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八九公裏外的潤德大廈為中心,許多小塊的晶白色雲團逐漸分離,散布到了全城的範圍,形成了一條條光路通道,為雲端飄浮著的趙青2號提供全方位監視的視角。


    就在四五個小時前,她曾觀察到城外趕過來了一架黑色的民用型號直升機,在一座大廈的頂部降落,湧出了一隊全副武裝的精銳,每人都背著一個黑色的雙肩包,包上印著圓形的徽章——半朽的世界樹。


    卡塞爾學院的人?為了獵人網上的任務而來?居然來了這麽多,莫非有什麽大目標?


    等待了幾個小時,注意到這些人跟另一個三人小隊在市裏最豪華的麗晶酒店暫歇了一段時間,又兵分數路趕赴四麵八方,趙青便靠近聽取了其中數人的對話,最終了解到了他們的目的。


    她不禁表示,卡塞爾這些人真是閑得發慌,連再正經不過的穿越者都能當成龍族,還為此大動幹戈,也難怪被幕後黑手耍得團團轉。


    不過,這座城市裏隱藏的奧丁,倒確確實實是隻龍王,說不定還派出了幾隻龍來惹事,或許,能把關注點引到對方的身上去?


    ……


    8:56,陳家行動組的兩人,在獵人們充滿警惕與敵意的目光注視下,旁若無人地坐在了正中間的位置,就像兩頭獅子結伴來到鬣狗群剛搶到的食物麵前,試圖逼退這些弱小的對手。


    “本地人?”一個俄羅斯像貌的高大獵人身子前傾,操著東北口音的漢語開口問道。


    另一個蒙麵獵人湊近著走來,給兩者中年紀較大的陳嚴遞了一根煙。


    這種濱海小城,能開得起法拉利的人應該並不多,再考慮到該車毫無曆經長途奔涉的模樣,經驗豐富的獵人很快就能想到,如果不是虛張聲勢,對方應該是實力遠超唐威的真正地頭蛇。


    說不定,還暗地裏在外麵布置了許多小弟,呈包圍之勢,看似沒帶什麽武器,但已是勝券在握,這便十分令人忌憚。


    “算是半個本地人。”陳嚴用平靜的聲音迴複:“我們在這一帶有不少人手,不過並沒有敵意,也不打算爭奪獵人網上的懸賞,而是想讓諸位在做任務時注意安全,減少槍械的使用。”


    “在發生衝突的時候,最好改用傷害輕微的麻醉彈——這種彈頭我方可以提供,並以成本價銷售。”


    說到這裏,他手中的長刀忽地一閃,擋架開了一顆從背後倏然襲來的子彈,冷冷地道:“若是出現平民的傷亡,或者戰鬥過於激烈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我們也隻能把犯事者給處理掉了。”


    眾目睽睽之下,陳嚴的身形驟然模糊,長刀疾揮而出,表麵仿佛有電光繚繞,激射出了一道延伸至十數米外的紫芒,命中了一個縮在邊角的獵人。


    與此同時,一把旋上了消音器的ppk手槍滑落於地,退出的彈殼在邊上亂滾,槍口冒著淡淡的煙跡,槍柄處則有焦黑的血肉粘連。


    下一瞬,坐在該獵人邊上的一個魁梧壯漢,眼底金色一閃而逝,立刻提腿橫掃而出,伴隨著一團旋風,將這個偷襲者當場踢飛,在地上翻滾了幾圈,落在了陳嚴的身側,發出痛苦的哀嚎。


    “教訓得好。”方才的俄羅斯人愣了一愣,不由得連連拍手:“這種陰險的家夥唯恐天下不亂,故意挑起事端,估計在執行其他任務時,也會對同行的獵人時暗下黑手……”


    而見到了陳嚴輕鬆揮刀擋下暗襲的子彈,一招劈落遠處獵人手槍的驚人戰績,在場眾人不禁倒吸冷氣,心知自己的實力難以企及。


    同時,也覺得其人確實有著在當地主導此次懸賞任務的資格,且麵對槍擊的危險,居然隻是簡單地教訓,處理了獵人中的公害,看上去確實大氣,沒什麽敵意。


    通常而言,比起高額的賞金,獵人更重視的無疑還是自己的生命,他們攜帶槍支刀劍至此,主要還是為了互相威懾,達成一種巧妙的平衡,起到自保的效果。


    若是真有一位心懷“善意”、處事公正的大哥,能為他們的行事安全提供擔保,還不要收取錢財,那自然是令人歡迎的,可以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支持,拿到最大的話語權。


