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鏢行門口,馮忠笑嗬嗬的跟鏢行的人打招唿,很快段成德就迎出來了。


    “馮大哥!稀客稀客,快進屋。”段成德抱拳行禮,看了一眼後麵跟著的人,韓氏他見過,桃紅也見過,這是一家子都來了?


    馮忠還禮:“段老弟別來無恙啊,我突然登門失禮啊。”


    “哪裏話,自家兄弟,請。”段成德請一家人進院,讓陸九叫媳婦兒過來待客,畢竟人家是帶著女眷上門的嘛。


    馮寶娘請韓氏和桃紅到旁邊屋子坐下來,這沒聊幾句,韓氏一迭聲的說巧了,一筆寫不出來兩個馮字,保不齊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這邊相談甚歡,那邊馮忠哭的鼻子都掉下來了。


    段成德給馮忠遞茶:“馮大哥的意思是現在連一個落腳兒的地方都沒有了?”


    “可不是嘛,我想了好些日子,也就段老弟這兒能給我個容身之所了啊。”馮忠抬起袖子抹眼淚:“段老弟啊,能不能跟你東家透透信兒,我們一家子能幹活,識文斷字也懂規矩。”


    段成德點了點頭:“放心,馮大哥的事就是我段成德的事,你們先住在鏢行這邊,我這就去問問東家,咋樣?”


    馮忠感恩戴德,就差要給段成德磕頭了。


    段成德是真沒耽擱,東家留不留馮忠一家不說,這當初的買賣是東家做的,青瓦寨的人也都走了,真要是壞事兒了可就沒有個仰仗了,這可耽誤不得。


    這邊安頓好了馮忠一家,段成德直奔靠山村。


    方青蒔看著急匆匆進門的段成德,心裏頭咯噔一下,這是最先跟在自己身邊的人,這麽慌張的時候少見。


    “東家,馮忠一家子來了,看樣子是有備而來。”段成德說。


    方青蒔不動聲色:“進屋說。”


    進屋,段成德也沒坐下:“李景和果然在京城,還成了王府香鋪的掌櫃,他說是被猜忌當初買賣的事情,不得已才一家子逃出京城,這事兒真一半假一半,東家拿個主意吧。”


    “還說了什麽?”方青蒔問。


    段成德搖頭:“那人不是個簡單的,肯定有話沒跟我說,所以這事兒可大可小,他說是從清河府這條路過來的,雖然沒明說,可那也是一路打聽了不少事兒。”


    “嗯。”方青蒔抬起手壓了壓額角,這天底下沒有秘密,真要說有秘密的話,那也是因為看得少,想得少,馮忠這個人知道的多,想得也絕對不少,所以這一麵得見。


    “走吧,我去見見他們。”方青蒔起身往外走。


    段成德趕緊跟上來,東家在他心裏是真厲害,多大的事都敢做,瞅對馮忠一家的態度如此上心,也就明白馮忠敢去大安鏢行是有原因的了。


    眼看著到了鹿武縣,段成德清了清嗓子說:“東家,咱們鳳嶺山的老虎口裏可沒少死人。”


    方青蒔抬眸看了眼段成德:“段大哥,沾人命的事情咱們不做,放心吧,馮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背主這一條就能壓死他,我心裏有數。”


    果然啊!


    段成德笑了,甩響了鞭子趕車進了鹿武縣,東家就是東家,一下就能掐中要害!


    馮忠一家子這會兒是吃飽喝足了,在人家地盤兒上不敢多言多語,所以他們都坐在屋子裏,靜靜地等著。


    “他爹,真行嗎?”韓氏忍不住小聲問了句。


    馮忠立刻瞪了她一眼:“少說話!”


    “馮大哥。”段成德陪著方青蒔到了門外,揚聲:“歇著沒?”


    馮忠趕緊應聲:“沒有,沒有。”


    話音未落人就推開門出來了,猛地見到站在門口的方青蒔,心裏頭咯噔一下。


    段成德說:“這是我們東家,聽說馮大哥一家子都過來了,便過來見一見。”


    “可不敢,可不敢。”馮忠萬萬沒想到方家姑娘會這麽快就來了,弓著腰一迭聲的說。


    方青蒔邁步進屋:“段大哥,我單獨跟馮家人聊一聊,你去忙吧。”


    “是。”段成德退走了。


    屋子裏韓氏帶著桃紅和多福站在邊上,桃紅特地打量了幾眼方青蒔,她在心裏把郡主和這位衡量了好幾遍,心裏頭別提是個什麽滋味兒了。


    方青蒔坐下來,看著馮忠一家子鵪鶉似的站在旁邊,淡淡的說:“我既然來了,就是誠意,都別藏著掖著,知道多少說多少,不然的話,到鹿武縣的你們可也逃不出晉王的手掌心,也在心裏掂量掂量,我一句不認識你們,馮忠,你也奈何不得我。”


    “是是是。”馮忠本還在心裏想著怎麽說話才夠份量,結果這方青蒔一開口讓自己退路都沒了,躬身:“奴才確實一路打聽過來的,心裏頭也沒停了琢磨,本來聽到朝廷派李景瑞到各府辦事,想要趁機拿捏他,沒想到一打聽這人竟歹毒的很,沒處可去隻能投奔您了。”


    方青蒔撩起眼皮兒:“不虧是晉王府調教出來的人,眼界見識和心思都不一般。”


    “您放心,奴才一家子絕對沒有旁的心思,我家閨女原本是郡主身邊的一等大丫鬟,李景瑞對我家閨女起了歹心,郡主一門心思的護著他,給了我們一家子良籍放了。”馮忠趕緊又說:“可我做的事情太大,到處都沒糧的時候怕瞞不住,所以就趁機裝病才逃出京城的,您看,我們一家子沒退路了。”


    方青蒔看了眼桃紅,沉吟了半晌。


    屋子裏安靜到落針可聞的地步,馮忠被方青蒔的不說話給壓得喘不過氣來,膝蓋一軟跪在地上:“求您給奴才全家一條活路,隻要您能讓奴才一家子有個落腳的地方,奴才一家子這輩子必定是忠心耿耿為您辦事的。”


    馮忠跪下了,韓氏也趕緊拉著兒子和閨女跪在馮忠身後。


    方青蒔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一家子人,淡淡的說了句:“這隻怕讓你們失望了,跟你們之前的主子比起來,我算得了什麽?你們一家子能背主一次,我怎麽能信得過你們呢?”


    “死契!全家都死契成不?”馮忠跪著往前爬了兩步,切切的說。


    方青蒔笑了:“你們的良籍是京城人士,到鹿武縣跟我說死契,馮忠,你是不是覺得山野之地,又是女子,見識太少啊?”


    馮忠磕頭在地:“東家,奴才、奴才一家子跟著您,您一定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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