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出在這兒!”


    吳寧把一張剛撕下來的告示拍在桌上,眼神裏就差沒噴火了。


    眾人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盛怒,無不好奇地向這邊靠了過來。


    拿起告示這麽一看......


    太平一顫,“誰幹的!?”


    李重潤則是大怒,“這是要把咱們往死裏逼啊!”


    連好脾氣的武崇訓都緊鎖眉頭,“好毒啊!”


    隻見告示上寫著:


    東市楊記、柳家餅店,兩店酬賓,早食包月隻需50文,買一送半。


    且,專供羊羹、羊餅、大肉香湯。


    歡迎街坊賓客蒞臨品嚐!


    “學的倒是快!”李重潤咬牙切齒,終於找到這幾日生意欠佳的原因所在。


    而武崇訓卻是苦笑,“這哪裏是學?這是要咱死唄?”


    50文包月送半月,比吳記整整便宜了一倍多。


    而且,更要命的是,人家供的是什麽早餐?羊羹肉餅!


    而吳記呢?


    根本就沒法比。


    隻要不是傻子,也不會不選這兩家,而是跑來吳記吃早餐吧?


    這明擺著就是搶生意。


    對此,吳寧冷笑連連,說出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你們知道,我為什麽能把這張廣而告知的告示揭下來嗎?”


    “為什麽?”


    吳寧道:“因為這張是過時的,是三天前的告示。而今天按此價拉攏客源的早食鋪子......是十一家!”


    “什麽!?”


    眾人都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這才真是賠死啊!”


    要知道,吳記麵向的是普通百姓,什麽羊羹肉餅......普通老百姓誰家天天能吃上羊羹肉餅啊?


    就算店中也做肉餅,但也都是豬肉餅,上不得台麵,且數量有限。


    基本就是,來早了有,來晚了無。


    這些天來吃飯的百姓,也都明白事理,不與店爭。


    大多數百姓的早餐,就是素麵蒸餅、鹽水湯餅之類的普通麵食。


    一頓早飯三五文錢,也是普通百姓所能承受得起的。


    當然,這也是吳記能供應得上一千多號客人早餐的原因。


    因為簡單、好做,吳老哥和李重潤半夜就起來蒸煮,開店進客直接上就行了。


    但是,外麵那幾家,簡直就是喪心病狂了!


    專供羊羹肉餅什麽概念?這年頭可不是後世,帶幾個肉星兒,有點油水就叫肉餅。


    這可是實打實的塞滿了肉,而且還是最貴的羊肉。


    當下便宜的羊肉也不下百文,這樣的成本哪是饅頭、麵條能比的。


    就算正常吃,不往撐著算,一個客人早餐得兩張肉餅吧?得一碗羊肉湯吧?


    加在一塊兒,幾十文就出去了。


    要是碰到個大肚漢,能吃的,特麽一頓就把一個月的包月票吃迴本兒了,那不就是幹賠?


    “這是傻啊?還是專門兒就衝著咱們來的啊?”


    李重潤咬著牙,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誰做生意敢這麽玩兒?肯定是衝著他們來的無疑。


    還用想嗎?定是有人不想他們過了一月之約這一關,才使出這等陰毒手段,明搶生意。


    “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李重潤反問,“誰這麽闊氣,能讓十一家店這種賠法的來針對咱們?”


    “闊氣嗎?”卻是吳寧反問一句,“你算算十一家店,就算日進千客,能賠多少?”


    李重潤一聽,真就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不用算了。”武崇訓看李重潤在那搗鼓了半天也沒算明白,實在心焦,“有兩千貫,就夠賠咱們玩到底了!”


    “......”李重潤一愣,心中大駭,可不是嗎?


    往多了算,就算一個客人人家賠個二三十文,夠了吧?


    一千個客人,也就二三十千錢。十一個店,二三百貫。


    而離一月之約的最後期限隻不過就剩七天了,撐破大天,也就兩千貫。


    “兩千......”


    重潤公子沒了聲息。


    兩千!隻需要兩千!!


    長安城這些貴族,誰會拿兩千貫大錢當錢?


    就是魏王府最慘淡之時,兩千貫也絕對算不上個事兒吧?


    可是現在,兩千貫,卻是吳老九他們這幫人連想都不敢想的數目。


    “終於知道什麽叫庶民,什麽叫貴族了。”


    吳寧苦笑,直到現在,他才明白差距在哪裏。


    人家隨隨便便拿出兩千貫陪他玩玩,就掐死了吳老九的命門。


    無它,出這兩千貫的是權貴,而他......卻成了庶民。


    在權貴眼中,踩死一個庶民,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怎麽辦?”


    太平和李裹兒焦急地看著吳寧,“總要想想辦法吧?”


    隻見吳寧再次苦笑,“想什麽辦法?”


    在絕對力量麵前,他們這些庶民沒有一點點的反抗之力。


    無解!!


    吳寧這種用月票快速聚攏資金的手段,隻能算是今天花明天的錢,並不是真的把錢賺到了手裏,頂多算是取巧。


    就算每天收入可觀,但想盤下這家店,卻是遠遠不夠的。


    別看現在,他收了一千四百多的月票,得錢一百四十多貫,貌似夠了盤店錢。


    但是,別忘了,這些錢還要支出每天的食材消耗,花出去的同樣不少。


    而且,與吳家老哥有言再先,試營業這二十來天的盈利歸他。吳寧手裏能用的錢就更少了。


    原本吳寧計算,起碼要兩千多,甚至三千的月票,才能保證他在付了盤店錢之後,還有錢經營。


    可現在看來,差了一半不止。


    有那麽多家店在外麵比著,誰還會到吳記來辦月票。


    就算吳寧利用重生優勢,鼓搗出點大周沒有的早餐吃食,隻有七天時間,也是遠遠不夠的。


    兩千貫......


    從前的吳寧也不會把兩千貫當錢,可是現在,他居然被兩千貫卡死了。


    會是誰?


    太子?


    吳寧思來想去,也隻有太子才能下這麽狠的手了吧?


    可惜,吳老九猜錯了,這迴還真不是武承嗣使的手段。


    他倒是想使壞,可惜,沒那個腦子。


    ......


    ——————————


    “誰幹的?太子所為?”


    兩儀殿中,武則天輕挑眉頭,看不出喜怒。


    下首的來俊臣唯唯諾諾,對於東市早餐行業的震蕩,他這個盯稍的自然知曉,也自然想到這是奔著穆子究去的。


    而且,連是誰幹的,來俊臣也是查的明明白白。


    此時,躬身下拜,“迴稟陛下,此事與太子無關,乃是相王府長使出麵收了十一家店鋪,背後是相王世子李隆基的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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