    ……


    提前收買好的演員?陳家這邊派出的人固然實力有限,卻挺攻於心計,輕鬆達成了他們的目的。


    不遠處的隔間裏,趙青也是微微一笑,目光仿佛穿透了牆壁,看出了方才突發事件的端倪。


    子彈的速度何其之快,在沒長眼睛的背後突然襲來,就算是正開著言靈鐮鼬監聽四方的高階混血種,也很難及時擋下,除了言靈時間零的擁有者,幾乎沒什麽人能夠反應得過來。


    因此,陳家的這個中年人可以用刀擋下襲來的子彈,那其實是事先跟開槍的獵人達成了交易,精心設計的一場演戲,作出的巧妙配合。


    所以對後者施加的“懲罰”,也不過是用雷係言靈輕輕電了一下而已,治好這種小傷,最多花上個百十塊。


    電閃般的一瞬間,子彈射出的具體軌跡,顯然並無幾個獵人有趙青這般驚人的眼力能夠看清,事情的真相,也就沒法被辨識出來。


    實話說,在場的獵人或許身經百戰,但如果龍族血統不高,沒有覺醒言靈的話,他們的實力,恐怕未必能夠及得上卡塞爾學院的校工們——一群有著微弱血統的前海豹突擊隊隊員。


    而可以預見的是,像開槍者那樣已被收買的獵人,恐怕還有好幾個,作為事先埋下的棋子,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


    用了個小小的手段,就壓服眾人,成了場上的領導者,陳嚴、陳文彬抽著旁邊獵人遞過的中華煙,靜靜地等待了一會,直至時間來到了九點鍾整。


    並未看出這場演戲真相的唐威,心中忐忑不安地從後台走了出來,拿著一台老式投影儀,點開按鈕,在牆麵上放映出了一張照片——完全就是獵人網上任務附帶的那一張。


    他咳嗽了兩聲,硬著頭皮開口道:“在場的諸位,都是為了這名被懸賞搜尋相關信息的少女而來的吧?作為從小在這裏長大的本地人,我可以提供一些可靠的線索。”


    側過頭不去看那些露著的槍口,唐威暗罵獵人們怎麽不早點換上安全的麻醉彈,手裏的遙控器微按,投影的圖像驟生變化,轉換成了四張較小的全新照片,不過上麵依然可見施夷光的形象。


    仔細觀察,這幾張照片的背景,似乎是八九十年代的鄉下學校,除了身穿樸素校服的施夷光外,邊上還有許多衣式相同的男女同學,人人笑容燦爛,遠處的教學樓旁,還能看到兩位正在路過的老師。


    “有沒有人認出來,這個小男孩就是我。”看著這張老照片,唐威的臉上也露出了緬懷的神色,指著一個鼻頭有些大的男學生:“那個時候,我跟她在同一個學校讀書,恰好認識……”


    什麽鬼?你不是三十多歲了嗎,怎麽跟別人十六七歲少女一起讀書的?再怎麽天生成熟臉,也不能差這麽多啊!


    獵人們麵麵相覷,心中暗暗吐槽,覺得唐威提供的“線索”,也實在太扯淡了些。


    “……後來,在一次放學的途中,我偶然了解到,她其實是我家的遠房親威,算得上有些親緣關係,不過總給人以神神秘秘的感覺,說自己有時候能看到前世的記憶。”


    “剛上中學時,我的成績很差,又常被街頭的混混欺負,是她罩著我,揍扁了領頭的惡霸,指點我學習上不懂的難題,就此成為了我認的大姐。”


    唐威一邊切換著投影出的圖片,一邊指著各個場景深入介紹,說得滔滔不絕,言語前後連貫,逐漸塑造出了個“真實存在”的熱心大姐頭形象,不由得令人信服。


    “可就是在我十五歲那年,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全市放假了好幾天……當時正是暑假,我本待雨勢稍小時找大姐頭一起到池塘邊打水漂,結果……她居然離奇失蹤了。”


