,你不在床上多睡會,做啥也起來呢?”


    今兒老天可不湊趣,竟然下了雨,迴家也被耽擱,把竹筐裏的果子遞給小姑子一個,陳蓮瑩苦惱的說著,“三嫂已經睡了快半個月,這床再好,三嫂哪裏還能躺的住呢,下了雨,又迴不成家,又沒可做的事情,這天氣還真是讓人厭煩。”


    一大早也就鳶兒那貪吃的小丫頭稀罕這些冰涼的野果子,崔華錦擺手不要,笑嘻嘻的說著,“三嫂真是不會享福,有三哥在外麵給你掙銀子,你隻有把身子養好就成,操那麽多閑心做啥。”


    天氣轉冷,自己就能大顯身手的燒炭,銀子也就流水似的往家裏進,金濤嘿嘿直笑,“就是,等這次迴家,我和大頭哥、他們幾個就上山燒炭不迴來,你安心的在家吃飽睡好就萬事大吉。”


    “還吃飽喝睡好,你把我當豬養啊?”


    陳蓮瑩白了笑嗬嗬的金濤一眼,又走迴床邊坐下。


    “當白胖胖的小豬才好呢,鳶兒也要當小白豬!”


    鳶兒想起在莊子裏時,程家那些佃戶養的小豬仔,吞下手裏的果子,笑嘻嘻的拍著小手樂了起來,“小白豬圓滾滾的肚皮,跑的可快了!”


    “討打的丫頭,讓月娘嬸子聽到這話,還不打你的屁股!”


    這丫頭啥都和別人爭,崔華錦點著她的腦門,笑罵起來。


    陳蓮瑩原本心裏鬱悶,也被鳶兒的童言稚語逗的笑了起來。


    三嫂這這裏沒幾個人說話,想必也是悶的不行,崔華錦看看三哥,心裏有了主意,“三哥,吃罷飯,你教鳶兒這丫頭寫字吧,也省的她在院子裏亂跑,憑白的惹月娘嬸子擔心。”


    好歹自己也是個童生,教小丫頭寫幾個字還是有把握的,金濤爽快的點頭應下。


    昨晚才誇過錦兒姐姐好呢,今兒一大早就讓自己學寫字,鳶兒的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三哥,鳶兒不要寫字,鳶兒保證今兒不再去院子裏淋雨!”


    “鳶兒,你若跟著三哥寫字,錦兒姐姐保證讓三哥迴村是帶上你。”


    這丫頭也蠻機靈的,咋就對學寫字這麽抵觸呢?想到鳶兒心心念念著想上山,崔華錦得意的挑著眉頭,拋出了帶她迴村的誘餌。


    “好,鳶兒願意學寫字,錦兒姐姐一定要讓三哥帶鳶兒迴村子裏!”


    向往了山上那麽久,隻是學寫字,願望就能實現,鳶兒挺著小胸膛,倆眼亮閃閃的應下了。


    小丫頭鑽了圈套,崔華錦樂滋滋的點著頭,“三哥,你看著鳶兒別出門,錦兒這就去把早飯端在這裏吃,等吃罷飯,讓春娘嬸子去前院把筆墨和紙借過來。”


    他們幾個說笑嬉鬧著吃了早飯。


    崔華錦也去東廂房把自己還沒繡完的荷包拿了過來。


    見三嫂又把上次沒做成的布料取出,知道攔不住,還不如在自己眼皮下還能讓三嫂做會衣裳,再歇會,崔華錦也沒再多言。


    既然決定學寫字,鳶兒也不再抵觸,笑眯眯的搖著金濤的手臂,“三哥,你收拾桌子,鳶兒去前院找程欽哥哥借筆墨,馬上就迴來!”


    看到外麵的雨下的越發的大,金濤忙問著她,“鳶兒,要不要三哥陪著你去啊?”


