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成立保健品公司的時候,李憲其實並沒有想過太多。


    當時他隻是想通過保健品熱這個社會現象,把八九林場極其周邊林地資源中的山特產利用起來,最大化的創造經濟價值。


    保健品有什麽的?


    說白了,就是能吃,有一定效用而且吃不壞人就oj8k。所以對於研發什麽的,當時他真是一點兒的打算都沒有。


    不過在和飛龍的一番交鋒之後,他愈發覺得保健品產業,光是靠著營銷是不行的。


    出於這種想法,在官司勝訴之後,新北集團保健品分公司製定了一套規定——也就是現在被保健品分公司成為“十分之一準則”的研發投入計劃。


    按照這個計劃;分公司每六個自然月,從上兩個季度的營收總額中拿出百分之十來作為研發經費。這個經費的流向,首先以分公司旗下的研發部,也就是現在的漿果研究所為主,餘下的部分,則是和醫療研發機構以及資助各大高校工作站,進行新產品或醫藥類項目的研發。


    新北集團保健品分公司一年的營收去年差不多一億兩千萬左右,十分之一也就是一千兩百萬。這個數字,對於燒錢燒的最嚴重的醫藥領域研發來說,肯定是不怎麽多。


    可現下裏邊兒,雖然保健品和藥品的利潤簡直爆炸,但真正能每年拿出一千多萬做研發的,全國範圍內李憲不敢保證。龍江省內,李憲這敢說自己是獨一份兒!


    效果呢,目前看來其實並不算顯著。


    漿果所那頭去年砸了大約七百多萬,成果上隻是將李憲剛剛接手漿果研究所時候,遺留下來的那些寒地黑土果樹品種孵化出了一部分。


    除了這七百萬,剩下的錢除了讚助了哈醫大在邦業林業局成立了一個研究站之外,就都投進了當初李憲單獨交給哈醫大的一個項目之中。


    什麽項目呢?


    鈣片。


    看到了bp機上的那個號碼之後,李憲緊忙在酒店周圍找了個電話亭,把電話迴了過去。


    果不其然,電話剛剛接通,聽到了李憲的聲音,那邊兒的項目負責人就帶著十二萬分的激動說項目組終於不負眾望,出了成果。


    按照那邊的說法;是將鈣,鐵兩種微量元素以及維生素ad結合,製備出了一種綜合型的微量元素補充藥劑配方。


    聽到這個,李憲心中歡喜。


    在一番慰勉鼓勵,承諾自己迴去為其慶功後,掛斷了電話。


    看著華燈初上的京城街頭,電話亭中的李憲嘿嘿一笑,覺得自己前途無比光明。


    ……


    當晚,迴到了酒店的李憲便將劉敏彤等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間,讓眾人用最快的時間將手頭的事情辦妥,並馬上聯係京城的權威醫學協會,以及人民日報方麵。


    安排妥當之後,他則不顧時間已是深夜時分,直接打通了張大功的電話。令其馬上讓鬆江實業公關部門和哈醫大那邊碰頭,將新項目成果的資料做好,隨時待命,準備公布。


    就這麽,一直忙到了深夜,將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環節都安排了下去,李憲才洗了澡沉沉睡去。


    本想著第二天睡他個天昏地暗,不到十點不起床。結果悲劇的是,早上七點多,還在睡夢中跟一個足有36d胸圍,腰細腿長,膚白貌美的怪獸做殊死搏鬥的李憲,就被譚稀鬆的電話吵醒。


    說是讓他晚上六點半不要忘了去華融大酒店,參加央視的企業家聯誼會。


    ……


    俗話說熬夜毀上午,早起毀整天。


    下午六點二十,仍然因為睡眠不足而渾渾噩噩的李憲到了華融大酒店。


    這個企業家聯誼會,其實說白了就是央視廣告部今年十一月份將舉行的第二屆“標王爭霸賽”做預熱的。


    之前譚稀鬆已經通過集團渠道邀請了李憲,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在港城,就被薛靈給婉拒了。卻不成想,他來京城給鬆江實業搞宣傳,到底是投了譚稀鬆的羅網。


    酒店門前車水馬龍。


    提前兩個多月就受邀,今夜前來赴會的各路企業家早已雲集酒店之內。


    隻要人類社會存在,還有物資流通的需求,商人就永遠都不會消失。


    92之前,看似中國沒有多少企業家。可是92年之後,此前一直蟄伏著的企業家,就像是蝗蟲一般的跳了出來。


    看著門口那些西裝革履,或直接進門或遇到了熟人大聲攀談寒暄的人們,李憲強打起了點兒精神,抬腿進了酒店大門。


    譚稀鬆作為這次聯誼會的組織人,正在一樓大堂內招唿著來賓。


    見李憲大步進來,忙迎了上去:“李董好準時啊!”


