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霆看著袁清菡一臉迷茫的一樣,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怎麽,不認識了?兩年前的囚車。”


    袁清菡一下子就想起來,指著他說道:“竟然是你,你不是……”


    你不是蒙古小王子嗎?


    袁清菡後麵的話沒有說,而是拉著絳珠,站到了為首錦衣衛的身後。


    白洛霆本名叫做擴廓帖木兒,是北元皇帝愛猷識理達臘的最小的兒子,因為母親是高麗貢女白氏,為了在大明出行方便,便給自己起了漢人的名字,名為白洛霆。


    白洛霆此次前來,目的未明,而且他跟他的手下定然是武功高強,否則,以錦衣衛高強的武功,怎麽可能這麽久才發現他們的行蹤呢。


    他難道是要綁架自己威脅北堂赫亦?她可得保護好自己,不能讓白洛霆有可乘之機。


    袁清菡臉上滿是戒備,說道:“你怎麽認識我?”


    白洛霆臉上滿是譏誚的表情,說道:“京城第一美人,大明第一神醫聖手,誰不認識呢?況且,你不是說我長得英俊嗎?我對誇獎我的人,印象一向非常深刻。”


    看著白洛霆吊兒郎當的樣子,袁清菡瞪了他一眼,說道:“自戀。”


    白洛霆看著她笑了一聲,然後看著為首的錦衣衛說道:“你給北堂赫亦說一下,三日之後,鬆鶴樓一敘,有要事相商。”


    袁清菡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明目張膽地說這麽機密的話,若是被尹雪怡知道了,再告訴尹國公,那麽全天下都知道堂堂的內閣首輔要見蒙古小王子了。


    她擔憂地向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洛霆明白她的意思,笑道:“袁姑娘放心,她已經中了迷魂香,睡著了。”


    怎麽可能,馬車離他們很遠,而且還在眾錦衣衛的身後,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袁清菡看了絳珠一眼,絳珠會意,迴身掀開簾子向馬車裏看了看,然後走到袁清菡身邊,低聲說道:“確實睡著了。”


    袁清菡眼睛眯了起來,心道:這些人還真是厲害得很呢,得小心一些。


    白洛霆看向袁清菡,笑道:“袁姑娘這下總相信了吧。”


    袁清菡不說話。


    白洛霆笑意分明,刷一下展開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上麵竟然繪的是清明上河圖,他難道是不知道這圖的意思是什麽嗎?也不知道清明是什麽意思?實在是附庸風雅,怎麽看怎麽討厭。


    此前怎麽就覺得他長得英俊呢。


    白洛霆轉身離開,他身後那些穿著奇裝異服的人也跟著轉身離開。


    那些人麵無表情,胖的胖,瘦的瘦,還有女的,那個女人摸著大紅嘴唇子,臉抹的白白,一看就特別恐怖。其他的人也跟這個女人一樣特征明顯。


    袁清菡很是納悶,這樣一群特征明顯的人,還想去鬆鶴樓,簡直是天方夜譚。


    突然,白洛霆站住,沒有轉身,依舊搖著扇子,說道:“袁姑娘,白某有句話還是要講,漢人有句話說,不折手段達目的,但是你也是女人,像這種惡毒的事情還是不要再做了,多給自己積極功德,否則真是白瞎了這麽好看的臉蛋兒。”


    他明顯是誤解了袁清菡,認為這一切策劃都是袁清菡做的,目的就是敗壞尹雪怡的名聲。


    典型的隻知其果,不知其因。


    絳珠正想替自己小姐辯白幾句,說道:“你誤會……”


    袁清菡慌忙扯住她。


    絳珠隻好閉嘴,待那些人走了之後,她忍不住說道:“小姐,明明是他誤會您了,您為什麽不讓奴婢解釋?”


    袁清菡說道:“跟不相幹的人解釋什麽,若是大人誤會了我,我定然是好好解釋一番的。”


    絳珠嘟嘴道:“小姐,你的眼中怎麽就隻有首輔大人?”


    袁清菡說道:“那是。”


    可是她臉上並沒有笑容,看了眼尹雪怡所在的馬車,愈加心事重重起來。


    袁清菡說道:“錦衣衛大哥,此地不宜久留,還是速速迴城吧。”


    那錦衣衛看了遠處被五花大綁捆在馬背上的薛掌櫃說道:“袁姑娘,這個人怎麽處置?”


    袁清菡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今天沒時間審問他,你那裏可有關押的地方。”


    這話算是問對人了,錦衣衛最知道在哪裏關押人。


    錦衣衛說道:“那這個人便交給我,袁姑娘放心。”


    袁清菡說道:“謝謝。”


    錦衣衛首領指著瑟瑟發抖的夥計,說道:“這個人跟他關在一處?”


    袁清菡說道:“分開關,不要讓兩個人通了口信。”


    薛掌櫃誰都不帶,偏偏隻帶他一個人,上次袁清菡被綁架也是這個夥計,兩個人定然是同夥兒。


    袁清菡讓錦衣衛將尹雪怡放迴她自己的馬車中,尹雪怡帶來的人隻是被打暈,待他們醒來之後定然會把尹雪怡送迴府中。


    袁清菡和眾錦衣衛躲在暗處,看到尹雪怡的丫鬟和隨從們醒了之後,駕著馬車離開,他們一行人這才從另一條道會京城。


    他們所在的位置離京城有點遠,等到迴到城中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了,大街上華燈初上,大街上的人們依舊說說笑笑,小攤小販跟前依舊熱熱鬧鬧,生活仍舊再繼續。


    絳珠擔憂地看著袁清菡,說道:“小姐,你這是怎麽了,不開心?”


    她家小姐一直以來性子活脫,突然之間安靜下來,非常明顯,讓人很不適應。


    袁清菡依舊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的街景,淡淡地說道:“沒有啊。隻是有些累,迴家睡一覺就好了。”


    絳珠頓了一下,還想說話,便聽到袁清菡放下簾子,閉上眼睛,說道:“我閉一會兒眼,到了叫我。”


    絳珠隻能說道:“好。”


    袁清菡和絳珠迴到家,正趕上劉媽和丫鬟們把飯菜端上來。


    袁瑞鴻跟袁清菡很親,見袁清菡,從正廳跑了過來,說道:“阿姐,你怎麽才迴來啊,咱們吃完飯繼續來鬥蛐蛐吧。”


    昨天袁清菡迴來的很早,陪著袁瑞鴻逗了小半日的蛐蛐,被柳如煙狠勁地數落了一頓,說她為姐不尊,不知道帶著弟弟學習,還帶著弟弟荒廢學業,不學好。


    數落了很長時間,直到袁惟寅迴來也沒有消停,袁惟寅先是沒有插話,後來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說道:“哎呦,兩個孩子難得玩一會兒,讓他們玩吧。”


    就因為這句話,將柳如煙的火力全部吸引了過去,兩兄妹對視了一眼趕緊吃完飯,然後相約到袁瑞鴻的房間鬥蛐蛐。


    袁瑞鴻的房間什麽都有,彈弓啊、蛐蛐啊、知了啊,反正妥妥的男孩子的房間,好玩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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