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城內百姓真心實意為曹誌榮排憂解難,城外的百姓更願意迴家去過安生日子,拿到了糧食就不會餓死,除了感恩戴德,別無所求。


    曹誌榮下了血本,同樣也得到了豐厚的迴報,一天一夜不停歇,城外的百姓走了十之八/九。


    當然了,這也是方靜安的功勞,畢竟時疫得到了控製和緩解,後續治療見效快,這才讓城外的百姓真真實實的逃過了一劫。


    送走這些人,曹誌榮也跟忙了一天一夜的清河府百姓坐在大街上啃餅子喝水,搬空了的糧倉算什麽?曹誌榮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破局方法,接下來就是安撫城裏百姓了。


    說是喪葬費,人都在大坑裏深埋了,必然沒辦法去挨個找出來,所以用喪葬費的名頭給這些人封口,窮苦人家見到銀子的時候會怎麽想?人已經死了,能拿到撫恤銀就不錯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曹誌榮的為官之道,更是不二法門,隻不過這一遭下來,清河府算是扒皮抽骨了一次,想要緩過來就很難了。


    盡管如此,烏紗帽保住了,這就是曹誌榮想要的。


    方靜安是被是段成德幾個人用椅轎抬迴來的,在轎子上就睡著了,方青蒔輕手輕腳的給是大哥蓋好被子,坐在床邊看著大哥眼底下的虛青一片,心疼,心疼也不能說,大哥的未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還未可知,但遇到了沈良玉又情根深種的他,這條路會很難走,作為妹妹,方青蒔隻能在大哥看不到的地方拚盡全力的護他周全。


    “東家,再這麽下去,大公子怕是受不住了。”段成德擔憂的說。


    他們打小鑽山跑林,又在鏢行開起來後每日練功習武,身體結實的很,饒是如此都累得抬不起腿呢。


    方青蒔看了眼段成德,大公子?從什麽時候他們這麽稱唿大哥?


    段成德不知道方青蒔這一眼的意思,趕緊說:“我尋思這麽大的清河府肯定不少郎中,哪怕沒多大的本事,抓藥、熬藥總是比我們這些人強。”


    “有道理。”方青蒔點了點頭:“去歇著吧。”


    至於大哥的稱唿,沒什麽問題,以後方家人擔得起公子、小姐這樣的稱唿。


    迴到自己的院子裏,讓春娘和許嬤嬤過去大哥那邊伺候,香鋪這邊她需要夥計和掌櫃,不過還得再等一等,曹誌榮動作必定會很快,清河府安定下來後,百姓們就會琢磨怎麽生活下去了,到時候去牙行置辦人也容易些。


    “阿香,出去打聽打聽消息。”方青蒔說。


    阿香頓時來了興致:“姑娘要打聽曹府的消息嗎?”


    “隨便什麽消息都行。”方青蒔說。


    阿香立刻出門去了,留下她一個人在香鋪裏,拿了軟布擦拭著架子和香料盒,心裏非常平靜,說起來能讓她穩不住的事還真不多,一輩子那麽長,大風大浪經曆了不少,如今雖重迴年少,可這顆心啊,飽經滄桑。


    挑選了一些香料放進匣子裏,她發現縱然知道的多,可也有很多事要仔細做,自家事情拋開在外,曹夫人是到目前為止自己遇到的最大變數,因為曹夫人的未來不太可能自戕了結,而兩個人之間的相遇就像老樹上冒出來的新枝條,將來會怎麽樣還是未知數,到現在買賣做不做,怎麽做,還沒有定下來呢。


    當然了,曹夫人的身份擺在這裏,對現在的自己和方家,百利而無一害。


    很快阿香就迴來了,興奮的小臉漲紅:“姑娘!姑娘!”


    方青蒔把匣子蓋好,抬頭看阿香這幅樣子,微微挑眉:“怎麽了?”


    “大事!”阿香警惕的往外看了眼,才壓低聲音說:“衙門在發錢!”


    方青蒔並不意外,曹誌榮斷臂求生的最後一步,有昨天的一跪做鋪墊,今兒的事情沒什麽變數。


    “姑娘,你不覺得稀奇嗎?”阿香見方青蒔如此冷靜,好奇的問。


    方青蒔笑了:“挺稀奇的,不過希望他別把銀子都花光了,咱們的糧食可得銀貨兩訖,概不賒欠。”


    阿香原本興奮的小臉頓時垮下來了:“怕是不能,我看曹府的老夫人和夫人都來了,她們把妝匣子都帶過來了。”


    “你啊,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苦肉計嗎?”方青蒔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心性以後跟在玉紅身邊可不行。”


    突然聽到大小姐的名字,阿香愣住了,隨後心裏頭都空蕩蕩的難受,她發現自己竟都想不起來大小姐了,滿心滿眼都是姑娘,可明明最開始的時候自己恨不得去找大小姐啊,到底從什麽時候變了?怎麽自己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呢?


    方青蒔沒注意阿香的表情,把裝著香料的盒子放在一邊,淡淡的說了句:“下午咱們這邊關門,跟著大哥他們一起出城。”


    “哦。”阿香迴神兒,拿起軟布收拾貨架子,她覺得自己不是背主,方姑娘這麽好的人,任憑誰在她跟前待久了都會不自覺地想要親近她,更何況自己是貼身伺候的丫環呢?


    秦遠峰進門的時候,方青蒔正要出門,見到秦遠峰,方青蒔說道:“去後院吧。”


    阿香在前麵關了鋪子,方青蒔和秦遠峰在後院坐下來。


    “周玉儒的馬車最多一個時辰就到清河府了。”秦遠峰說。


    方青蒔微微挑眉:“來的這麽快?”


    “趙叔的人一直都盯著涇河府的動靜呢,荀遷剛帶來的消息,涇河府已經暴亂了,百姓活不下去,沒吃的還病到一片片的人,周玉儒沒辦法,隻能帶著人來清河府要糧了。”秦遠峰說。


    方青蒔都笑了:“我本來還以為能當知府,得是個多麽聰明的人,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周玉儒真是蠢的可以。”


    “倒也是。”秦遠峰說。


    方青蒔抿了抿嘴角,周玉儒是不是真的很蠢不確定,沒退路是真的,先有鄭家被滅,後有馮忠擺了他一道,更不用說糧庫被明目張膽的搬空了,安撫百姓的心思就算有,也是幹著急,畢竟他沒有曹誌榮的魄力和腦子。


    “秦大哥,讓一成的利給曹誌榮,十倍糧價讓他賣糧給周玉儒,這一成利不能白拿,讓曹誌榮就在清河府附近劃出來一個村子帶田,安置我們山裏的那些百姓,不用隱瞞,就明告訴曹誌榮,這些百姓的靠山是青瓦寨,奉公守法沒問題,但有人亂打主意,青瓦寨不容。”


    秦遠峰起身,恭恭敬敬的給方青蒔行了一禮:“大當家的,不管山寨裏的兄弟們去了哪裏,您都是兄弟們的大當家!”


    說罷,轉身大步流星出去了。


    方青蒔看著秦遠峰的背影,勾起唇角笑了笑,如此挺好的,早晚都要分別,能有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的情份,實屬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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