    譚稀鬆年紀已經不小,不過一身深紫色絨布麵刺繡旗袍,配合略有些豐潤的身材,倒是顯得端莊華貴。


    一看就是為了這個場合精心打扮的。


    這次來,李憲倒是沒怎麽準備。穿的還是昨天的西裝,隻不過出來的時候讓酒店的服務員給熨燙了一下。


    西裝不是什麽皮爾卡丹之類的名牌,就是在成衣店定做的。倒不是他簡樸,而是實在不喜歡這個時代西裝鬆鬆垮垮的樣子,索性按自己的要求,在成衣店訂了那種修身的款式。


    墨藍色西裝在酒店有些泛黃的吊燈映襯下偏黑,沒打領帶的白襯衫第一顆扣子沒係,顯得不那麽正式。


    左手那隻朗格手表倒是雅致,隻是同時盤著的那條天青石朝珠,讓譚稀鬆感覺他不像是來參加宴會的——倒像早時候大街上無所事事,遛鳥閑逛的頑主。


    李憲點了點頭,跟譚稀鬆手掌虛握一下,便隨即鬆開。禮節上做的滴水不漏,“我要是不準時,豈不是辜負了譚主任一大早的特地叮囑?”


    譚稀鬆聽這話裏邊兒有點兒埋怨的意思,略一皺眉,便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自己額頭,展顏一笑道:“哎呀,怕不是我早上那通電話,打擾了李董的未盡春宵?”


    譚稀鬆知道李憲沒成婚,而且仗著自己年紀比他大了一旬還多,這種無傷大雅的玩笑倒是開得。


    李憲卻臉一黑、


    他倒是知道譚稀鬆是在調笑自己,可問題是……


    這麽說吧,早上酒店的衛生間裏確實有一條洗了的褲衩。


    見李憲麵色不善,譚稀鬆也收起了打趣心思,親自引著李憲向宴會廳走去。


    一路上,一麵時不時的和周圍人打著招唿,譚稀鬆一麵側過頭來,問道:“李董似乎不太喜歡參加這種同行之間的聚會?”


    李憲聳了聳肩,“說不上喜歡不喜歡。”


    “這話怎麽說的?”看著他滿臉無所謂,譚稀鬆好奇。


    “嗯……”李憲想了想,道:“隻能說我這人個色吧。跟別人相處,對脾氣的怎麽都行。不對脾氣的,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的,多一眼我都懶得看,多一句都懶得說。”


    聽到這個解釋,譚稀鬆抿嘴一樂:“那要這麽說,今兒我可得請李董海涵了,要是碰見什麽不對付,尿不到一個壺裏去的,千萬忍著點兒,別拂了我的麵子。”


    李憲搖頭一笑,“那肯定不能。今晚來的都是商業翹楚,我就是再怎麽著個色,也不敢在這兒造次不是。”


    說到商業翹楚,譚稀鬆倒是自得一笑;李憲這話算是搔到她癢癢肉上了。


    從去年開始,在她的操作下央視品牌水漲船高,特別是去年邦業白酒業那了標王之後效益得到了爆炸性增長,有這個活招牌在,現在的譚稀鬆在商業可算是有名有號,大把大把想給自己企業做廣告的人都得上趕著巴結。


    看著周圍來自五湖四海,莫不是地方豪強的企業家,她眉頭一挑,慢下腳步,笑道:“李董算是說著了,今兒晚上來的可都是實打實的企業家,小魚小蝦的,可入不了我這個網。”


    聽這話,李憲左右瞅摸瞅摸,果然在宴會廳的走廊盡頭看到了幾個報紙上經常看到的熟麵孔。


    再往遠處一看,一堆人正聚在一起,眾星拱月的將幾個人圍在中間。順著人群縫隙,他看到了王石,柳傳知幾個大佬正當著眾人談笑風生。


    “怎麽樣?”


    看著李憲伸長了脖子,譚稀鬆笑到。


    “嗯,確實。你譚主任這張大網,沒點兒真金白銀可真是不好進。我可是深有體會啊,為了進你這張大網,去年花了我三千多萬,心疼的我直到今年上半年還睡不著。


    你不知道啊譚主任,我小時候家裏窮,我爹一花錢就嘟囔說這又得種多少黃豆才能掙迴來。所以我對財富的衡量單位就是它值多少斤豆。


    自打得了你們央視的標王,我天天做夢被黃豆匯集成的海洋淹死。可驚悚了!”李憲打趣了一句。


    譚稀鬆被他逗的花枝亂顫,笑了好一會兒,才擦著眼淚笑道:“李董,咱正經說話成麽?說真的,對於你這個不太愛出席公眾場合的人來說,今晚上參加這樣的聚會,和這麽多國內優秀同行在一起,感覺怎麽樣?”


    李憲挑了挑眉毛。


    環視了一周,將身邊每一張或熟悉或不熟悉的麵孔都掃了一遍,看著老遠的柳傳知和王石等人,又看了看一旁拿著攝像機照相機的記者,再到端著酒水穿梭在賓客之中的服務員,嘴一撇。


    “也沒啥特殊的感覺吧,畢竟我現在不論走到哪兒,遇到的人對我來說無非就是兩個狀態。”


    “什麽狀態?”譚稀鬆好奇。


    李憲停住了盤著那條天青石朝珠的手,看向了譚稀鬆,矜持一笑:“大致就是,比我有錢的都沒我年輕,比我年輕的……又都沒我有錢。”


    “好寂寞。”


    說完,李憲仰望天花板,幾許淡淡憂傷從眼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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