    “不用,鳶兒很快就會迴來的!”小丫頭擺著手,就朝門檻那邊跑。


    前院裏。


    連氏吩咐大閨女鶯兒把收拾好的衣裳放進馬車,她去了正房程欽住的屋子。


    自己奉了夫人的命令去繡莊做繡活,鳶兒那丫頭有小小姐和春娘照看,她倒是沒啥好擔心的,就是少爺在這裏不招人待見,恐怕讓他受委屈。


    連月娘充滿憂慮的說著,“少爺,馬上奴婢就帶著鶯兒去繡莊裏住下,你自己要好好的保重身子,天氣不好,少爺身子一慣的弱,千萬別出屋子。”


    連月娘不想讓程欽擔心,鋪子被砸的事情並沒告訴他。


    因為程欽是個男人,卻總是被人打的遍體鱗傷,前院住著的劉壯和王鬆林都是個粗糙的漢子,頗有些瞧不起這樣懦弱沒本事的男人,更不會上趕著來和他說昨兒發生的事情。


    這時,程欽一人蒙在鼓裏。


    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飄落的雨滴,聽到連月娘的話,他轉過來身子,驟然見連月娘臉上有些淤青和泛著紅腫的血痕,既詫異又擔心的問著,“嬸子,你臉上的傷痕是咋迴事?瞧著可不像是磕碰的啊,是不是程府那些混賬又找上了嬸子?”


    被小少爺盯著瞧,連月娘有些尷尬忙搖頭,“不是的,昨兒奴婢在繡莊和客人鬧出了些小麻煩,夫人也已經處理過了,奴婢的傷不厲害,還有夫人的好藥膏塗抹著呢。”


    知道連月娘也是個潑辣又不肯吃虧的性子,程欽就不再朝下問,臉上的憂慮也消失不見,微微笑笑,“我身子已經大好,這兩日也該去書院,嬸子和鶯兒妹妹放寬心思去繡莊吧。”


    “娘,你在哪裏呢?快出來!”


    還要再叮囑程欽幾句話,小閨女的大嗓門就在院子裏響了起來。


    連月娘透過窗口見自家閨女在雨地裏站著,氣的直搖頭,“鳶兒這蠢丫頭,站在雨地裏瞎咋唿個啥啊,窗口寒氣大,少爺還是迴床上多躺著吧。”


    “外麵雨大,嬸子還是讓鳶兒快進屋子裏吧,別傷了風。”


    院子裏的小丫頭,用手抹這臉上的雨水,瞧著可憐兮兮,程欽忙催促著連月娘。


    從正房裏快步走出,連月娘片刻就走近了小閨女的身旁,扭著她的耳朵,“下這麽大的雨,你站在雨地裏,死丫頭,你是想要生生的氣死老娘啊!”


    “娘,哎呀,疼,快鬆手!”


    看到娘出來,還沒說出要借東西的鳶兒,耳朵就被娘給扭著,她倆手急忙去扒拉她娘的大手。


    “你個死丫頭還知道疼啊?”


    鬆開閨女被揪紅的耳朵,連月娘拖拽著鳶兒的手臂朝西廂房裏走。


    “娘,我不迴咱的屋子裏,錦兒姐姐要讓三哥教我寫字呢,鳶兒要去找欽哥哥借筆墨呢!”


    屁股朝後坐這,鳶兒氣唿唿的嚷嚷著,就是不朝前走。


    小小姐竟然讓崔三少爺教鳶兒寫字,這可是好事,連月娘在門口鬆開了閨女的手臂,有些懷疑的看著她,“你沒偏娘吧?小小姐真的說過這話?”


    !”娘不信,自己不會去後麵看看啊!”


    輕輕的揉著依然火辣辣疼的耳朵,鳶兒氣惱的瞪圓了眼睛。


    娘倆來到正房,程欽已經拿著書在看。


    聽了連月娘小心翼翼請借筆墨的話,程欽有些訝異,“嬸子,你說崔家的三少爺也是個讀書人?”


    “嗯,他們崔家在村子裏是唯一一家肯讓兒孫進私塾的人家,聽說前幾年崔家三爺還中了舉人,可惜讓土匪給禍害了。”


    聽完連月娘滿含唏噓的話,程欽也有些感慨,自己妹妹的命也不是多苦,竟然落到了耕讀之家。


    隨即又想起妹妹對自己的冷漠,心裏又有些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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