    唐威呈現出茫然失措、不可思議的神情,用悲悽的語氣道:“在那場大雨之後,整整十七年,我再沒看見過大姐頭的身影,無論用何種方法,都沒法尋出她的半點蹤跡。”


    “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除了我之外,似乎所有人都莫名忘記了她的失蹤,覺得自始至終就沒這個人的存在,就好像被神靈鬼怪篡改、抹消了有關她的一切記憶……”


    “若非我珍藏在地下室裏的這十來張照片,並沒有隨之發生變化,我甚至以為這多年以來的經曆,隻是我精神出了問題,所幻想出來的一張夢……”


    “直到十七年後的這幾天,在這場同樣突然的暴風雨中,她才重新顯露出了痕跡,而且看起來,竟然還保持著跟消失時幾乎相同的容貌。”


    “在這十多年間,正是受到了此事的刺激,我特意尋覓各種超自然的事件,想搞清楚這其中的原因,最終注冊了‘獵人市場’,成為了大夥中的一員。”


    在他繪聲繪色的演說之下,除了冷眼旁觀的陳家兩人之外,其餘聽聞這等怪誕之事的獵人們,都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覺得大開眼界。


    作為資深的獵人,他們多多少少都見識過一些超自然事件,尤其是裏麵有混血種勢力背景的,更是很清楚過往任務中涉及到的龍族因素,完全無法解釋這種人被突然抹消的情況。


    在龍族的諸王之中,已知掌控過精神元素的唯有黑王白王,而對於這兩位最強大的黑白皇帝,人類至今所知甚少,是否會有一種言靈,它能改變幾乎所有人的記憶,把原本存在的人抹掉?


    ……


    唐威故事中的奇談怪論,自然是趙青專門編出來的身世,揉和了《奧丁之淵》中楚子航消失隻有路明非還記得的事跡,把一大堆事均賴給神秘兮兮的奧丁,將秘黨的注意力引到對方身上去。


    找不到施夷光此前存在的痕跡怎麽辦?問奧丁就對了。


    搞不明白她是怎麽突然出現的?奧丁這個背鍋俠幹的好事,找他就對了。


    怎麽又冒出了一批仿佛不存在過去的新人?那都是從四處擄掠人口的奧丁那裏,救出來的同伴啊!


    不得不說,能夠從普通的工人家庭出身混成資產上億的獵人公司老總,唐威的本事自然不止那隻能嚇人的黃金瞳,而是有著很強的抒情功底,擅長籠絡手下,論及演戲水平,更在陳家那幾人之上。


    至於施夷光跟唐威一起讀小學中學的照片,則是趙青讓後者拿出了當年他上學時的真實相片,加上彩光渲染而出的偽造品,以假亂真。


    卡塞爾學院的諾瑪入侵能力再強,也沒法在華夏查到太早的資料,那個時候的很多東西根本不會被儲入電腦,最多留有幾份紙質檔案,就算真的被秘黨搞到了手,也能用有幕後黑手來解釋。


    在探查過其他幾組執行部專員的情況後,趙青基本上知曉了對方認定己方是龍類的理由,於是想出來了這樣的解決方案,反客為主,讓奧丁一方來背負黑鍋。


    卡塞爾一方順利接受“此事的真相”,也就罷了,不接受的話,大不了公然跟秘黨叫板。


    在不敢向大國泄露龍族秘密的和平時代,秘黨根本不可能向華夏境內投放大威力殺傷性武器,充其量讓昂熱之類的s級執行官上來偷襲,對於趙青來說,其實也沒什麽可怕的。


    不過,為了應對奧丁方接下來可能派出來的高強度敵人,她多加思慮,還是決定找機會潛入洗劫一番劍王朝世界的秦軍軍械庫藏,拿到一些效果不錯的符器。


    注意到陳家那兩人,似乎有話要說,趙青也並不覺得他倆有本事拆唐威的台,暗地裏跟另一邊的趙青2號進行聯絡,很快就得知了一個新消息: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獲一大批死侍的樣本。


