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便宜了,昨兒薑木匠就說過,小青瓦五文錢三塊,脊瓦三文錢一塊,瓦當因為要雕圖案,一塊就得五文錢。


    方青蒔聽到丁老漢這麽說,笑了:“放心吧,您成全我的大事兒,我必定不會虧待您的,這是十兩銀子的訂錢,兩個月後來取貨,餘下的都您做主吧。”


    丁老漢接過去訂錢,請方青蒔在這邊用飯,方青蒔婉言謝絕了,去看了看在這邊當學徒的春生和春旺,別看兩個孩子小,可做事兒認真的很,正在拉坯。


    方青蒔和佟善等著兩個孩子把手裏的活兒忙完,才出聲。


    見到爹爹倒沒啥,畢竟爹爹經常會跑過來看他們,春生和春旺極少有機會見到方青蒔,興奮的說個不停,恨不得把自己學會的本事都展示一遍,丁老漢也誇讚兩個孩子有靈性還用功。


    方青蒔鼓勵了他們一番,這才迴去。


    迴去的路上,方青蒔又去訂了青磚,青磚的價格是五文錢三塊,正常價格,五間房的造價下來,隻青磚和小青瓦就得五十多兩銀子,這還是小青瓦省了一筆錢後呢。


    尋常百姓人家可怎麽蓋得起寬敞大屋?


    人工要錢,木料要錢,處處都不能節省,方青蒔閉目養神,在心裏盤算,若是按照薑木匠的法子蓋屋倒是省了許多錢,隻鋪瓦的話,十兩銀子是足夠了,不過村子裏的人又怎麽能舍得?


    唐絮芳可算見到了方青蒔,一肚子的話都恨不得倒出來,強忍著等方青蒔吃喝完畢,得了空,她抱著賬本就進來了。


    賬本放在方青蒔手邊,唐絮芳就覺得一肚子的話又說不出來了,隻覺得愧疚的臉麵發燒。


    方青蒔把賬本推到旁邊:“世道不好,誰家也沒閑錢用香料,生意好不好做可不單單是人的本事,還得看世道如何,你緊張什麽?”


    “東家。”唐絮芳不好意思的低了頭:“我們兩個大活人在這裏,整日白吃飯心裏頭不踏實,要不東家想想轍,再做點兒別的吧。”


    方青蒔搖頭:“那不行,咱們做香料的鋪子,做不得別的買賣,再開別的買賣,時機又不對,再說今年遭災世道不好,但都熬過去了,往後至少能比今年強。”


    “東家,衙門來人通告了,今年商戶的稅都要漲三十文,咱們買賣不好,這麽下去都不夠給衙門的。”唐絮芳苦著臉說。


    方青蒔沒往心裏去,這種事情很尋常,百姓遭災啥也收不上去了,何雲洲唯一的法子就是摳商戶,商稅是千錢五十,住稅是千錢三十,這本身就已經不低了,如今還要漲三十,這三十是商稅和是住稅一起漲,一千文交一百四十文的稅,何雲洲也真是豁出去了。


    “絮芳,來收稅就給,不用在意這些。”方青蒔說。


    唐絮芳趕緊說:“東家,如今這才要年尾,開春百姓種地都沒糧種,就算是種了地,還得熬過青黃不接到秋收,老天爺給活路多收點兒糧食能活命,要是收成不好,咱們這買賣熬一年可不容易啊。”


    方青蒔看著唐絮芳,心裏一動:“絮芳,你們一家三口去清河府的鋪子裏怎麽樣?”


    “東家,清河府那邊的生意好嗎?”唐絮芳心裏頭犯嘀咕,現在的買賣太難做了。


    方青蒔點頭:“嗯,畢竟有錢人家多。”


    “這邊兒鋪子咋辦啊?”唐絮芳擔憂的問。


    方青蒔笑了:“這世道再不好,咱們香鋪也沒事,鹿武縣的春香樓是個大主顧,官妓坊那邊的買賣也可以做起來,別看咱們香鋪不大,但是能賺來收草藥的錢,你們一家子去清河府後,我這邊也趁機培養兩個小夥計,往後再開鋪子都用得上,我離這裏近也能教一教。”


    “那行,我們去,管咋我們都熟悉了。”唐絮芳立刻答應下來了。


    方青蒔問:“春生和春旺放在這邊行嗎?”


    “學手藝的孩子,沒啥不行,丁家人也挺和善的,我們放心。”唐絮芳笑嗬嗬的說:“東家也在這邊呢,兩個小的有事會來找東家的。”


    方青蒔是笑道:“你還是那麽信任我。”


    唐絮芳眨了眨眼睛,自己一直都相信東家啊,不過沒多想,問:“那我們啥時候動身過去?”


    “不著急,半個月後吧。”方青蒔估摸著半個月也夠清河府消停了,總不能現在過去,清河府裏的時疫還沒有完全治好呢。


    曹誌榮兩次開倉賑災算是徹底掏空了,方青蒔篤定第二次開倉賑災的糧食裏,必定是有馮忠送過去的,當然糧食是過了青瓦寨的手,銀子不可能跑出去的。


    段成德跟磚窯那邊定下了青磚,就在鹿武縣雇車往迴送。


    家裏要蓋房子,方青蒔不能在鹿武縣久留,再者山裏頭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也得把自己的人都接迴來,一大早剛坐上馬車,就聽到有人破肚子似的大喊:“快來領糧食啊,朝廷開倉賑災啦!”


    頓時,鹿武縣沸騰了,方青蒔坐在馬車裏看著如潮水一般往衙門去的百姓,也替他們鬆了口氣,果然年前賑災的聖旨就送到了,鹿武縣都得了消息,唐國各處也都得到了,別的不說,至少能穩定一段日子。


    隻是方青蒔並不知道,鹿武縣也好,清河府也好,因為有方靜安治病救人,動手也早的緣故,傷亡少又好的快,可別的地方就沒有這麽幸運了,緊鄰的涇河府就是如此,好好的人說倒下就倒下了,有了糧食也難活命啊。


    周玉儒看著朝廷的聖旨,整個人如熱鍋上的螞蟻,糧食雖然有,可哪裏夠讓涇河府百姓吃到開春的?


    涇河府是唐國第一大的府,人口將近百萬,糧庫裏的那點兒糧食太少,太少了。


    難道還要親自去青瓦寨走一趟不成?


    周玉儒飛鴿傳書到晉王府求救,馮忠送的那些糧食太差,可他隻字不敢提,隻是求晉王再次伸以援手。


    京城,晉王府書房。


    晉王看著周玉儒的飛鴿傳書,冷哼一聲扔到了桌子上,一張嘴就要糧?周玉儒想的也太簡單了!


    管家在門外求見,晉王沉聲:“何事?”


    “迴王爺,馮忠得了怪病癱在床上半月之久,這外麵的事情沒人張羅,老奴來問問王爺該怎麽辦啊。”管家弓著身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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