    ……


    同一時間,卡塞爾此次任務的a組三人小隊,正在10號高架橋跟附近公路之間的荒田裏仔細搜尋探查。


    按理來說,他們本該在兩三點鍾的時間熬夜執行任務,不過在陳家介入此事,提供大量人手之後,事態便不再顯得緊急,於是在葉勝、亞紀的導師曼斯的要求下,先住進了麗晶大酒店,暫歇了四五個小時。


    第二天一早,三人依舊開著來時的那輛加長悍馬,點齊裝備,駛向了城郊高架橋的區域,在荒廢的水田裏越野而行,花了不少時間,才尋到了那輛殘破邁巴赫的位置。


    大抵是因為昨天已被警方找到的緣故,被拖離邊上泥濘陷坑的邁巴赫,四周圍上了一圈塗著黑色黃色的三角架欄,覺得此次事故匪夷所思的專家,多半準備在雨天結束後繼續探查。


    根據那篇晚間新聞的報導詳情,在這個疑似出現過死侍襲擊的場地,由酒德亞紀持槍駐守車內,葉勝負責近處的探查和內外聯絡,源稚生在外圍區域搜尋可疑痕跡。


    這輛2.7噸重的轎車,莫名遠離道路落在了這個地方,是真的遭遇到了龍卷風嗎?有這麽巧合的自然現象嗎?也許是個威力奇大的“風王之瞳”?但車為什麽沒有摔爛?


    車身上的破壞痕跡,究竟是否為死侍所留?製造此次襲擊的死侍們,此時此刻躲藏在了哪裏?那個叫楚子航的男孩,又是如何死裏逃生?


    抱著探究這些的目的,葉勝、源稚生佩著刀槍,拿著手電筒四下掃射,把前方一片照得雪亮,主要關注泥濘裏的類人型足跡——這也許會透露出死侍的許多信息,前提是不要把先前專家、警員留下的腳印認錯。


    在走出幾百米距離的時候,源稚生望著遠方灰蒙蒙的雨霧,在傘下點燃了一根r本產的“柔和七星”,叼在嘴裏,慢悠悠地吐出一口青煙,煙頭一明一暗,照亮了他細長的眼睛。


    因為小時候在寄養家庭裏被養父區別對待,源稚生很小就會抽煙,把這看成叛逆的象征,但在往後的日子,卻成了他消除愁思的手段。


    就在去年的夏天,同樣的狂風暴雨之夜,蜘蛛切的刀刃泛著青色的微光,照亮了赤紅色的舞台。


    那是源稚生第一次作為執行官出任務,也殺死了他心中正義的朋友。


    一年過後,在這個風雷肆虐的雨天,源稚生隨手扔出隻吸了兩口的煙頭,把它拋在一塊石頭上用腳碾滅,然後伸手握住了蜘蛛切的刀柄,因為,他聞到了某種異常的氣息。


    功率開到最大的戰術手電筒,朝著遠方仿佛成排巨人肋骨的高架橋照射而去,在一束呈圓錐形擴散的明亮光柱之中,竟赫然多出了幾個逐漸變大的黑點。


    路過的鳥類嗎?源稚生根據自己到高架橋的距離簡單地估算了一番黑點們的數據,然而猛然一怔,注意到它們的大小、移動速度,都有些非同尋常,可以說正朝著自己直撲而來。


    天空之中,隱約傳來了嬰兒般的哭泣聲,伴隨著黑點的不斷變大,也愈來愈近。


    在卡塞爾的教科書上,這正是死侍們最常見的聲音,因此所謂“鳥類”的真實身份,已不言而喻。


    不過,盡管早已料到邁巴赫附近可能有危險,但能夠飛行在空中的死侍,仍是超出了源稚生、執行部原定計劃的預計。


    對於失控墮落的混血種和死侍,龍血的特性是會大幅度地活化基因,從而導致不可控的畸變,例如鱗身畸變、骨質畸變和血質畸變,通常表現為長出鱗片、骨骼硬化、血液出現腐蝕性的特征。


    而在各種畸變,或者說朝著龍類轉變的進化中,特征為長出膜翼的龍形畸變,無疑是最為高級的一種。


    在無數古文明的傳說中,能否飛天的翼都是象征著龍類超越生物而接近於的標記。


    這些死侍的身上,人類成分已經很少,更接近舞空的狂龍。


    傳說中的龍形死侍,終於現世。


    “東北方向,一大群a+級的龍形死侍出現,請求b、c、d組支援。”


    源稚生將蜘蛛切收迴刀鞘,在防身的手槍裏填入了數顆汞核心鈍甲破甲彈,立即迴頭就跑,奔向悍馬的位置,途中在手機裏輸了一串信息,發送給了諾瑪和同行的隊友。


    與此同時,他的全身骨骼自手腕到腳底劈裏啪啦響過一遍,緩慢地自我調整,骨骼縫隙消失,非人類的肌肉和肌腱包裹在肌肉表麵,流水般波動。


    在這種奇特的龍骨狀態下,源稚生的肌肉力量可以比平時強出三倍。


    ……


    跟卡塞爾學院的任務評級abcdef一樣,學院對於各種畸變的死侍,也有著一套專門的評級製度,可以衡量其危險性。


    由血統不穩定的野生b級、c級混血種墮落變成的死侍,數量是最多的,因為智力喪失,沒了言靈,基本上也不會使用武器,僅僅是肌肉強化,生出了少許鱗甲,評級不過“c”而已,普通專員用一梭子彈便能擊殺。


    在執行部的任務中,對付一隻已經徹底墮落的死侍,通常遠沒有尚處於失控過程中的混血種危險,畢竟後者的潛伏性很強,還可以使用需要智力的計謀。


    但到了龍形死侍,或者說稍次一些的蛇形死侍的地步,這一切便大不相同,因為純從肌肉和骨骼來說,它們已經接近於純血龍族,還有著超高速細胞分裂自愈的能力,尋常的子彈根本難以擊殺。


    a+級的死侍,便意味著即使是a級的精銳專員,麵對它們也有生命危險。


    像葉勝、酒德亞紀這種非戰鬥型言靈、未畢業的學生,隻怕一個照麵,就會在它們的利爪下傷殘失去戰力。


    而考慮到龍形死侍能夠靠著膜翼飛翔在空中,體力幾乎無限,可以完全無視地麵上的短程攻擊,速度也快得驚人,單獨擊殺一隻,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在發送完相關的消息後,源稚生隨手拋棄礙事的雨傘,整個人在泥水裏大跨步疾奔,沿途濺起了朵朵渾濁的水花,褲角滿是沾上了泥漿,又很快被傾瀉而下的雨水衝刷幹淨。


    作為在課上認真聽講的優秀學生,他並不覺得死侍們僅有自己看到的那幾個黑點,相反,若非專門誘導性的畸變,每有一隻龍形死侍出現,就應該還有數目遠遠更多的普通死侍。


    如果這些死侍是感應到了“皇血”的氣息,為了自己而來,又或者是盯上了此行的三人,那麽接下來的逃奔路線,便不該朝著城裏的方向,否則,必將造成重大的傷亡。


    而無論是校規還是亞伯拉罕契約,都規定了秘黨成員必須阻止龍類和死侍傷害人類,即使要為此付出生命。


    看著前麵駛來照亮雨幕的車燈,以及車窗裏已坐入第二排的葉勝,源稚生這般想到,然後迴頭望了一眼,隻見龍形死侍們竟已逼近到了數十米的距離,長相已清晰可見。


    跟過去的記載不同,比起龍類,它們顯得有些枯瘦幹癟,更像是巨型的烏鴉,卻有著類似人的麵孔,還戴著一模一樣的銀色麵具,眼中閃爍著金色的光焰。


    毫無疑問,這些或可稱之為鴉形死侍的東西,飛行速度比源稚生更快,而後者全力以赴的奔行速度,可以達到每秒六十多米——因此區區數十米的間距,未必能讓他安全地上車。


    就算順利上車,這款悍馬的最高時速僅為135公裏,尚不及他的奔行速度,也根本沒法甩得掉那些追擊的怪物們。


    然而,下一瞬,一顆高速旋轉的大口徑煉金子彈遠道而來,帶著尖銳的嘯聲,猛然貫穿了其中一隻鴉形死侍的銀麵,水銀煙霧爆散開來,令它從空中急墜而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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